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救美
兩人身邊匆匆行人來來往往,卻全然不被影響。不過大學裏,就算站在大馬路中間打KISS的情侶都多得數不勝數,所以這兩人即使站在路邊挨得這麼近大眼瞪小眼半天,也不會有人在意的,頂多路過的偶爾有男生回頭看一眼,心想:哥們,看了那麼久,你倒是親上去呀!慫!
楊晨極難得在她面前目光如炬如此深沉,離得太近,讓他的嗓子都有些干疼。她就這樣仰着頭,一步都不退讓,讓人恍然間想起那晚抱着她,吻着她的場景,那柔軟、甜蜜、芳香,令他從下往上燥熱起來。一開口,聲音竟是沙啞的:“你怎麼知道我沒拒絕她?你怎麼知道我在玩曖昧?還有,你為什麼要生氣?”
他往前一步走,她終於被迫往後一步退。“從周圓到夏菁,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什麼會因為她們生氣?!”他話說得極慢,腳下的步伐卻一步重過一步。
梁蕾第一次被他的氣勢所震懾,他從來都是在自己面前溫柔順從的,像是只聽話的邊牧,以至於她以為楊晨就是一個‘軟骨頭’。此時,她有些慌了,這樣咄咄逼人的樣子她從沒見過,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應。
“你胡說!!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生氣了!”
“你……是不是也動心了?”他的聲音又輕了下去,如羽毛一般劃過她的臉頰。不知怎麼,她的心就更慌了。
“楊晨,你……你真的很討厭!”梁蕾覺得自己是落荒而逃的。
楊晨看着她的背影,她走的很急,很快,肢體不協調。對於一個運動細胞不太好的女生來說,也是難為她了。沒有立刻追上去,低頭傻笑了片刻,看到她已經走出十幾米開外,才一陣風般的跑到她身後:“我們要去超市買食材吧,晚上想吃什麼?”
“我不吃,飽了!”頭也不回,走得更快,都要小跑起來了。
“可我沒吃飽啊。”不緊不慢跟在後頭。
“關我什麼事,你這麼大人了,不會自己去吃啊!”猛然一轉身,正中他的下懷。嗚……撞得鼻子疼。
“你沒事吧?”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投懷送抱’嚇了一跳,本能想雙手環上,又放下來了。
“……”有事的,疼,而且好生氣啊。
兩人沉默片刻。
“能不能陪我去?哪怕你在門口等着我也行啊。不遠,就在學校門口附近。”楊晨的語氣軟了下來,梁蕾彷彿能看到他有一條隱形的尾巴在後面搖擺。
還想說什麼,又堵在嗓子裏,化做最後點點頭說:“一起走出去吧,你去買東西,我回學校了。”確實,無論她樂不樂意,兩人都是同一個方向。
之後,兩人沒再說話。到了超市門口,梁蕾揮揮手要走了,楊晨卻說:“等一下,我很快就出來,天這麼熱,要不要雪糕?或者冰牛奶。”
不得不說,這兩樣東西都是能吸引梁蕾的,他很懂。
“好吧。我到那邊去等你,你快點出來。”她指了一下馬路對面的一棵大樹下,超市門口車多人多,她站在這裏確實難受。
“那行,我很快出來。”
夜幕已經降臨,路燈和商店的霓虹燈都已經陸續亮了起來。梁蕾一個人站在大樹下,盯着腳底下的小石子發獃,腦子裏亂鬨哄,今天是怎麼了?這有點不像自己啊!嘆口氣,抬頭望望四周,旁邊稍遠處,有個正在自己拿着水桶水槍洗車的大叔忙活着,她就看着他洗車水花四濺,卻又看見水花里濺出的還是那張臉。只好轉頭看着路上有行人,三三兩兩的走着。哪怕太陽已經下山了,馬路上還是灼熱的,沒站一會,梁蕾就已經開始出了一層簿汗。他怎麼還不出來,她有些焦躁地原地踱起來。
“美女!等人呢?”忽然一個聽起來就覺得猥瑣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聞到一股汗水混合的酒精味,熏得梁蕾差點吐了。
閃開兩步轉身,就看到一個胖胖的、半禿頂男人正盯着自己,看起來四十多歲,頭髮蓬亂,滿臉通紅,還打着酒嗝。這才幾點,怎麼就有人喝成這個樣子了。梁蕾噁心得轉頭就想跑,卻沒想到男人居然看出了她的意圖,攔住了她的去路。
“我不認識你。”不想和一個陌生的酒鬼糾纏。
“沒關係,我們聊聊天,呃……聊聊就認識了嘛。”
“……”不跑還等着過年?但腿才剛邁開,就發現那個陌生男人抓住了她的胳膊,氣力很大,嚇得梁蕾魂都飛出竅了。
“你幹嘛!放開我!”不知是噁心的,還是被嚇到,都破音了。
男人卻‘嘿嘿’笑着拽得更緊了,另一隻手也準備上來,竟藉著酒勁想抱住正在掙扎的女生。
梁蕾頓時覺得一陣焦雷自天靈蓋頂滾過,心下一涼:完了!!!
正在那另一隻咸豬手就要碰到她的背時,眼前的男人忽然就被人從旁拎起,飛出,摔下……一氣呵成。
梁蕾從驚恐、懵懂中抬起含淚的眼睛,就看到楊晨站在她面前,一瞬間她覺得他本就高挑的身形似乎更加高大了。他背着光,看不見臉上的表情,但可以猜想得到一定不善。
盛滿眼淚欲落未落的眼睛看着眼前如從天而降的人,他背後的燈光在她淚眼朦朧里匯聚在一起,從這個角度,梁蕾看到了五彩斑斕的光芒,自楊晨的背部和頭頂后衝擊而來,閃得她眼睛都有些睜不開。遠處他身後有小吃店門口放着爐子上的鍋被老闆娘正揭開,水蒸氣撲騰而上,伴着燈光和淚光,似在他身後化成片片祥雲,將他襯得居然有些如夢如幻。
驚魂未定,就這樣獃獃地看着他,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哎喲喂!你哪冒出來的?!”胖男人還比較利索的在地上滾了一圈又站起來,搓揉着被地面擦傷的手臂和膝蓋。“毛都沒長齊,敢管老子的事情。”
“憑你也敢碰她!!”楊晨幾乎是咬着牙縫說出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