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修道武當山
沖虛慢慢地睜開眼睛,師兄正站在自己身旁,頓時詫異起來。
深吸一口氣,擦去額頭的汗水,沖虛緩緩地與無塵道來:“師兄,剛才我似乎和師祖他老人家,在後院內交談,怎麼我還在此處啊?”
無塵聽聞,也有些詫異,但時辰將至,來不及細說。
太極廣場四周已坐滿賓客,大典即將開始。
輩分高的弟子,都在師祖後山閉關的山洞外迎候,而沖虛作為掌門卻在玉虛宮內打坐,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這要讓江湖之人知曉,非要說武當目空一切,被人說三道四得。
沖虛趕忙下床,整理下裝容,和無塵師兄一道出得大門。
此時武當各個道觀,樓台殿閣皆被弟子把守着。
無塵和沖虛身後跟着幾個徒兒,他們邊走邊說,沖虛小聲地將剛才所發生的事情,細說與無塵師兄聽。
無塵師兄一聽,立刻停住腳步。對掌門說道:“既然師祖他老人家已經發話,那我們還是直接到廣場候着吧。”
“可是師兄,那似乎是我夢中的事情。”沖虛有些疑惑。
“哈哈”,無塵大笑不止:“掌門師弟,你還是和我一同到廣場去吧,我們若不按師祖的意思辦,恐要惹他生氣了,你知道他老人家脾氣的。再說廣場現在無人招呼貴賓,傳出去恐怕要說,我武當失禮於天下。”
沖虛半信半疑,師祖出關,不去親迎,豈不是對他老人家的大不敬嗎?
正在猶豫之間,無塵對沖虛耳語一番。
沖虛聽后,恍然大悟,喜上眉梢。
於是,吩咐道:“徒兒,你去請藏經閣執事,玄思子長老,請他代為師恭迎師祖出關,你為他調遣。師祖若有吩咐,儘快傳來,不得有誤。”
沖虛身後的小徒,得到命令后,立刻直奔藏經閣而去。
話說這小徒來到藏經閣,聽說玄思子長老去了後山,立刻施展輕功前往後山追趕。此刻他只有一個念頭,趕在玄思子長老到達後山前,與玄思子長老匯合。
沖虛道長與無塵師兄一道來到太極廣場。
此時廣場左右,已坐滿賓客。武林各大門派代表,及地方官員,達官顯貴,武當一些重要的香客,士紳等人早已齊聚,偌大的廣場四周,早已被擠得滿滿,只有入口處被空了出來,武當弟子在此處把守,會場秩序井然。
看到沖虛掌門已到場,各大門派代表起身向沖虛施禮,沖虛與無塵一一還禮寒暄,又與各界人士寒暄一番。
沖虛道長這才來到,會場中間的太師椅前,這是專為師祖準備的,他此時更加確定師祖,不會到場。
師弟一塵長老也早已在此處,剛才正是他在招呼賓客。看到他安排如此細緻周到,不免低聲稱讚道:“師弟,辛苦了!如此安排,甚為妥當!”
“掌門師兄過譽,此乃師弟職責所在。”一塵長老答覆道。
沖虛點頭,一邊捋下鬍鬚,一邊喚來青雲大弟子。
青雲示意弟子敲響兩側的大鼓,廣場上下頓時安靜下來。
沖虛大笑,對着廣場說道:”諸位武林朋友,各界賓朋,有勞各位耐心等待。師祖即將出關,他老人家吩咐我等師兄弟,好生款待各位英雄豪傑,屆時他將不出席此次盛典。”
沖虛話音剛落,四周議論聲紛紛響起。
大家都在議論起來:這張真人怎麼不出席啊?大老遠跑來就是為一睹張真人風采,這是出什麼狀況了?交談聲此起彼伏,一時間會場出現些許騷動。
沖虛連忙向大家擺擺手,而後大聲說道:“師祖他老人家為公正擇徒,雖不出席,但將親自擇優。屆時,將會遠察眾人表現,請諸位稍安勿躁。”
廣場上漸漸安靜下來,三五群人交頭接耳,小聲議論着。
沖虛聲如洪鐘,廣場內各派高手能感受到他精純的內力,不由得肅穆起來。
沖虛繼續說道:“修真尋仙路,問道武當山。自古伊始,武當山被奉為修道聖地。黃老之道,源遠流長。敝派自師祖張真人開山立派以來,承蒙皇恩浩蕩,及諸位武林同仁,英雄豪傑鼎力相助,各位香客、施主慷慨解囊資助,已屹立於武林百餘年。百餘年,俯仰之間,白駒過隙。武當上下,絲毫不敢忘卻師祖教誨。尚武強身,修身養性。悟道通達,天人合一。今日我派再招收門徒,旨在弘揚我泱泱華夏之尚武精神,傳承道家之武術精華,為武林貢獻綿薄之力。”
道人激昂陳詞一番,會場內外平靜下來。
沖虛和眾師兄弟招呼各界人士就坐入席,而後分別到各大門派處,一一解釋。
胡大人此時一身便服,坐於一旁,其座位靠近主位。本想趁着張真人出關之際,傳達聖上旨意,無奈張真人竟然不到現場,這如何是好呢?
雖然有些焦急,但胡大人還是穩穩地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只是注視着廣場的人群。
沖虛首先來到胡大人面前,笑着施禮解釋,胡大人起身,抓住沖虛的道袍:“沖虛掌門,本官此行的目的,您是知道的。現在您說張真人他不來了,這叫本官如何回復聖上啊。沖虛掌門,您可要救救本官啊。”
沖虛已感受到,胡大人內心的忐忑與焦慮,胡大人乃朝中大臣,又是聖主秘使,武當自不敢得罪。
但師祖已有吩咐,只能明言相告:“胡大人,武當上下,萬萬不敢有忤逆朝廷之舉,更無藐視聖上之意。只是師祖已上年紀,一心歸道,不喜俗事。但師祖特意囑託我等好生款待大人,同時也煩請大人稟明聖上,機緣一到,師祖當親自迎見聖駕,為主上分憂解難。過會兒,師祖將會傳下親筆書信。屆時,還煩勞大人轉呈聖主。實不相瞞,師祖選徒完畢,即刻遠遊赴仙會。”
胡大人雖略感不悅,但還是按耐着不滿。至少張真人傳下話來,又有書信呈上,自己也好交差了。
沖虛笑道:“大人不必着急,師祖特意將他開光的寶劍獻與聖上,此劍乃我師祖隨身佩戴之物,聖上只需將此劍懸於朝堂東北一角,可免無妄之災。若隨身佩戴,可免枉魂相擾。”
說完,拿出一把桃木劍,雙手奉上。這木劍雖有些陳舊,但上面卻密密麻麻地刻着一些符咒,胡大人雖有所不解,還是接了去。心想:你武當欺人太甚,拿把破劍就要糊弄本官,更要糊弄聖上,難道不怕聖上怪罪?
沖虛看胡大人一臉狐疑,低聲道:“胡大人,武當略備一些特產,勞煩大人一併獻給聖上。”
說完,沖虛又是行禮,小聲說道:“還請大人在聖主面前多多美言。”
胡大人楞了一下,看來此行定是見不到真人。他思考片刻,回道:“好吧,本官再在聖上面前求情。還望掌門,將聖主思賢若渴的心情轉告真人。聖上即便是殺了本官亦不足惜,不過定會再派人討饒山門清凈。”
沖虛笑着說:“大人過慮了,師祖有言,大人此番回京,定安然無事。大人請先坐。”
此時,真人閉關之處,兩名內功極深的弟子,在門前把守,眾弟子在門外恭候着。
鐘聲響起,但聽得聲如洪鐘的笑聲傳來,眾弟子甚是開心,齊聲道:恭迎師祖出關。
“哈哈……”鐘聲,笑聲,伴隨着大門開啟的聲音,從門內健步走出一位慈祥的長者,滿頭白髮,長長的鬍鬚,潔白的眉毛。
長者有些消瘦,身材偉岸,一身白色道袍,手裏拿着一支白色的拂塵,給人一種超然物外,高山仰止,飄逸若仙之感,又倍感祥和,親切。
他,就是張真人。同輩中的武林志士早已作古,而真人卻歷盡朝代更迭,江湖風生水起,越發健碩,飄逸。
面對着自己的諸多得意門徒,張真人心情似乎顯得格外喜悅,笑着道:“眾弟子免禮,大典準備的如何了?”
此時一位老者,個頭有些矮,抬頭放下手,恭敬地答道:“稟師公,沖虛掌門、無塵長老與一塵長老已在廣場,迎接各界人士。我武當山各路隘口也已安排弟子把守,一切事宜均按早年間的規矩準備妥當。崑崙,蜀山,終南山,禪宗,蓬萊的幾位大師已在山上等候師公。”
真人略作思考,捋着鬍鬚道:“眾弟子回觀中各司其職,玄思子,元天子,隨山人去會幾位大師。”
眾弟子紛紛向師祖施禮告退。
“通德留下。”真人又笑道。
通德道:“師公還有何事,要吩咐弟子?”
通德看了下師公的眼神,略作思考,會意道:“師公放心,後山封禁之地的各隘口皆有弟子把守,大典期間絕不會打擾到後山的清凈。等師公回山休息,弟子再來詳細稟明。”
“哦,那你回吧。”真人笑笑,自言自語道:“反倒是我心急了,可惜時日不多。”
玄思子,元天子,兩人離師祖近些,聽后亦是一頭霧水。
看着通德漸漸走遠,真人的表情似乎有些凝重。
此時,在玄思子,和元天子身後還站着一童子,比玄思子稍大,卻低頭不語,滿臉通紅,只是靜站着。
真人見此,不覺好奇,又覺好笑。開口道:“小傢伙,報上名號,怎地還站在這裏?”
玄思子回頭看看,暗自嘀咕,這傻小子怎麼還在這裏。朝他擠眼,示意他趕緊離去。
“稟祖師,弟子俗名景炎,是掌門新收的徒弟,尚無道號。師傅命我在此恭候祖師,如祖師有何吩咐,師傅他好依您老人家的意思照辦。”說完,他的臉蛋更加通紅。
“哦,本師祖這裏無事,你去吧,將這封信交予沖虛。若有事,山人自會派人吩咐。”
“遵祖師意,弟子這就回去稟告師傅。”景炎從玄思子手中,接過密信,施禮後轉身而去。
真人帶着兩名小弟子,前往一線峰。
這小徒想起師傅交代的事情,半道折回,還要請示祖師,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