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超乎想像的開局

7月的漠北市一如既往還是晴空萬里，烈日無遮無擋的炙烤着大地，藍藍的天空間或的飄着朵朵白雲，就像後市人們嚮往的青藏高原的天空。

今天是星期六，87年雙休日還沒有實施，大家還處在工作的當中。上午9點的街上，沒有多少行人。只有遛早的老年人三五成群的走着。路邊的廣播喇叭里，一個女播音員以幹練簡潔的語氣介紹着天安口服液。說它是依據人體微生態學原理及營養學原理，採用現代生物工程技術、仿生學方法及多種益生菌共生髮酵技術......，通過經常性口服進入腸道，有效補充人體內必需的多種益生菌，促進人體內益生菌的生長，抑制體內有害菌的生長繁殖，恢復和保持人體內的菌群平衡，並形成益生菌菌膜屏障，從而達到調理人體內環境之目的，起到營養、保健、治療以及延緩衰老的作用，經國際、國內著名微生態醫學專家鑒定：該產品屬“國內首創、國際領先”，並於1986年獲得了國家發明專利等等......。

南街大藥店坐落在漠北市的主幹道新城東大街，大約有三間房大小的門面，藥店的門楣上懸挂着大紅的橫幅，上面寫着科學院最新研究成果天安口服液的字樣。藥店的門板還沒有取下，但是門前的空地上已經有很多人在聚集。

李一凡站在藥店的門前，看着越來越多的人往門前聚集，後面還有人陸陸續續加入其中。不由得頭皮有些發緊，暗道，怎麼來了這麼多人，是廣告宣傳效果太好，還是80、90年代特有的商品短缺造成的後果。不行，得想想辦法，不然這麼多人擁擠，別出什麼事。想到這，李一凡趕快招呼幾個小弟兄從後門進了藥店。

一進藥店迎頭碰上陳經理急急忙忙往出走，抬頭看見李一凡，一把抓住李一凡的胳膊，“小李，我正急着找你，怎麼來了這麼多人，我都不敢開門了，一開門，非得把櫃枱擠垮，另外我看外面老年人居多，如果擠出點事就麻煩了。”

“陳經理，您別急，我現在過來就是找您商量這件事。現在暫緩開門，我先出去引導大家排隊，以5-8人為批次放人進店，門前擺放一張桌子，一方面可以在店外解答顧客疑問，另一方面可以把顧客人為分成進店和出店兩部分，這樣我覺得應該能夠解決大部分問題，您看呢？”

“小李，我看行，就按這個方案辦。吧找兩個人搬桌子吧！”

“好的，陳經理我馬上就搬。”李一凡和陳經理商量完后，扭頭安排道，“三胖，你業務功課做的怎麼樣了？”

“一凡，放心吧！已經倒背如流了。”

“那你趕快換上白大褂，負責站櫃枱賣貨。東哥你也換上白大褂，負責收款。記得一瓶售價58元。另外把櫃枱里的貨備足。”李一凡轉頭又對陳剛說，“剛子，你負責在店內疏導人流。並配合三胖、東哥及時上貨，只有周轉快了人群就不會聚集。”

“石頭你和我在店外疏導人流，第一步是安排大家排隊，然後組織分批進店，排隊秩序建立起來后，我在桌后答疑和安排批次入店，你流動維持秩序。現在大家都聽明白沒？”

“明白了”幾個人齊聲說道。

“那大家就分頭準備吧！石頭跟我走。”李一凡說完就和石頭搬了桌子，擺放着店門前。

藥店門前人頭涌動，人與車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各種聲音呼嘯而來，“老王，這個天安口服液，我看宣傳單上說是中科院的專利產品--***。沒病也能吃。***是個什麼東西？靠譜不?”一個大媽問着旁邊穿着像個知識分子的中年男子。

“靠譜。科學院的研究能不靠譜？***是西方發達國家的人們，為了保持身體健康，提高生活質量，延年益壽而服用的新型藥品，沒有副作用。這不，我們國家也走上了富裕的道路，所以科學院才研究了這款口服液，以滿足百姓的需求。我今天就是來買幾瓶保健保健。”中年人故作萬事通的說道。

旁邊有人聽到了，馬上圍了過來。紛紛過來諮詢，中年人更得意了，口若懸河的介紹起來。一個年老的大媽聽完介紹，立刻轉身往藥店門前擠去，一邊走一邊還絮叨着，“現在市場上什麼都缺，有錢也沒處花，這麼好的東西，別一會兒賣完了，買不到。”

於是更多的人也都往門口涌去。李一凡和石頭剛擺好桌子，看見亂糟糟的人群湧來，李一凡趕緊站在椅子上，對着人群大聲喊道，“大爺，大娘們，各位叔叔，嬸嬸們，大家不要急，不要擁擠，今天我們的口服液備貨充足，大家都能買到，這麼熱的天，把大家擠着了就不好了，請大家按照順序在桌子的左面排隊，順序進店購買。排好隊我們就開門營業。”

李一凡常年練武，中氣充足，聲音洪亮，一下子就把亂鬨哄的人群壓了下來。人們在李一凡的引導下，在石頭的勸說下，陸續開始排隊，不一會兒藥店門前排滿了長長的隊伍。李一凡忙碌了半天終於鬆了一口氣，趕快與石頭摘門板，開門營業。

打開門，藥店裏頭早已經準備就緒，整裝待發了，頭批進店的8個人，一下子就衝到專櫃前，簡單的詢問了一下，紛紛掏錢購買，有買兩瓶的，說回家試試；有直接買一個療程6瓶的，怕賣斷貨影響治療效果。就沒有空手出店的，店外的人們看見出來的人都大包小包的沒有空手的，情緒更加焦躁了，紛紛向李一凡打聽備貨情況，生怕買不到。把李一凡這個始作俑者也震驚不已。

後來的人們理解不了87、88年的搶購風，也沒有見過那瘋狂的場面。由於當時物質商品缺乏，大多數商品還是票證式，雖然已經是票證管理的尾巴了，但是市場上可以敞開供應的商品種類不多。票證之外居民的儲蓄，購買力是不如票證之內的（也就是沒有票證的錢買不到東西），這部分供應吸納不了的貨幣就去追逐新生的計劃外的商品。而同時計劃外部門主要生產的就是農副產品和日用品、家庭耐用品這些生活資料，這樣生活資料上漲的壓力就更大。

又因為當時價格實行雙軌制，也就是大家看影視作品提到的當時的官倒（倒賣批文，通過關係拿到計劃內的價格的批文，以計劃外的價格賣出，掙取中間的差價）。雙規制結構的核心特點是，市場價格這條軌道因為有實際利益的刺激，有強大的吸引力，把供應吸到自己這邊；由於經濟整體供不應求，需求寧願接受更高價格，從而導致物價的上漲。老百姓一方面拿錢買不着商品，另一方面，能買到的商品的價格在不斷的上漲，這幾個因素的相互疊加，搶購就不可避免了。

就這樣，天安口服液的銷售，在李一凡震驚，緊張，忙碌中以意想不到的局面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