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投你所好
壽安殿。
太后穿着一身暗紅色宮裝，旁邊坐着身懷六甲的僖貴嬪。這僖貴嬪解了禁足以來竟沒有出來走動，安安穩穩地待在宮裏養胎，着實不似她那高調的性子。
太后拉着僖貴嬪有說有笑，一副慈祥的笑容，也不似平日裏那般威嚴。嬴天奕在自顧自地喝酒，偶爾與身旁的毓貴妃說說笑笑。
貞貴妃今日穿了一身水藍色羅裙，正哄着到處走動的頤月公主。皇後娘娘也在貞貴妃旁一同哄着頤月公主。其餘的妃嬪三三兩兩坐在一起喝酒說笑，看似沉浸在自己的小圈子裏，實則時時刻刻都留意着上座的人在做什麼說什麼。
太后拍了拍僖貴嬪的手，滿臉笑容道：
“真是好，肚子又大又尖，定是個健健康康的小皇子。”
僖貴嬪也一臉高興：
“母后，你摸摸看，小皇子在動，他定是十分想見見皇祖母呢。”
太后哈哈大笑，連忙從手腕拿下一隻紅瑪瑙手鐲套在僖貴嬪的手上。
“好好帶着，平平安安生個小皇子，到時哀家要晉你妃位。”
僖貴嬪一臉喜色：
“多謝母后。”
“宮裏許久沒有這樣的喜事，還有多久生？”
“回母后，還有兩個月。”
太后連忙點頭，“好啊，明年開春小皇子出生，那時候不冷不熱剛好。”
兩人一直在你一句我一句的，其餘不少妃嬪們露出嫉妒的神色。
連兒在旁悄悄道：
“這萬一是個公主可怎麼辦啊？”
顏修夜朝她搖搖頭，示意不要講這些。
“喲，這青貴人修養了一個月竟容貌更甚從前，更加可人了。”
甄容剛落座，瞧見連兒立馬出言譏諷。
顏修夜擔憂地看了連兒一眼，連兒默不作聲當作沒聽到，只見她眉心微蹙，方才知她怒意。顏修夜緊握連兒的手，給她安慰。
“甄妃娘娘行事還是如往常一般衝動，小心皇上又要你禁足。”角落邊上的秦貴人緩緩道。
甄容聽到那聲甄妃娘娘不由得緊皺眉頭。
“你是何人？也配說本宮？”
秦貴人正欲還口，被一旁的蘇小儀拉住了。
“除夕就該喜慶些，過去不開心的事就別提了。來，各位妹妹們，跟本宮來喝一杯。”
皇後主動開聲，緩了緩現場尷尬地氛圍。
“有美酒喝怎麼少得了本王？”
眾人皆向殿門口看去，嬴天祁一臉笑意地徐徐走來。
“你總算捨得來了？”太后笑道。
“行宮裏景色怡人，剛在外邊賞完紅梅。兒臣給母后請安，母后金安，臣弟參見皇上，吾皇萬歲。”
“得了吧你，這會兒家宴偏你就規矩多得很。平日裏不見你如此。”嬴天奕調侃道。
嬴天祁拍了拍手，幾位小太監捧出一樣蓋着紅布的物體。
“母后，這是兒臣送你的禮物。”
嬴天祁掀開紅布，傳來陣陣香味。
“母后，兒臣在外遊歷時發現一塊極好的檀香木，兒臣把它帶回命人加工，在上面刻了一個福字。今日送給母后，祝願母後福澤深厚，置於寢宮內可安眠一夜。”
“很好很好，哀家很喜歡，祁兒有心了。”太后連連叫好。
“九弟真有心思，都讓本宮羨慕母后了。”皇后在旁笑道。
“皇嫂勿要着急，臣弟給皇嫂和在座的各位娘娘都備好了禮物。唯獨……唯獨皇兄沒有。”
嬴天奕大笑：
“哦？九弟這是要朕羨慕呢？還是嫉妒呢？”
嬴天祁也笑道：“都是。”
嬴天祁把禮物呈上一個一個開始送。
“聽聞皇嫂喜愛喝茶，臣弟特意送上西湖龍井和君山銀針。”
皇后高興地收下：“九弟有心了。”
“給毓貴妃娘娘送上一根草原人製作的馬鞭，望貴妃娘娘笑納。”
一向挑剔的毓貴妃也難得開心收下，興奮道：
“多謝王爺，本宮恨不得現在就去騎馬。”
嬴天祁見毓貴妃喜歡，神情十分得意地向嬴天奕炫耀着。
“貞貴妃娘娘喜愛書法，本王送上一套筆墨紙硯，請娘娘笑納。還有這是給頤月公主的黃龍玉佩，可安眠。”
貞貴妃抱着頤月連忙謝過嬴天祁。
嬴天祁給坐在貞貴妃身旁的馨貴人送了一盒南疆秘制香料，馨貴人多次道謝，一臉歡喜。不得不說，這嬴天祁真的懂得投人所好，顏修夜靜靜地看着，不禁暗自期待着他會送什麼給自己。
給其他妃嬪都送完最後輪到顏修夜這邊。
嬴天祁拿出一食盒遞給連兒。
“聽聞青貴人愛糕點，想必宮中糕點都已嘗遍。這是本王在京中最有名的如意坊買的糕點，望貴人喜歡。京中百姓常常要排半天隊才能買到。”
連兒一臉幸福，忍不住立即拿了一塊糕點吃了起來，嘴裏塞滿咬字不清說道：
“好好吃，多謝王爺。”
這一舉動惹得眾人大笑。許久不見連兒笑得這麼開心，顏修夜也跟着笑了。嬴天祁一抬頭便看到顏修夜發自內心的笑容不禁失神了一小會兒。
“不知娘娘鍾愛何物，本王送上自己畫的拙作一幅，望娘娘不嫌棄。”
顏修夜接過畫卷，緩緩打開。
漫漫黃沙，火紅的落日，遠方的駱駝正歸去。宛如身臨其境，正是“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顏修夜拚命忍住心裏的激動，雙手還是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娘娘莫非不喜歡？”嬴天祁問道。
顏修夜回過神來，答道：
“不，很喜歡。多謝王爺。”
一旁的連兒也不禁看呆了，才回過神來讚歎：
“王爺的畫技真是爐火純青！”
嬴天祁謙虛一笑：
“娘娘喜歡就好。”
嬴天奕見眾人歡喜也一同高興，故意打趣：
“朕這下可真嫉妒上了，九弟你說怎辦？”
嬴天祁不禁失笑：
“怎能少得了皇兄的份？給皇兄的定是一份大禮。”
“哦？那是何物？”
嬴天奕饒有興緻地看着嬴天祁。
嬴天祁命人呈上一幅長長的畫卷。
嬴天奕打開正欲欣賞畫作時，忽然眼神中透出震驚的神色，而後變成驚訝狀。眾人紛紛好奇畫卷里畫的是什麼。
太后也忍不住問道：
“祁兒，是什麼樣的大禮？說來讓哀家聽聽。”
“回母后是兒臣畫的我朝地圖。”
太后一聽立馬面露欽佩之色。
“九弟，北方以北的這裏……”
嬴天奕指着畫上一處說道。
“正是臣弟的大禮。臣弟早些年在外遊歷，曾在北方的海上遭遇海盜，臣弟落海后被人所救。當時就是身處此島，才知道那叫毛疆島，臣弟被毛疆人所救。毛疆島處於大海上，經常遭遇地龍翻身等災害。”
“臣弟這些年也接濟了他們不少，但災害頻頻，瘟疫橫生，毛疆人員漸漸減少。臣弟勸說他們歸屬我朝，允許他們跨海經商。毛疆部落首領已同意，如若皇兄同意，在國書上蓋印，毛疆從此就是我大元國土。”
嬴天奕一臉喜色連忙叫好。
“果真是大禮，九弟，你此番做得甚好。等事成后，朕給你賞賜。”
嬴天奕想了想：“在京郊給你建一所別院如何？”
嬴天祁想了想說道：
“皇兄賞的王爺府邸臣弟一年也住不了幾次，還蓋別院豈不是浪費？再說臣弟效忠皇上不是應該的？”
嬴天奕大笑：“你呀，總是無欲無求。放心，朕定會厚賞你。”
嬴天奕心中大喜，臉上也滿是笑容。後宮妃嬪們都得了嬴天祁送的心頭之好，也心滿意足。在場所有人都喜氣洋洋，特別應節。
而嬴天祁獻完禮后，坐在顏修夜的正對面，自顧自地喝起了小酒。
顏修夜心中忽然起了一個想法，嬴天祁如此大費周章地給妃嬪們送賀禮，該不會就是為了送那一副畫給自己？
顏修夜越想越尷尬，剛一抬頭便對上了嬴天祁深邃的眼神，顏修夜眼底閃過一抹慌張，連忙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