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異世轉生 大楚煙雲 第七十四章 自殺破局
本以為是臆想下的幻覺，哪曾想，在住院修養的這三天，上一世的幻影又出現了好些次。
或夢中、或鏡中，甚至於有旁人在時，那個影像都會猛不防的在玻璃上映射出來。彷彿如夢魘一般，無時不刻的糾纏着楚天。
又看着對方的冷笑與輕蔑，楚天總是會不自覺與之爭辯。如同旁若無人般，偶爾，楚天就會進入自言自語的狀態。
而護士不知內情，見男人時不時會變得神神叨叨，差點把楚天送到腦科。
好在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身體並無異常。順利回到公寓后，楚天對着鏡子大喊道：“出來！”
“哦？這就開始氣急敗壞了？”隨着一聲輕笑聲響起，鏡面上蕩漾起了幾圈波紋。待水紋平息后，那個熟悉的自己又出現了。
目視着鏡中的少年郎，楚天也不動怒，他平淡道：“如今四下無人，正是個聊天的好時候。說說吧，你三番五次進入我的世界，究竟意欲為何？”
“你的世界？”少年皇子眼中閃動出一抹異色，隨即又歸於了常態，他反問道：“既是你的歸所，又為何選擇自殺。作為你的心，我當然要出來勸阻了。”
“我的心？”
楚天曬然一笑，不禁樂了，他笑道：“你若真是我的心，自當明白我的想法。現在看來，你是一點都不了解啊。”
“何出此言？難道你之前所為，不是在自殺？”少年皇子楞了一下，下意識問出了聲。
楚天見狀，搖搖頭道：“你既是我心，又為何向我求教？”
少年皇子：“……”
鏡中的人沉默了，楚天又接着道：“看你也不怎麼聰明的樣子，我便與你說說吧。”
“第一次出現在醫院時，我最初的反應也是做了一場夢，為此，確實一蹶不振了許久。但在拿起忘憂的那一刻，我生疑了。如果真是一場夢境，我又怎會從一個音律小白變成琴道大家？”
“單是鑒賞幾首古樂我確實還有些心得，但如此轉變未免太大了。在那時起，我就開始考慮。現在所在的世界，究竟是真實還是幻覺。”
“這方世界不存一絲靈氣，身體亦是從前那般虛弱無力，我必須像原先一樣，飢則果腹，困則入寢。全然不能像修者那般做到辟穀之境。這樣看來，似乎我真的回到了上一世那個世界，但你一定想不到，又一個漏洞出現在了外賣之中。”
“我不會下廚，向來都是點些外賣。但我素來有個習慣，就是只點蒸味坊的那家。也是那幾日失神，隨便尋一家后便下了單。誰曾想，吃到的東西還是蒸味坊的味道。”
“明明是差別很大的食物，竟然是同樣的味道。如此，我怎能不起疑。當然，也不排除我的味覺出了錯誤。是以，在那之後，我又選了不同的幾家。但結果就如我預料的一樣，不論點何種食物，從味覺反饋到大腦的都是曾經那些記憶中的滋味。”
“到這裏，我若再不清醒，那和白痴還有區別嗎？”
說罷，楚天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少年皇子，等着對方的作答。
少年皇子似有所覺，也沒讓楚天久等，便開口反問道：“你既發現了漏洞，知曉這是幻境，又為何要選擇自殺？難不成，你認為自殺就能逃離這個地方？”
“我當然不會如此去想。”少年皇子雖未正面作答，卻間接承認了這是幻境之中。楚天搖頭后，接着道：“你特意選准我自殺之後出現，無非就是我的行動超出了你的預料。你想誘導我，讓我的生活重新步入正軌，繼而迷失其中，不知我猜的對嗎？”
“……”
少年皇子沒有說話，只是深深看了一眼楚天。
楚天輕輕一笑道：“看來被我說中了。那你，可曾記得數日前我那些怪異的舉動？”
少年皇子點頭，臉上雖然還算鎮靜，但已有了幾分迷茫之色。
楚天也不打啞謎，緊接着道出了後文：“那幾日，我沒事時，總會拿水果刀在自己身上割上幾下。雖是些不深不淺的傷痕，但過不了些許時間，這些傷口便又恢復如初，和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上一世，我可只是個普通人，甚至，因為疏於鍛煉的緣故，身體素質十分之差。這般變態的恢復力，你認為是現在的我可以擁有的嗎？”
似是為了證明什麼，楚天從抽屜里拿出了一把美工刀，直接在自己的手腕處割了一下。
頓時，鮮血飛濺，分外可怖。但楚天像是沒有感覺一般，連眼皮都未眨一下。
也就二三十秒的時間，血慢慢止住了，在傷口處形成了一道血痂。又過了幾分鐘，楚天拉着血痂的邊緣輕輕一撕，血痂掉落後，唯有一道淺淺的白痕留在了上面。
“時間尚短，所以還無法恢復如初。但我認為，你應該明白了吧？”做完這一切后，楚天抬頭看向了少年皇子。
但少年皇子還是一臉懵逼狀，他皺眉道：“你究竟想表達什麼！”
“哎，沒想到你竟如此愚笨，真是白瞎了我那張帥臉。”楚天幽幽嘆了一聲，又解釋道：“沒看我是在測試身體的耐受力嗎？在沒有幾分信心之前，我又怎會貿然選擇自殺？”
“真是可笑！說到底，你就是在拿身家性命去冒險。你可曾想過，萬一真的死了又當如何？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不想想那個挂念你的女孩嗎？”少年皇子聽罷楚天所言后，忽而發出了一陣冷笑。
楚天見狀，不可思議道：“真是奇了個怪了，你這是在擔心我嗎？”
少年皇子冷哼一聲，未做表態。
楚天這會卻是搖頭道：“你真認為我是一個賭徒嗎？沒有幾分把握，我又怎會輕易嘗試。再者說，回不到現實之中，如此苟且又有何意？倒不如一死解千愁，索性死了來得痛快。”
“不可理喻！你簡直是不可理喻！”少年皇子氣的跳腳，不由得罵出了聲。
楚天撇嘴道：“還說我呢，這就開始氣急敗壞了……”
相同的話語原封不動的還給了少年皇子，氣極之後，少年皇子反倒是冷靜了下來。
將心緒收拾了一番，少年皇子又向楚天挑釁道：“和我耍嘴皮子有什麼意義，你若是真有本事，就衝出這方幻境啊。”
“的確沒什麼意義。”楚天喃喃自語一句，沖少年皇子咧嘴一笑道：“所以，我選擇死亡！”
話音剛落，楚天用美工刀掀開了電源插座，直接將手伸入了其中。
一陣強烈的麻痹感之後，楚天眼前一黑，又一次失去了意識。
再度清醒時，還是那間熟悉的病房。被護士說教一通后，少年皇子又出現了。
這次，少年皇子是在燈管中現身的。他居高臨下，俯視着床上的楚天，後用嘲弄的口氣道：“有用嗎？就像你所言，在這個世界中，你就是不死之身。如此，自殺又有何用。這般掙扎，只能顯示出你黔驢技窮之後的無能罷了。”
“呵呵…”
楚天笑而不語，未曾搭話。
此計若真的毫無用處，那個幻影也不會一直纏着自己了。
想通這些，楚天下了床，來到了窗檯之前。
“話先別說太滿，我們且行且看。”回頭瞧了一眼少年皇子，楚天拉開了窗戶，飛身躍了出去。
這次自殺，遠不同於之前。跳樓自殺所引發的轟動比起以往可要大多了。
這方幻境不過是根據楚天上一世的記憶所構築，越是複雜的情景，善後之事處理起來便越難。
最後雖平息了騷動，但楚天死而復生的理由太過於牽強。畢竟楚天是從十七樓跳下去的，即便不是腦袋着地，也該是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就這樣還能復生，別說護士不相信，就連楚天本人都覺得可笑。
隨着幻境真實程度的降低，一系列社會關係也漸漸混亂了起來。雖只是一絲縫隙，但楚天卻從中看到了希望。
再之後，楚天便開始選擇各種各樣的方式自殺，而且一次比一次轟動。
被車撞了什麼的都是小兒科，又或者衝到機場跑道上，用肉身去和飛機對抗。
佯裝成恐怖分子，也不蒙面，把自己當成了人肉炸彈。再有之，就是調動戰機，一發導彈過來，將自己炸個稀巴爛。
不用懷疑其中的真實性，幻境雖有修復的能力，卻趕不上楚天破壞的速度。整個世界都混亂了，成為了一片煉獄，搞架戰鬥機出來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甚至於最後，楚天連核彈頭都有了。一番轟炸下去，整個星球不復存在，化成了一片虛無。
但楚天還是低估了幻境的堅實程度，即便世界末日降臨了，他還是沒能從這方幻境中逃出。
仰躺於虛空之中，楚天大口喘着氣，迷茫的同時，心中亦有種深深的疲憊。
數以萬次的死亡輪迴，直至湮滅了整個世界。雖知是幻象，但每一次的場景又是那般的真實。楚天無法忽視這種經歷，特別是未能品嘗到成功的喜悅，更是將他心中的那些負面情緒引導了出來。
楚天雙目空洞，就在這時，少年皇子又適時的出現在了楚天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