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娃到底怎麼死的

夏娃到底怎麼死的

()與此同時,旋轉門第二扇門背後。大文學www.bxwx.org

岑琳經過那扇門,面前果然是空無一人的房間大廳,本該在這裏的胖子,根本見不到他的蹤影。

她知道這是她丈夫最喜歡玩的一個遊戲,看似旋轉了一百八十度的旋轉門,每次只有對特定的一個六十度開放,所以旋轉三次,就通向三個不同的通道,為的就是讓進來的人,全部分開。既然每次來的人不會超過三人,那麼這三個人,照說就會在門口,就被完全分開。

她手裏握着鑰匙,想也不想地,就順着一片漆黑的走廊往裏走。

耳邊是偶爾來回飄兩下的女人的尖細聲音,讓人聽了毛骨悚然,但岑琳卻走的越來越快,腳步堅定,毫不遲疑。

她從走進這裏的第一步開始,就知道,在這個鬼屋裏,一定可以找到她一直想要的答案。

說不定……那個失蹤了許久的最心愛的人,也會在路的盡頭等自己。

“老公,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沒有進這裏做研究,會去做什麼?”

得知兩個孩子中,“夏娃”的死訊,岑琳曾經消沉過很長一段時間,甚至懷疑自己在做的事情,是否正確。很多時候,她看着漸漸長大、無憂無慮的子喬,心裏也會嚮往普通人的生活。三個人,一個屋檐下,平凡到甚至有些無聊的,小小生活。

“遊樂園,”丈夫的回答出人意料,“我小時候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開一個遊樂園。小時候條件不好嘛,能去遊樂園玩一次就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遊樂園?如果真有個遊樂園,我要摩天輪,”岑琳有點埋怨地推了□邊這個男人,“嫁給你那麼久一共也就坐了一次摩天輪。你說你好意思不?”

“嘿嘿嘿,”男人赧然地撓了撓後腦勺,看東看西,“好好好,摩天輪要一個,再加一個鬼屋,三層的那種,尋寶一樣,進去了就沒那麼容易出來的迷宮!”他邊說邊比劃,好像一個陰森恐怖的鬼屋,真的就出現在面前。

“你怎麼那麼不浪漫啦,”岑琳皺眉,“鬼屋有什麼好玩的,我最討厭這種嚇死人的東西了。大文學www.bxwx.org”

“就是嚇人才帶你去,”男人摟着她肩膀,對着空氣畫出小的輪廓,“在一片黑暗的恐怖氣氛里,只有找到對的路,才能找到最終的寶藏,如果是我,我還要在門口的地毯下面藏一把鑰匙,在門口地板的下面,這樣誰也想不到,遊戲從還沒正式進入密室前,就已經開始了。”

一條路走到頭,果然路上沒有碰到任何發難的意外和阻攔,岑琳幾乎是顫抖着把手上的鑰匙塞進走廊盡頭的門洞裏,輕輕一擰,門果然就在她的面前打開了。

門的另一頭,是個僅容納一人的小屋子,屋子中央的桌子上,一個鐵盒子靜靜地躺在那裏。岑琳一走進房間,正對門口的位置,就亮起了一個投影儀,白花花的鏡頭矯正了一下,然後鏡頭裏,忽然就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臉。

“這段視頻,留給第一個找到們鑰匙的人。

我知道是你,岑琳,辛苦了。”

畫面中的男人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岑琳的淚水,就從眼角洶湧而出。其實兩年前的那個晚上,她丈夫到底是用的什麼方法逃出實驗基地的,又是去了哪裏,這些過程她都已經記不太清了。她曾經潛入基地的內部,盜取到了那天晚上對自己和丈夫的錄像,從錄像上來看,丈夫在走之前,曾經給過自己一槍,那槍管里裝的,應該就是他用他的“能力”研發出來的“藥劑”。

她的丈夫,擁有的是所有進化者中,最逆天最強大的能力,那種能力提煉出來的藥劑,輕微的,可以讓人失去記憶,強力的,甚至可以改變進化者和變異者身體內的組織排序,從而讓他們恢復到過去正常人的狀態。正是這種類似於“消除”的能力,才能讓他在政府天羅地網一般的追捕中,始終不見蹤影。

既然要騙過敵人,就要先騙過自己人,就連她,整整兩年過去,也無法找到關於丈夫一絲一毫的消息。但既然這是她所選擇的路,那麼守護住唯一的孩子,子喬,就是她最大的願望。

視頻里的男人,比兩年前消失的那個夜晚,要憔悴邋遢一些,可以看出,這個視頻是在他逃走以後錄製的。單從視頻里,沒有任何可以辨認的特殊建築或者物體,所以看不出他所在的地方到底是哪裏,周圍也是一片安靜,沒有絲毫奇異的聲音。看來她的男人,就算是幾乎可以肯定看這個視頻的人就是自己,也依舊謹慎小心。

“岑琳,你找到這裏的時候,一定已經找到了鐵,也看到了卡片裏面的資料。當初我走之後,在幾個老朋友的幫助下,才能把我的東西留在這裏,我希望看到視頻的人,正如我所想的,就是你,也希望你在看到這個視頻之後,病毒和進化的不正常擴張,應該還在能夠控制的範圍內……”視頻里的男人說到這裏,似乎有些無措地低頭,用兩手揉了揉面孔,“岑琳,其實我很膽怯,沒有你的勇敢,我雖然摧毀了所有的研究資料,卻沒有像你一樣留下的勇氣。大文學www.bxwx.org我很想你……”

鏡頭裏的男人說到這裏,已經深深地將臉埋在了兩手之間,聲音悶聲悶氣地從指間傳出來,帶了濃濃鼻音,“我也想子喬,我想要回到一切都還沒有開始的時候……你和我,四個人,一個家,屬於我們自己的一棟……岑琳,我有件事情,一直瞞着你……珠珠她……其實還沒有死。”

岑琳整個身子一僵。

就連自己手裏的鑰匙掉落地上,也沒有轉移她的注意力。

珠珠,是和商子喬一起培育出來的,人造人“夏娃”的名字。

其實那時候她出差回來,聽說珠珠得病死掉的時候,是完全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的,她看到的只有珠珠的骨灰,還有那個小小的,立在院子中心的墓碑。一個好好的孩子,怎麼忽然之間就沒有了呢?

她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哭了幾天幾夜,但又確實哪裏也找不到珠珠的痕迹,那陣子連子喬都是渾渾噩噩的,沒了妹妹,他就像丟了魂,話也不怎麼說,就連妹妹的事情,都記不清楚了。

珠珠和子喬不一樣,從出生起,子喬就顯示出了超過普通人的、非凡的智能和學習能力,只要是看過一遍的書,他基本都可以學會裏面的內容,生理指標等各方面也都很健康。可是珠珠不一樣,雖然是同時開始培育的胚胎,但珠珠從最開始就發育不良,堅持了很久終於成功“降臨”到世界上,比子喬小了幾歲,可是從小體弱多病,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甚至有時候比同齡人的學習能力和反應能力都要遲鈍許多。她在四歲之前,幾乎每個禮拜都要進一次特例病房,在研究人員的看護下,才能保住性命。子喬很疼愛這個妹妹,總是心疼她的身體不好,擔心她過得不開心。妹妹的去世,一定讓子喬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當時的岑琳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有心理陰影。她甚至覺得正是自己的那次出差,才導致了珠珠的喪命。

也正是因為如此,之後對剩下的唯一的孩子子喬,她報以了更多的、更深厚的感情。

現在丈夫告訴她珠珠沒有死,那當時的骨灰和子喬的異常,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鏡頭裏的男人,用認真而嚴肅的眼神看着鏡頭,好像刻意通過這個視線,直接接觸到岑琳,“你也知道,子喬從小時候開始,脾氣就不太好,對小動物什麼的沒有耐心,還喜歡亂喂動物,老是喜歡撐死家裏的魚。”

過去,在實驗員的公共休息室里,曾經有人養了一缸子魚,商子喬從第一次進入實驗室看到這些魚后,就對它們產生了濃烈的興趣,隔三差五地朝着要去看魚。後來那些魚莫名其妙地就翻肚子死了,實驗員也沒多在意,又換了一缸子,還是死了。有次正好忘記拿東西回休息室,才看到是商子喬興緻勃勃地拿着自己帶來的魚食喂它們。

魚如果一直喂,就會撐爆了肚皮死掉,這種簡單的常識,就算一般的小孩子不知道,商子喬卻不可能不知道。當時問他為什麼要那麼做,他就抬着一張白凈的小臉蛋,表情無邪,卻非常肯定,“如果因為吃太多就死掉,這種東西也太弱了,本來就不該活着,就讓我來動手好了。”

“‘小孩子天真的殘忍’,我記得我那個時候是這麼對你說的。因為不懂得生命的珍貴,所以才對生命看的非常輕賤,那時候捨不得打他,只好一遍又一遍地教他,以為等到他長大點,那種觀念就會自己矯正雇來。

但是你出差的那幾個星期,珠珠的病一下子變得很嚴重,整天整天地咳嗽,高燒不退,實驗室里的人那點醫務水平又不高,我電話打不通,只好親自去找兒科醫生,讓子喬替我照顧妹妹,他很認真地答應了。我回來的時候……回來的時候……”像是看到了最不堪會議的畫面,男人的臉色蒼白,緊緊地捂住他的臉,

“珠珠幾乎就要沒氣了,子喬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臉上的表情溫柔又安寧,他不停地在對她說‘我送你走……我送你走……’那麼小的一個孩子,要親手掐死他的妹妹……我那時候才知道,他早就已經把弱者就應該死掉才對的想法放到最深處去了……我沒有辦法,我不能讓他這樣下去,我也不能再把珠珠留在他身邊,我只能消除他們兩個的記憶,送走珠珠,然後告訴所有人,我們的珠珠已經死了……”

視頻里的男人已經泣不成聲,他當初之所以作出這樣殘忍的決定,又何嘗不是以另一種方式,拋棄了他的女兒?

即使是心智扭曲的兒子,寧可消除了他的記憶,也要留下他在身邊。

而珠珠,卻被消除了記憶,不知丟到什麼地方去了。

憑藉丈夫對記憶的控制能力,要騙過一部分人,造成珠珠已經死掉的假象,根本不成問題,問題是,他到底是怎麼度過自己那一關的?珠珠現在又在哪裏?

岑琳下意識地往前踏了一步,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或者,她早就知道了那個答案……

岑琳想起當初,自己的丈夫是如何激烈地反對政府選擇十數個孤兒寄養家庭作為個體觀察樣本,並且打算帶進實驗室里,對他們注入病毒隔離培養的計劃;雖然這個計劃流產了,但稍後卻上面還是在丈夫不知情的情況下,對其中幾個個體進行了實驗,而子喬也加入到這個觀察記錄的行列中去。

怎麼可能呢……這種荒唐的事情……這種萬分之一都不到的巧合……絕不可能的。

剛才因為急切而往前探出的小半步,因為驚恐和難以平息的懊悔,又退回了。

岑琳想要知道答案,又害怕答案從丈夫的口中說出來。

“你還記得那時候政府選中的十幾個孤兒樣本嗎?”屏幕上的丈夫,已經沒有了表情,木然而獃滯地敘述着,“你記不記得,我那個時候激烈的反對?名單里有個女孩子,那時候才剛剛上高中,看到資料的時候,你還跟我開玩笑說這女孩子的眼睛真好看,和珠珠一樣……她的名字你還記得嗎?”

“不可能……”岑琳看着屏幕上男人的頭像,後退了幾步,她幾乎是完全帖在屋子的牆壁上。

沒有退路了。

“趙波,珠珠現在的名字,叫做趙波。”

——屏幕上的男人,看不到岑琳的驚惶失措,完整地說出了這個名字。

受到感染的、被她利用的,相見而不相識的,沒有血緣關係的,她的女兒。

接下來,她的丈夫又說了些什麼,岑琳聽得迷迷糊糊的。

等到她回過神的時候,已經用手裏的鑰匙機械地打開了房間中心的匣子,那裏面,躺着一把精緻的小型注射槍,耳邊像是答錄機一般,回放着丈夫在視頻里最後的話語,

“這次的藥效,幾乎是用了我所有的能力,它可以讓一個人的身理,完全恢復到進化之前的狀態,忘記一切,回復到‘最初’。琳,”他叫她的名字,

“如果你不能原諒我,那麼就對你自己開槍。你忘記我,我卻不會忘記你,這就是對我最殘忍的懲罰。

琳,我愛你。”

視頻結束了。

房間又恢復到一片深沉的黑暗,只有屋子中間的昏黃燈光,如同末世的戰歌。她雙腳無力,幾乎要靠着牆壁滑坐在地上,卻聽到自己進來的那扇門,響起一聲輕柔的“咯噠”聲。

機關重新啟動,又有一個人,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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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我推倒,我偏不倒(喪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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