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熱鬧的一天
辦公室大門緊閉，屋內四個人，心思各有不同。
李天明很殷勤地幫大家端茶倒水，然後坐在一旁靜靜聆聽。
閆玉林則是坐在單人沙發里，笑眯眯打量這兩個人。
年輕的小夥子很精神，眼睛很亮，近看更讓人忍不住心生喜歡。
年長一些的，雖然長得丑了點，但是看起來很靠譜，也不算討厭。
最重要的是，這兩個人思想上很有覺悟，居然還懂的來諮詢政策。
閆玉林聽李玉明來彙報時，就知道這和深州來的電話對上號了。
和這兩人聊完，心頭更是充滿巨大驚喜。
身為本區工商局的負責人之一，他對上意的參悟還是有一些的。而且他驚喜地發現，自己和那名叫楊衛成的小夥子，不謀而合。
兩人越聊越投機，漸漸沈向前、李天明就不再插話。
雖然楊衛成說的很多詞彙，沈向前聽不懂，但有一件事他搞懂了——他沒違法犯罪，不會出問題的。
沈向前鬆了口氣。
旁邊的李天明則很吃驚，他跟隨閆玉林多年，可以說是老上下級的關係了。
閆玉林對待下屬雖然有嚴厲的一面，但私底下卻也和藹可親。
可李天明從沒見過他如此欣賞一個人。
閆玉林很有工作能力，剛剛40多歲，馬上又要晉陞一級，李天明傍他傍得很緊。
見老領導重視楊衛成，他也忍不住跟着注意起這個外地小夥子。
楊衛成和沈向前八點半走進大樓，一直到中午才離開。
他們走後，閆玉林一拍腦門，懊惱地說：“哎呀呀，忘記了，該留他們在這裏吃飯的。”
李玉明道：“我馬上去叫回他們。”
“不必啦，他們應該是很忙碌的。”閆玉林笑道，“走吧，聊了一上午，嗓子冒煙餓的發慌，走，我們吃飯去。”
他走兩步，又回頭沖李天明笑着說：“那個叫楊衛成的小夥子，將來大有作為啊。國家需要這樣的人才，非常需要！”
李天明不動聲色，心裏更吃驚。
那天下午，閆玉林打了兩通電話，平均通話時間都在半小時左右，專門諮詢相關上級領導，關於國庫券交易政策的事。
諮詢的結果，也讓他十分安心。
“風雲際會，要出大英豪了。”他站在窗口，望着外面的榕樹感慨道。
不知不覺，楊衛成已經在蜀州呆了一個半月，期間接到幾封電報，大多是弟弟妹妹發來的，說是想他了。
李東也發過一封電報，彙報戰績，情勢喜人。
楊衛成也想回去瞧瞧，他怕李東把控不住，萬一出事就不好了，便向沈向前夫婦辭行。
這兩口子都是爽快人，堅持要給他踐行。
星期五晚上，沈向前一家三口，外帶小妹姚若橘，一起在一家火鍋店幫楊衛成踐行。
“這家店可有百年歷史啦，成娃兒你要好好吃哈！”姚梅霸氣地對楊衛成說。
她對楊衛成的稱呼，從小楊、恩人，到弟弟，最後定格為成娃兒。
這是隨意而親昵的稱呼，楊衛成很享受這份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感情。
吃，他這個來自未來的吃貨自然是最喜歡的。
沒想到幾十年前的蜀州，也有這麼氣派又滋味十足的火鍋店。
一桌人，除了姚若橘都吃的挺嗨。
姚若橘今天穿了一條紅裙子，白襯衫，顏色搭配的很巧妙，將她的皮膚襯得越發白皙，五官更加可人。
熱辣的火鍋，讓她鼻尖矇著一層毛絨絨的汗珠，燈光下好像水晶閃閃發光。
楊衛成暗暗觀察她，心裏慨嘆：“幾十年前的美女，真是純天然不雷同，各有各的味道。”
姚若橘知道楊衛成在偷看自己，心裏生氣極了。也不知怎麼回事，被他盯着時，她心慌得很，臉燙的很。
其實她今天並不想來，一是臨近期末考，功課忙。另一個，她有點討厭這傢伙。
上回在學校門口，楊衛成公然聲稱自己是幸運的小姨夫，這對姑娘的聲譽造成一定影響。
而且當時雖然幫到她，可事後張振剛該怎麼來騷擾，還是怎麼來。
楊衛成和她坐對面，看出她的意思，也只是淡淡地笑。
緣深緣淺的，都是緣分唄，不強求。能做朋友就做，不能做，大家相忘於江湖，他對任何感情，都是這麼雲淡風輕。
唯有一人不同——林溪。
想起林溪，楊衛成決定回去就給林青山發封電報，問問近況。
吃到一半，酒酣耳熱，楊衛成起身去廁所。
這還是80年代末，絕大部分飯館裏的設施沒有幾十年後那麼完善，還得到外頭公廁。
剛走到火鍋店門口，他迎頭碰上三個人。
那三個人都流里流氣，有說有笑地走進來，居中那個，一看到楊衛成就兩眼冒火。
楊衛成也有點發懵，怎麼在這裏又碰到這傢伙了？
“給我站住！”張振剛吼一嗓子。
楊衛成沒管它，繼續往外走。
張振剛氣壞了，上回在蜀州大學門口讓你跑掉，那是因為自己頂着欺負小孩的名頭在前。再加上旁邊有姚若橘，他才吃虧認慫。
可今天，自己主場，倆哥們都在，老爹還在裏頭包間應酬客人，要是這都不能把這小子給擺平，自己這奶粉廠少爺的面子何存呢？
“振剛，啥子事哦。”他身邊的人問。
張振剛湊他耳旁，嘰嘰咕咕說了一番，那人便惡狠狠盯着楊衛成。
另一個則撇嘴鄙夷地上下打量楊衛成，並且故意橫跨一步，攔住他去路。
楊衛成往後撤一步，歪頭看看這攔路的小子，咧嘴一笑：“好狗不擋路。”
“嗯？！你罵誰是狗？”那人一愣。
“這還用問？”楊衛成道。
那人沒料到，自己人多勢眾的情況下，對方居然還這麼狂妄，頓時氣到吐血，提起拳頭就要打。
“等會兒！”張振剛攔住他，“把這小子帶我老漢兒包廂去，這裏人多眼雜的。”
說完，他很囂張地甩了甩劉海兒，吹着口哨朝包廂走去。
人多眼雜是個借口，張振剛怕楊衛成不是一個人在這裏吃火鍋，可能會有榜首。
吃過一次虧，他張振剛又不是傻的，怎麼會再吃第二次？
他身後，那兩個人將楊衛成推推搡搡，也帶進包廂。
楊衛成沒反抗，反抗也沒用。
自己雖然是穿越時空而來吧，可又沒啥武功，打一個還行，打兩個湊合，面對三個還是算了吧，好漢不吃眼前虧嘛。
就這麼跟到包間，他上眼一瞧，屋內已經坐了三個人，都是四五十歲的樣子，一個個西裝革履，打扮不凡，看樣子都是有身份的人。
“切，這西裝可真丑。”楊衛成心裏吐槽。
居中的一個，頭頂微凸，肚腩挺大，手指間夾着煙。
看到張振剛進來，便道：“兒子，過來坐。”
原來他就是張振剛的老爸，奶粉廠廠長張華。
今天張華請客，左右是區裏的朋友，還有個重要的客人沒到，他們正在等待。
這種局，張華就想讓兒子也見識見識，所以給他打傳呼。沒想到這小子不但自己來，還帶了狐朋狗友。
張華見不得兒子的這些朋友，可又不想在客人跟前折孩子面子，便若無其事地招呼其他三個坐。
招呼時，他發現不對勁，怎麼其中一個小子，還被人扭着胳膊呢？
他拿眼嚴厲地盯了一眼兒子。
張振剛會意，解釋給老爸聽：“爸，我上回不是說了么，在蜀大門口抓了個流氓，就是他！”
楊衛成氣的笑了，這小子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賊喊捉賊，倒打一耙這招使的挺溜啊。
他也不解釋，解釋沒用，換成自己，也相信兒子的話。
可該怎麼辦呢？憋着尿呢，還有人在等自己回去吃火鍋。
楊衛成正想招時，又一個人走進包間來。
那人剛出現，坐在桌旁的三個人立馬起身，熱情地打起招呼。
“李主任，你來啦！”
“他姨夫，快來坐，等你可不少時間了。”
楊衛成好奇地回頭瞄一眼，禁不住一樂。
姨夫？李主任？
今天可真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