第18章 換裝

第18章 換裝

肅州柳家,柳禮笑容可掬同柳純孝暢聊,一掃昨天鬱悶,心情愉悅,道:“純孝啊!二哥真心佩服你,能屈能伸有大將風範,明日我就安排人送貨出城交易,只是銀子方面……”

眼睛盯着柳純孝,企圖從他臉上找出一絲情緒變化,畢竟被人當肥羊牢一刀,換誰都不舒服,更何況是從小就錦衣玉食,家境優渥,十六歲血氣方剛的少年郎。

結果令柳禮失望,柳純孝風輕雲淡,表情淡然沒有一絲不滿之色,彷彿一切與他亳無關聯。從幾日接觸來看,柳純孝雖然年輕,為人持重,待人處事,圓潤世故,不驕不躁,行事果決,銳意進取,斷然不是一個任人宰割,逆來順受之人。

“二哥放心,事成之後,小弟另有一份厚禮答謝。”

柳禮略顯尷尬笑道:“不必,不必,二哥愧對弟弟信重,那裏還有臉要你厚禮,慚愧,慚愧。”

柳純輕笑一聲,不再言語,李喜文寒暄客套幾句,柳禮去衙門當值彙報情況。

肅州守備,一臉不屑看看躬身側立一旁的柳禮,譏諷道:“算那小子識相,不然哼哼!一個十五、六的小點子,還敢拒絕不成,不會是柳司庫念在同族兄弟情面上,故意低價錢把那些武庫撐門面的東西全人情送人,自己私下裏收取好處吧!”

柳禮謙卑一禮,臉上陪笑道:“守備大人說笑,您還不了解我老柳,這些年來可從沒手腿不幹凈,向來公正的。”

武庫都司冷冷看着守備,對參將一禮道:“柳禮向來謹小慎微,辦事公正,可從來沒有出過差錯,到是守備大人,你尋來的買主來路不明,聽說是一群逃亡亂兵靠搶劫,綁架為生的亡命之徒,首領叫許老大,萬一將來出了什麼事,這責任……”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守備。

守備心裏也是一慌,這幫馬匪可是亡命之徒,萬一那裏劫掠綁架到達官貴人,追究起來還真有可能牽連自己,但一想到二萬兩銀子,他也顧不上那些了。

“這可是一萬五千兩銀子,咱們本來就是做倒賣武庫的勾當,真追究起來,咱們一起賣出那許多的東西,誰知道最後到誰手。”

柳禮聞言目光一滯,他這些年倒賣對像都是些鄉紳,將領和大商看家護院,擴充家丁,他們有家有業,可不會隨意殺官闖禍,守備這是歪曲事實將來要他當背鍋俠啊。

參將無所謂賣誰,賣的銀子越多自然越好,敷衍幾句,讓眾人去辦理交易,他只關心銀子什麼時候到手。

肅州柳家,柳純孝房裏,柳純孝,李善文,許忠粱聽着柳寶山正彙報情況

“叔父,我打聽出半路截胡的那伙人,今日花銷了二十兩從守備府一管事那得知,是一群馬匪幹的,他們首領叫許老大,找守備寵愛的第七房小妾哥哥搭線,那小妾同她兄長得了五百兩好處費。”

“許老大一夥?呵呵!這世界還真是小,前次追殺自己,逃去無影無蹤,這次活然又來搶自己的裝備,不弄死他,都對不起自己。”

柳純孝一揚劍眉,眼神冰冷,寒聲道:“打聽出他們交易地點沒有,既然是一群打家劫舍,無惡不做的馬匪,還敢來招惹我,就送他們去十八層地獄。”

聲音冰冷沒有一絲情感,仿若從深淵傳來的死神呢喃,令人不寒而慄,眾人不由打個寒顫,衣背打濕,心生敬畏。

柳寶山戰戰克克,道:“已打聽清楚,他們約定後日午時在肅州東北十裡外的河灘交易,守備會親自帶家丁前往。”

“好,李師爺和忠梁今日去城外召集人手,明日在東門外五里古亭接收軍備,寶山先找十輛馬車和三十口大箱子,明日一早隨我去取銀子交割,然後古亭會合。”

交待完注意事,李善文、許忠梁先行去打點行裝,柳寶山神色擔憂,欲言又止。

柳純孝笑道:“有事就說,又沒有外人,咱們是自己人,是親族,不必如此。”

柳寶山正色道:“叔父,咱們西來並未攜帶大量銀錢,明日若是拿不出銀子,叔父是不是打算……”說著用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想什麼亂七八糟的,銀子自然早已備好,不用擔心,再說我們若是動手搶奪,置你二叔於何地,柳家又成什麼人?安心去找車馬、箱子。”

事實上柳純孝還真想過搶奪,若是崇禎後期,他肯定直接動手搶奪,那裏會給這幫貪官污吏銀子,不砍他們頭已是仁慈。

現在不行,一來自己實力弱小,也沒想造大明反。二來整個大明官場具是貪污腐敗,自己殺不完,也不想管。最重要的是明天守備帶人來交易,也沒打算把三萬兩銀子給他,待交易后,尋個機會全數收回,給他一堆石子,到時候守備是百口莫辯。

崇禎三年三月十八日,肅州城東門外五裡外古亭,近三百鴛鴦戰襖騎兵十人一列,三十人一行的整齊方陣,鴉雀無聲,雙眼銳利直視前方。

與之相對的是肅州守備率領的一百家丁,一個個還算精悍,東一砣、西一堆的跟在守備身後。

柳純孝身着亮銀山文甲,頭戴鳳翅撫額盔,蹬一雙跌網犀牛皮戰靴,披一件鮮,紅蜀錦白貂領大麾,左手按在配刀柄,右手執鞭,打馬上前,態度輕慢輕浮無禮

“銀子已經驗查,軍備可交割否。”

守備此刻內心深處不安,對面三百精銳騎兵,給他帶來極大的壓力,面對柳純孝傲慢無禮,舉止輕佻的挑釁,他視若不見。原本以為好欺負,柳純孝也是官軍,又家大業大應當不會有過激行為,但柳純孝言語間的挑釁,身後三百騎兵蓄勢待發樣子,讓他不敢回應挑釁。萬一這少年郎是個愣頭青,弄死自己都沒地說理去,就算朝廷最後剿滅處治他,可自己人都死了,還有什麼用,心中大悔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非要搶柳禮的活,跑來受罪。

“立馬交割,立馬交割”

肅州守備只想趕緊離去,沖押運的庫兵吼道:“都別拄着,快把東西給對面送過去,我先押銀子回去。”

柳純孝故意放縱不羈,表現囂張跋扈,就是要讓肅州守備忌憚、慌亂,尋機調包銀兩。

“慢着,既然銀子已經驗過,銀子又不會自己跑掉,就放在亭子裏不許動,待軍械驗查交割完,再提走,本少爺可信不過守備大人,別又整出么蛾子來”

說著跳下馬,走入古亭,一箱一箱打開,拍打銀子,再蓋上箱子,扣死箱,輕蔑的掃觀肅州守備一眼,才慢悠悠的往走回,態度極為囂張跋扈

肅州守備氣得吐血,身後左臉一道五一寸長疤,面目猙獰,彪悍異常家丁頭目打馬衝出,揮動着一柄大斧砸向柳純孝。

“少爺小心”“小賊找死”“殺光他們”

柳府這邊許忠棟,劉忠貴,柳忠順紛紛拔刀衝出,家丁們緊跟三位隊官一擁而上,氣勢洶洶,若千軍萬馬。

眼見就要發生一場火拚大亂斗,說時遲那時快,柳純孝在疤臉大斧落下一瞬間,后撒半步,抓住斧柄猛的一拉將疤臉直接被摔出十幾丈,單手把大斧一擲準確劈中疤臉腦袋,如切西瓜般一分為二,紅的白的飛濺一地,又拔出配刀,一刀斬飛疤臉所騎戰馬馬首。

柳純孝一抬手,柳府眾人紛紛勒馬整隊,回到原處,警惕望着對面,自己面無表情,緩步向肅州守備行去。

肅州守備嚇得肝膽俱裂,這傢伙也太生猛了,一眨眼功夫就虐死自己手下悍將,心中吶喊千萬別衝殺過來,恐懼萬狀,結結巴巴,語無倫次說道:

“柳、柳、柳少爺,息怒,息怒,手下粗鄙莽夫,不干我事,不干我事的,你我同為大明官軍,要冷,冷靜啊”雙腿顫抖,想逃卻邁不動腳步。

柳純孝並不打算繼續殺人,停在距守備一丈遠處,冷冷一哼。

“趕緊帶銀箱子滾蛋,再有下次,嘿嘿!”露出一口潔白皓齒,深深看了一眼肅州守備,返回自家陣前。

原地換裝后,柳府三百家丁更顯精銳,柳純孝知道,訓練的再好,也要拉出去打幾仗,見見血,方為真正精銳,而第一個目標是截胡自己三成裝備的老熟人許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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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小千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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