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生日禮物

南宮明珠在認真工作，沒有注意到華嬤嬤鬼鬼祟祟的腳步。

她全程低着頭，華嬤嬤走到她跟前停了一會兒，放下茶壺把茶杯遞給她，身子往前撲了一下，南宮明珠的胸前的位置全濕了，“娘娘，對不起，都怪奴婢粗手粗腳，你沒傷着吧。”

不是環兒，南宮明珠這才抬起頭，華嬤嬤拿着手帕幫她擦衣服，結果越擦越濕，她惱怒地側到一邊自己擦。

紅茶的痕迹很快浸入到衣服內里，胸前印上一片褐色的茶漬，白色的絲綢裙毀於一旦，這是南宮明珠很喜歡的一條裙子，無奈對一旁低垂着頭的華嬤嬤說道：“行了，快幫我拿件新衣服來，這件不能穿出去見人了。”

華嬤嬤小跑着到了庫房，拿起那件早已準備好的粉裙子直奔大殿，回來時南宮明珠又埋頭在桌前了。

她放大了聲音，“娘娘，衣服我拿來了。”

南宮明珠剛才忽而來了靈感，茶漬的位置可以做收緊設計，大家喜歡喝茶吃東西很容易在這塊位置留下污漬，做收緊設計的話就算滴了茶漬或者油漬都能收進去，起到修飾的作用，如果在外面不能立刻換衣服不用尷尬了。

靈感稍縱即逝，她得把握好這個瞬間，說干就乾的南宮手指胡亂一指，“先放那，我待會兒換，你先出去吧。”

華嬤嬤把衣服放在了旁邊的椅背上，看了一眼南宮明珠，她專心致志在設計圖上，華嬤嬤快速把無聲粉散在衣服上，“娘娘，衣服我放在這裏了，你記得換。”

一步三回頭的華嬤嬤提着一顆心走出了大殿，關上門時她特意停留了一會兒，南宮明珠沒有起身的意思，聽到後面的腳步聲她心虛地關上了門，完全看不見裏面的情況了。

一直低着頭，脖子僵硬的厲害，南宮明珠完成了最後一筆大大伸了一個懶腰，扭了幾圈脖子，低頭看見胸前的茶漬都快乾了。

遠遠看見椅背上的那件粉裙子，南宮明珠眉頭一緊，自言自語道：“華嬤嬤怎麼搞的？這是下個月放在展示櫃的服裝，穿了就沒了！”又對着門外大喊了一聲，“環兒。”

進來的是織佈局新進宮的小宮女白溪，快步走到她面前回話，“娘娘，環兒姐姐還沒回來，你有什麼事？”

這丫頭又跑哪兒去了，南宮明珠嘆了一口氣，“幫我去庫房再拿件新衣服來，把這件衣服放回去。”

這是她第一次進庫房，沒想到這裏這麼多的漂亮裙子，每個女孩子看見漂亮的衣服都會情不自已的喜歡。家裏不富裕以前穿的都是粗衣麻布，第一次見到這麼好的絲綢裙子，她不禁把手上拿着的粉裙子放在身上比劃，想像她穿上之後的樣子。

摸遍了庫房裏的漂亮裙子，白溪戀戀不捨關上了門，娘娘還在等着她送裙子，只是不知道下一次什麼時候能進庫房，她真的好喜歡那裏面的衣服。

南宮明珠換上了新衣服頓時覺得舒服了，把那件白裙子遞給白溪說：“麻煩你幫我扔了吧。”

“娘娘，這裙子你真的要扔了嗎？”白溪把裙子攏在手裏，這是一件上好布料的裙子，沒破沒爛的扔了多可惜，只是髒了一點洗洗還是可以穿的。

她從來不穿有瑕疵的衣服，不是她喜歡浪費，而是作為一名設計師，她不僅對設計要求完美，對自己穿的衣服也是零容忍，南宮明珠擺擺手，“嗯，扔了。”

“那娘娘，你可不可以把它送給我啊？”白溪的聲音小的像蚊子，她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才問出口。

她的聲音真的很小，又低着頭，南宮明珠靜默了幾秒才理清她的話，“你要它幹嘛？”

看着南宮明珠白溪有點難為情，咧嘴笑了一下，“後天是我生日，這件裙子好漂亮，能不能送給我當生日禮物？”

“生日禮物？”

白溪靦腆地點了點頭，收了收裙子，看起來是真喜歡，“我從來沒穿過這麼漂亮的裙子。”

南宮明珠愣愣看了她幾秒，走到她面前，帶着她原地轉了一圈，用手在她腰上攏了攏，白溪不明所以，“娘娘，你在幹什麼？”

“幫你量尺寸呀，你喜歡什麼顏色款式的裙子？我幫你設計一條就算送你的生日禮物了。”南宮明珠拿來了尺繩，量了她的腰圍和肩長。

設計裙子？剛進宮白溪就聽說織佈局的掌局娘娘人很好，能進織佈局她已經很開心，沒想到娘娘還說親自幫她設計裙子。一個是高高在上的娘娘，她是地位卑微的宮女，白溪做夢也夢不到這種踩狗屎運的事，所以她被驚喜砸到的時候呆住了。

南宮明珠想幫她量臂長，白溪的手臂卻像機器一般硬怎麼也抬不起來，不止手臂，還有整個人都像機器不動了，不得不敲醒她的小腦袋，“傻丫頭，手抬一下。”

“哦。”

她忽地彈起右手，筆直地舉在半空，抬手的動作像足了機械人，南宮明珠被她的樣子逗得哈哈大笑。

笑聲太魔性，白溪也跟着她哈哈大笑，至今仍不敢相信中了大獎，“娘娘，你真的要幫我設計衣服？”

窮人在封建制度下很難改變命運，特別是窮苦女孩兒們，或許今生一旦為奴一輩子的命運就是如此了。一件新衣服在貴族女子那裏唾手可得，可是在窮苦女孩子那裏可能一年兩年都沒有一件新衣服，同樣是生日，有多少人忙着巴結上官帝謙給他送奇珍異寶，可是又有多少人記得一個宮女的生日。

當白溪說出那番話的時候南宮明珠心裏就硌得慌，不能幫這個女孩兒什麼大忙，但是一件新衣服她還是送的起，起碼可以給她心裏帶來一點溫暖，“當然了，你喜歡什麼顏色什麼款式？”

白溪飛快地回答：“我喜歡藍色，款式是什麼？”

看她高興的樣子南宮明珠更興奮了，“款式就是你喜歡圓領、v領？束腰還是寬鬆的？”

娘給她穿什麼她就穿什麼，不知道還有這麼多的東西，白溪一竅不通，獃獃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好吧，南宮明珠笑說：“沒關係，我來弄就好，保證你喜歡。不過丫頭，我不能保證生日禮物能在當天送給你，設計和製作都需要時間，你跟我說的太晚了。”

白溪猛地搖頭，“沒關係，沒關係，我可以等。謝謝你，南宮娘娘。”

這丫頭還長了一雙大長腿，量好腿長，南宮明珠收回了尺繩，“不客氣，好了，我要開工了，你先去忙吧。”

白溪一打開門便看見華嬤嬤的臉湊了過來，她嚇得捂住胸口，“華嬤嬤，你怎麼會在這裏？”

她手上的白裙子是南宮明珠的衣服，華嬤嬤一把奪了過來，“該我問你，你怎麼在這裏？”

裙子被搶白溪卻不敢反抗，華嬤嬤是織佈局裡有名的霸主，惹誰都不能惹了她，唯唯諾諾說：“南宮娘娘讓我幫她拿衣服。”

“你幫她拿衣服？裏面不是有一件了嗎？”華嬤嬤因為緊張，聲音有些抖。

她怒目瞪眼的樣子好可怕，白溪不敢看華嬤嬤的眼睛，低頭回道：“她沒有穿那一件，讓我拿回庫房了。”

“完了！”

白溪抬起頭看了她一眼，華嬤嬤立刻呵斥道：“你還杵在這裏幹什麼？還不去幹活！”

“華嬤嬤，我的裙子……”

華嬤嬤煩躁地把裙子扔還回去，白溪不知道自己哪裏惹到了她，看起來她生很大的氣，急急忙忙逃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