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今生約定
()這次胤禛與胤禎之間,並不像以往那樣,每當事出胤禎總躲着胤禛,這會胤禎反倒無日不往三所跑,可能顧慮到那拉氏的感受,每日到了三所,胤禎都只在前院等候胤禛,胤祥在旁看着胤禎每日起早貪黑,就為了見四哥一面,慢慢開始有些看不下去。
胤禛這會的態度也叫人看不明白,他雖仍為胤禎處處打點,時時照料,可面對胤禎時態度終究不似以往,心底只怕還是無法原諒胤禎的這次胡鬧,不過他們兄弟間的糾結,並不影響宮裏的喜慶氣氛。
自打胤禛大婚,五阿哥、七阿哥也接連成婚,一樁接一樁的喜事,樂得仁憲皇太后是整日眉開眼笑,就盤算着來年節該有多少孫兒為自己賀年,東西六宮的主兒們投其所好,每見仁憲皇太后,頭一樁也是向她道喜,這寧壽宮裏啊,就連那不會說話的畜生,也被狗監調教伶俐,懂得後腿直立,前腿搭在一塊作揖恭喜。
這日張英的課才講到一半,仁憲皇太后便悄悄退出了書房,書桌前的胤禎回頭朝太後走出的方向看去,坐在對面書桌的張英立刻重重地咳了聲,可胤禎仍舊沒有轉過頭來,張英不得不拿出師傅的威嚴喝他說:“阿哥。”
胤禎這才回過頭來,對張英含笑說:“師傅只我一人在此讀書,難免無味,少了同伴也不能相互進益。”
之前胤禎失語,年紀也小,仁憲皇太后擔心他上書房會被人欺凌,特別傳張英進寧壽宮伺候讀書,名義上是給太后及嬪妃們進益,實際就是給年幼的胤禎開蒙,後來胤禎雖然學會說話,太后卻已經習慣孫兒陪伴,因此胤禎至今仍留在寧壽宮讀書。
張英想着胤禎畢竟還是個孩子,孩子天性酷愛熱鬧,在乾清宮側書房裏讀書的阿哥們,也是三五為伴,這樣一來既讓小阿哥們有個伴,也是為了叫他們兄弟間有個競爭,可獨獨這位十四阿哥情況殊然,落得孤身一人在寧壽宮裏讀書,的確有些可憐。
“臣為阿哥向皇上請旨,將阿哥挪出乾清宮側書房裏讀書可好?”張英也不知道,為何自己自然而然就對胤禎用了商量的語氣,就好比胤禎已經是個成年阿哥一般,胤禎搖了搖頭,臉上露出分不舍道:“若能挪出,皇父必早已傳旨,皇父怕也是不欲瑪嬤傷懷,才不將我挪出,如今若我自己提請,只怕瑪嬤會更為傷懷。”
這道理不必胤禎說,張英也是知道的,可若不挪出,那又能怎麼辦?胤禎似乎早已想好,見張英眉頭緊皺便道:“平郡王之子納爾蘇與我年歲相當,之前我曾在御花園見過他一面。”前世納爾蘇與胤禎意氣相投,今生胤禎也理所當然想早早將他納入羽翼之下。特別是經過費揚古一事後,胤禎意識到要自己需要個幫手,這次的事要能有人幫他一把,他也不至於此。
有些話不必點得過於明了,張英也曉得胤禎之意,當下便答應了,之前張英又想了下說:“有道是三人行必有我師焉,阿哥何不再多選一個伴讀?”
胤禎抬頭看着張英好一會沒說話,張英給胤禎盯得心中發毛,好不容易才等到胤禎開口說:“素聞師傅家的二公子才學過人,年前便來京備考春闈,,若師傅不以為胤禎冒失,另一人便選你家的二公子張廷玉。”
張英被胤禎盯得冷汗直留,聽到胤禎開口點名,還來得及想清楚,胤禎說的是誰,就已經點頭答應了下來,等他意識過來,胤禎已經站起笑吟吟對他說:“既然此事事牽師傅的二公子,那還是由我去回皇祖母的妥帖,師傅以為如何?”
皇子伴讀從來都由宗室子弟擔當,再說自己次子張廷玉已經年界二十五,鄉試中式來京備考會試,無論從出身還是年齡,都不適合做皇子伴讀,可如今胤禎卻偏偏點名要自己兒子張廷玉做伴讀,這到底是福還是禍,張英根本來不及想,只知道自己如今已是騎虎難下,幸而面前這位小皇子還知道世情,知道得自己去求皇太后指人。
原本對這事張英並不抱任何指望,甚至心裏早有了受到皇帝責備的準備,可也不知胤禎使了什麼法子,指名納爾蘇與張廷玉進宮伴讀的旨意,竟在第二天便下達了,張英御前謝恩的時候,皇帝玄燁還溫語勉勵他,說辛苦他們父子二人,張廷玉既是年長在書房中,就要多多督促阿哥們用功,最後還賞下文房四寶一套,這令張英受寵若驚之餘,對胤禎更是刮目相看。
胤禎曾救過納爾蘇,納爾蘇對他一直心存感激,如今知道要與胤禎一道讀書,歡歡喜喜便來了,而寧壽宮納爾蘇從前也沒少來,所以不到一日納爾蘇便習慣了,而另一個伴讀張廷玉,自打從進了寧壽宮便一直很拘束。
再見張廷玉,胤禎不禁把眼前這個長了張瓜子面口的男人看個清楚,這時的張廷玉尚未步入官場,言行舉止不免帶有些稚嫩感,為人也直率真誠得多,與後來那個在皇帝面前侃侃而談的軍機大臣大相逕庭。張廷玉在胤禎眼中看到感慨,他並不知道眼前這位皇子的感慨從何而來,沒來得及驚訝,已經聽到父親催促其落座的聲音。
這天因為是納爾蘇、張廷玉頭一會上寧壽宮書房,張英只將論語開篇的“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複習了遍便下學。中午胤禎三人移到別室用午飯,伺候胤禎的小太監已經將兆祥所東路送來的飯食擺開,納爾蘇從家中帶來的奴僕也把飯食送上,惟有張廷玉獨自從包裹摸出兩個大饅頭和一小包鹹菜。
坐在方桌前的胤禎,下了桌走到張廷玉面前,望着那包鹹菜說:“橫臣你這鹹菜看起來很是可口啊。”
張廷玉原先還以為胤禎是要取笑自己,可當他抬頭看到胤禎垂涎欲滴的樣子,又相到眼前這孩子還未滿十歲,與他家中的四弟年紀不相上下,不覺添了份親近說:“回阿哥的話,這是家母從家中帶來的鹹菜,我們兄弟幾人在家中時,最愛吃的就是母親做的鹹菜。”
胤禎轉頭就朝納爾蘇招手說:“二弟來,難得一同讀書,咱們湊成一桌吃飯。”
在覺得眼前這皇子實在太不拘小節后,張廷玉想都沒想就勸說:“謝阿哥美意,可您我身份有別,我豈可與阿哥同席,壞了規矩。”張廷玉在家中雖是次子,可因為大哥與他們這些兄弟年歲相隔太多,弟弟們出生時,長兄早已經入京為官,他作為次子留在家中,承擔了長兄的責任,如今是直把胤禎當成家中的幼弟教育。
胤禎扭頭比了個眼色,一旁伺候的奴才立刻陸續退了出去,走在最後的王伯益反手講屋門帶上,胤禎笑眯眯的拉着張廷玉的手落座說:“咱們關起門來吃飯,誰知道我們不守規矩了。”
男孩子總是對這種類似於小冒險的行為特別感興趣,更別說從小被教養嬤嬤督促着要規行矩步的納爾蘇,他這時臉上滿是興奮說:“對,對,我們三人不說不就沒人知道了。現在門都關起來了,還管它什麼個規矩不規矩。”
就在這一來二往中,張廷玉、納爾蘇逐漸與胤禎熟悉起來,納爾蘇更是把胤禎引為平生第一知己,將自己在家中翻天的本領全傳授給了胤禎,他們一起逃課跑到寧壽花園樹上掏鳥窩,當然其中少不免要張廷玉打掩護,作為師傅的張英氣得是吹鬍子瞪眼睛,可監督他們讀書的皇太后卻以為,孩子還是淘氣些好,相比起讀那文縐縐的漢學,還不如讓十四阿哥敞開心懷健健康康的長大,反正十四阿哥是幼弟,上面還有那麼多長進的哥哥,他便是不學無術也礙不了誰的事。
有了仁憲皇太后這話,就連皇帝玄燁也不大再胤禎的功課如何,而胤禎的生母德妃原就只指望着胤禎能平安長大,至於能不能學有所成,這些她也不作過問,一時間胤禎就像出了籠的小鳥,湊上納爾蘇整日嬉戲,對於胤禎荒廢學業,最痛心的還不是張英,而是胤禎那三位哥哥。
在後殿請過安后,胤禌拉着胤祥直往位於抱廈的書房跑去,胤禛不緩不急跟在最後,去到書房外沒聽到讀書聲,胤祥已經心知不妙,正想拉住胤禌,可胤禌動作更快,雙手把門推開,才開了個縫隙,胤禌慌忙反手將門帶上,僵直着臉扭頭對胤祥說:“十三弟,我們這樣……這樣會打擾十四弟讀書的,要不……要不咱們一會再來。”
胤祥聽了當下二話不說,轉身和胤禌手牽着手,兩人一道堵住書房的門口,胤禛停在他們三步開外,定定望着自己這兩個弟弟,有時候弟弟們太過貼心,也會是種煩惱,比如好像現在,胤禛很確定,胤禌是在書房裏見不到胤禎影蹤,才會說出剛才那番鬼話,因有皇祖母庇護,胞弟最近就好像放了圈的野馬,張英拿他沒辦法,母妃捨不得教訓他,但弟弟不是還有自己這哥哥嗎!
寧壽花園裏,王伯益哭喪着臉攔住胤禛的去路,胤禛眼角輕挑:“你要擋本阿哥的去路?”胤禛這話的語氣雖然仍舊如常,可誰不知道胤禛現在已經是點着了的炮仗,王伯益怕得全身哆嗦,可又不得不攔住胤禛,那頭小主子還在樹上,要他不攔下四阿哥,叫四阿哥過去抓了個正着,小主子這會非得屁股開花。
胤禛等得不耐煩,一腳把王伯益踹得跪下說:“你們這些狗奴才,只怕平日裏不知虧勸主子,反倒挑唆他胡作非為,等我找到弟弟,回頭看我怎樣收拾你們!”
王伯益跪在地上,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心裏甭提多委屈,就想說四阿哥您不是不知道您弟弟,他有多倔強,我們這些做奴才的哪裏能說動他半分。追在後面趕到的胤禌、胤祥見王伯益一個人抱腿跪在這裏,忙上前問他:“你主子呢?他人到底在哪裏?”這會王伯益不敢再隱瞞,指着假山後面的方向說:“主子和平郡王府的二阿哥,還有張廷玉他們在那邊的果樹上。”胤禌、胤祥聽了撒腿就往那邊跑去。
納爾蘇在樹上聽到胤禌、胤祥說,胤禛發現他們逃課,要來抓他們算賬,頓時怕得手腳冰冷,忙問身旁的胤禎:“怎麼辦,要給四哥抓住我們在花園裏玩耍,這可如何是好?”胤禛天生威嚴,平日不說話,只看着你的眼睛,就已經能讓你自覺心怯,不敢對他有半點隱瞞,如今若知道自己帶着胤禎不讀書,四處玩耍,這還得了!
“二弟別慌,你下去,我們下了樹就一路小跑回書房,別怕不是還有十一哥和十三哥在嗎。”胤禎安撫他道,對於胤禛對他的逃課,會忍無可忍地找來,胤禎是早有準備,甚至連這些天的放縱,也是故意為之。
之前費揚古一事,是戳在胤禛心頭的一根刺,若不找個機會讓四哥把心裏堵着的火發泄出來,讓他把那根刺拔出,這事會成為他們兄弟間的隱患。
納爾蘇剛從樹上落地,抬頭就看到胤禛目無表情的臉在自己眼前放大,他怕得抬頭就往樹上喊:“十四哥,十四哥,四哥……四哥他……”
胤禛臉色剎時陰沉,抬頭朝樹上看去,就看見自己弟弟站在枝小樹叉上,正低頭害怕的望着自己,胤禛皺眉張手就對樹上的胤禎說:“弟弟慢慢爬下來,哥哥在樹下,別怕。”
“不,我才不要下來。”站在樹叉上的胤禎任性道。
胤禛雙手握拳,深深吸了兩大口氣,才把怒火壓下說:“下來,弟弟你下來,哥哥答應你,這次絕不追究。”
胤禎鬆開扶着樹桿的手,彎腰低頭看着胤禛說:“我若下來,哥哥你便再又不再正眼多看弟弟半眼了。”
胤禎的話叫胤禛心頭一震,他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他以為弟弟不會察覺自己對他的隱隱疏遠,可原來弟弟什麼都知道,只是這些日子一直忍耐着,想起這段日子以來,弟弟每日早上,風雨不改的來到三所,見到自己總會露出滿足的笑容,那笑容背後隱藏了多少苦楚,自己這做哥哥的怎麼就沒有發現。
“下來,哥哥答應你,往後絕對再這樣對你。”胤禛提聲保證道。
這話聽得胤禎不覺眼睛發紅,四哥為什麼待他如此好,他這樣胡攪蠻纏,四哥卻一再退讓,到底是今生四哥變了,還是上輩子的時候,根本是他自己一直沒把四哥看清楚。
“四哥,十四弟是不是太胡作非為了。”胤禎眼眶中滑落的眼淚叫胤禛看得心酸,胤祥走到上前來想做勸解,胤禛卻轉頭制止了他,自己抬頭目不轉睛的看着胤禎說:“你不用功讀書,的確是不乖,可這夠不上說是胡作非為,你心裏是不是還在怨哥哥那日質問你?”
胤禎雙手將眼睛捂起說:“不,弟弟心中一直怕的,並不是哥哥的責備,而是……而是四哥再也不再理睬十四弟。”這句藏在心底,藏兩輩子的話,從嘴裏說出后,胤禎只覺得全身一陣輕鬆。可樹下的胤禛、胤祥等人,見他不但鬆開扶住樹桿的手,還把眼睛捂上,驚得一顆心直提到喉嚨,胤禛不敢大聲,怕嚇着胤禎說:“弟弟,你怎麼會如此荒唐的想法,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的弟弟,是我胤禛的胞弟,這是無論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哥哥若生你的氣,哥哥會責備你,甚至懲罰你,卻絕不會不理睬你,絕不!”
“真的嗎?那哥哥……我能……我能陪你一輩子嗎?”胤禎知道自己這時候問胤禛這個問題很卑鄙,胤禛還不知道日後將會發生的事情,而且在現在這情況下,無論他向四哥提出什麼要求,他想四哥都是不會拒絕,可即便這是這樣,他也想得到,這個對於他來說,無疑是一個奢望的承諾。
胤禛望着樹上的幼弟,心中是酸楚莫名,到底要是如何的擔心絕望,弟弟才會向自己討要這樣個荒唐而又沒必要的承諾,他們是皇室兄弟,今生是註定,要在這皇城裏生老病死,弟弟當然會陪伴他一生,他也會陪着弟弟走過弟弟的一生。
“哥哥答應你,若弟弟答應,下輩子,我們下輩子也做兄弟!”胤禛仰頭對胤禎提聲道。胤禛終於理清思緒,清楚明白到眼前這個才是自己的親弟弟,至於岳父費揚古,他胤禛日後再補償他們家就可以了,可不能再為此事與弟弟鬧彆扭。
胤禎聽了,雙手一下放下,顧不得去擦臉上的眼淚鼻涕,急忙就從樹上爬下,胤禛擔心不已的留意着他的動作,只見胤禎匆匆落地后,就朝自己沖了過來,撞進他懷中后,胤禎抬頭望着胤禛淚眼婆娑道:“弟弟下輩子不要和哥哥做兄弟,弟弟要做哥哥的妻。”前一句叫胤禛聽得是大受打擊,后一句就叫他想起幾個月前,從喀爾喀回來時,胤祥怪他不給自己和胤禎放娃娃,而給宋氏肚子裏放娃娃的言論,胤禛想着不覺輕笑,也不知道是答應胤禎呢,還是不答應胤禎的好。
一旁看着他們兩人的胤祥,這時又是生氣又是委屈說:“四哥、十四弟你們是不是忘記還有我呢!還有小十三呢!我也要和你們一起過一輩子!”
胤禛揚手就將胤祥也摟進懷裏說:“會的,我們是兄弟,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
胤祥扭頭對胤禎說:“十四弟你出生時,我們曾約定過,你開口的第一句得是叫我哥哥,可是後來你毀約了,十三哥我是大人有大量,不和弟弟你斤斤計較,不過你得補償十三哥,這輩子你都得陪在十三哥身邊!”
這件事的確是胤禎虧欠了胤祥,所以對胤祥的要求,胤禎只能點頭答應,胤祥當下歡歡喜喜抓起胤禎的手,心裏眼睛盤算着日後開牙府,一定要皇父把他們三兄弟的府邸湊在一塊,在弟弟身上沒實現的願望,一定要在四哥、十四弟的孩子身上實現,讓那些侄兒們開口第一句是喊他這個叔叔\伯父。
把胤禎、胤祥安撫過,胤禛這才得空抬頭去看胤禌,只見胤禌追着納爾蘇直跑,原來胤禌看見胤禎哭成個淚人,就覺得這都怪納爾蘇把自己弟弟帶壞了,弟弟才會被四哥責備,提步就要去教訓納爾蘇,納爾蘇也不傻,見到胤禌目露凶光,慌忙就往外跑去,他們一前一後,在這寧壽花園裏追逐起來。一直在樹下的張廷玉,被這峰迴路轉的變化,嚇得面色發青,他其實有想過,告訴四阿哥,十四阿哥與平郡王二阿哥雖然不時逃課嬉戲,但課業半點沒拉下,胤禎他們逃課出來玩弄時,張廷玉都會追在後面,將當日要講的課業,給胤禎他們講說,所以玩歸玩,課並沒有少聽,當然課業沒少做。
花園一側的角門邊上,張英離遠看着花園裏幾個孩子,又是哭又是鬧的,看得額上黑線連連,在他身旁的仁憲皇太後用手絹掩住笑容感慨說:“看來還真是只有四阿哥治得了他。”
仁憲皇太後知道張英對自己縱容胤禎,一直妥多怨言,轉身離開時不忘道:“由明日起,十四阿哥自然會用功進學,若不解開孩子的心結,又怎能叫孩子一心用功,張大人您說是不是這理?”
張英還能如何回答,惟有跪到地上認錯說:“皇太后教訓得是。”
日子過得飛快,很快就來到康熙三十六年,皇帝玄燁再次遠征,而這次噶爾丹已是窮途末路,原本以出巡為名義離京的皇帝玄燁,在得到噶爾丹死訊后,將曾參加過遠征的阿哥從京中召來,並將沒有參加二征的十三阿哥也一同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