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訂婚
黎明前南宮琸熄掉最後一根煙,洗刷后換上嶄新的西裝前往麗水明庭。
茶几上10厘米見方的煙灰缸里擠滿了煙蒂。
麗水明庭三樓化妝間
富安娜在化妝鏡前正在化妝。
此時的富安娜內心是複雜的。她不知道以這樣的方式得到的將會是什麼。得到與失去是否對等。
“女士,放鬆一點,這樣眉型不容易化好。”化妝師看着眉頭緊鎖的富安娜“今天這樣喜慶的日子您應該笑一下。”
富安娜不好意思的看着化妝師。今天這樣的日子,叫她如何笑的出。
過了今天,富安娜須得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面對各種問題。
富安娜對化妝師微笑了一下,即便心裏再多事兒,也得過了今天。今天,不適合愁眉苦臉。富安娜心下暗暗思忖着。
眉頭舒展了許多,面部表情也跟着輕鬆了一些。
“這樣才更容易上妝啊女士。您看看,這一上午化的都不如您這變個表情化的快啊。”化妝師開始施展她聊天拉客的技能。
富安娜笑笑,並不再搭話。
楊步春敲了化妝間的門。還沒等富安娜搭話,楊步春已經推門而入“妝化好了嗎?南宮已經在外面了。”指着手錶說“時間也差不多了。”
富安娜示意化妝師可以結束了。
化妝師意猶未盡地說“這才剛找到合適的姿勢。”一邊起身繼續絮叨着“等您結婚的時候,我還來給您化。”說完一臉堆笑。
富安娜一臉苦笑。
結婚?和誰結?以這樣的手段和方式促成的訂婚還會有結婚嗎?
楊步春看着富安娜,單說顏值,富安娜和南宮琸也算般配,可這結婚的目的和動機也極其不純。哎,今天都不知道明天會怎樣,到底能不能結婚誰又知道。
富安娜跟着楊步春出了化妝間。
南宮琸站在樓梯口,看着樓下賓客。
“南宮”楊步春喊了一聲南宮琸。
南宮琸應聲回頭,隨即看到楊步春身邊的富安娜。不知道為什麼,南宮琸打心底里討厭富安娜的長相,儘管現在富安娜笑顏如花,南宮琸依然不想看。
“人給你帶來了。”楊步春指着身旁的富安娜,上前一步貼近南宮琸的耳朵說道“看着不錯,試試吧,說不定還能治病。”
南宮琸懶得搭理他。
楊步春說完笑着下樓去。
南宮琸走到富安娜身邊“準備好了?”
“嗯”富安娜點頭,看着南宮琸“你準備好了嗎?”
南宮琸不再說話,微微抬起右臂。
富安娜伸手穿過南宮琸小臂。
兩人擺好姿勢,下樓去。
這樣的聯姻也可謂是財經界的大事,所以參加宴會的還有不少媒體。南宮琸不想讓媒體捕風捉影在門外亂拍,乾脆請媒體進入宴會廳。
在宴會開始前舉行了訂婚說明會。
南宮琸和富安娜站在台上,沒有任何開場白。南宮琸直截了當“各位媒體朋友大家好,今天是我和富安娜女士的訂婚宴,感謝大家來捧場。今天起我們FH集團與富氏集團正式成為同盟夥伴,FH集團將積極開展和推進與富氏集團旗下子公司的有關合作。本着合作共贏的目的和態度在未來一段時間我們將積極創造合作方向,創新合作方式,爭取利益最大化,從而獲得較高收益。”
語畢,肖澤上前“感謝各位媒體朋友的光臨,下面大家有一分鐘的拍照時間,之後在酒店二樓為大家準備了午餐供大家享用。”
各媒體人員相視一下,開始竊竊私語“拍照時間?不應該是提問時間嗎?”終於有人忍不住高聲一句“沒有提問時間嗎?”
“今天是訂婚宴,不是新聞發佈會不設提問時間,還望大家見諒。現在拍照時間還剩三十秒,請大家注意控制時間。”肖澤程序化的微笑掛在臉上。
南宮琸和富安娜站在台上表情、姿勢準備就緒,台下的記者各種拍。
肖澤時間把握的剛剛好,很快叫停了此次拍照,讓其他工作人員引領媒體記者離開宴會廳,前往二樓就餐。
真正意義上的訂婚宴才剛剛開始,但訂婚宴的實際意義在剛剛卻已經結束了。
富安娜挽着南宮琸走下台來。小聲的問了句“準備好了?”
南宮琸掃了一眼富安娜,富安娜眼神提示了一下前方來人。
南宮琸定睛一看,原來是富安娜的父親富雲洲和弟弟富權貴。
富權貴弔兒郎當一臉痞相,身着銀灰色西裝,紫色襯衣,領口往下三道扣子沒扣,走路一搖三晃。仔細看來沒有一點和姐姐長相相似的地方。
相比富權貴富雲洲倒是穿着正式了很多,西裝、襯衫、皮鞋都整理的一絲不苟。富雲洲個頭不算高,勉強算比標準身材在一米八幾的南宮琸面前稍顯矮一截。
先開口的竟然是富權貴“呦,這不是姐姐么?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也不提前通知我和爸爸,也好給你準備一份大禮。”說的陰陽怪氣,充滿鄙視。
富安娜剛想說什麼,富雲洲卻說“權貴,不得無禮。”隨即看向南宮琸“教子無方,犬子無禮了,還請南宮先生見諒。”
富安娜看着平日裏粗魯的父親,此時竟能說出如此文鄒鄒的話,一臉驚訝。
南宮琸面無表情的看着面前這對父子“您肯賞光前來已是榮幸,本該我和安娜前去拜訪您的。訂婚準備倉促,招待不周的還望海涵。”
富安娜聽着他們的對話,下意識的握了一下南宮琸的手臂。
南宮琸感受到了富安娜的不安,抬起手覆在富安娜握着自己手臂的手上,輕輕握了一下,繼續說道“訂婚宴準備了食物和飲品,我們還有幾個重要的人需要拜訪您請便。”
說完帶着富安娜往另一邊去了。
富雲洲臉上一陣黑一陣綠。什麼叫那邊還有重要的人,意思我這個老丈人還不是重要的人?也太不給面子了。富雲洲心底的火漸漸升起。但並未表現在臉上。
一旁的富權貴按捺不住氣憤和身邊的父親說“這是什麼態度,我們不才是重要的人嗎?爸,這是看不上咱們,給咱們的下馬威。”富權貴擼胳膊挽袖子繼續說“爸,看來我得給他點顏色看看,不然他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哼,富權貴說著搓了一下鼻子。
“權貴”富雲洲趕緊拉住富權貴“你要幹什麼?這樣的場合,你還不快給我老實點。”
很多人聞聲已經向他們這邊注意過來。
富雲洲不好意思的陪笑着。也覺得這個兒子實在是分不清場合給自己丟臉。
沒想到富權貴卻突然大聲說“以暴制暴,不能忍氣吞聲,爸不是你教我的!”
全場瞬間鴉雀無聲,父子兩個成功成為全場焦點。
什麼叫實力坑爹,被富權貴詮釋的淋漓盡致,肖澤和楊步春憋着笑,看着這對父子。
富雲洲無奈的看着富權貴,精明如富權貴媽媽,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沒腦子的兒子。還一心想成為富氏集團的接班人,叫他如何能放心的將富氏交到他手上。
視線不由得轉向不遠處的富安娜,若她是男孩兒該多好,我富氏仍是富氏,不會因為她嫁人而改作他姓。
富雲洲心底一聲嘆息。
富安娜將富雲洲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
對於她這個爸爸,她又愛又恨。
當年,富安娜的媽媽穆月為了富雲洲建立、鞏固富氏集團,婚後遲遲不要孩子,和富雲洲一心撲在集團上。經過二十年的風雨,富氏終於穩定了下來,各項經營走向正軌。穆月才退居二線,閑下來的穆月此時計劃着要個孩子。
富安娜出生時,穆月已經四十歲,標準的高齡產婦。都說生孩子有風險,懷孕需謹慎,穆月還是堅持着懷了富安娜。挺過了孕吐,孕期糖尿病不能吃不能喝,多運動。以為這樣可以順利產子。
生產時,由於難產,搶救不及時,剛剛抱出富安娜,穆月便撒手人寰。留下富雲洲帶着富安娜。
富雲洲看着懷裏嗷嗷待哺的富安娜,內心焦灼不安,要如何將懷中二寸長的孩子撫養長大。
正在富雲洲一籌莫展的時候,李淼進入了他的視線,走進了他的生活。
李淼是醫院的護士,看着富雲洲一臉淚痕抱着懷中的嬰兒,走上前去主動請纓,接過富雲洲手中的嬰兒說可以幫着照顧。
這一照顧,就成為了富雲洲第二任妻子,也就是富權貴的媽媽。
原本李淼對富安娜還是挺好的,但自從扶正之後,尤其是富權貴出生以後她對富安娜的態度是360度大轉變。
對於母愛的缺失,父愛就顯得尤為重要。
富雲洲從小就疼愛富安娜,或許是覺得對穆月的虧欠,或許是富安娜長的太像穆月,富雲洲為了富安娜願傾其所有。
往往越是這樣越容易招來殺身之禍。
富權貴出生,富雲洲這樣的偏疼,讓李淼大為不悅,態度轉變不說,對富安娜亦是更為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