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原來沒殘啊
逛了一整天,就算是楚畫梁這樣一向喜歡逛街購物的人也有些疲倦了,畢竟這個身體的素質太差,還需調理。
慕容箏很有風度地把人送到楚國公府大門口,這才回去。
因為這尊大神看着,門衛原本想說的話也卡在喉嚨口說不出來了,只留下一副便秘似的表情。
“大小姐,老爺和夫人有請。”張氏的侍女翠華直接等在了青蕪院門口,顯然是防着一會兒又得了一個“大小姐歇下了”的答覆。
“知道了。”楚畫梁心知肚明。
玉衡差點廢了楚紹一隻手,張氏不發飆才怪,沒半途就找她回來,多半還是因為慕容箏和她在一塊兒的原因了。
“小姐。”玉衡走上一步。
“歇着去,金盞跟着就行。”楚畫梁揮揮手,一聲嗤笑,又低聲道,“這兒可不興什麼一人做事一人當那一套,學着點兒。”
“大小姐請。”翠華催促道。
“走吧。”楚畫梁整了整衣衫,只帶了金盞就跟上。
還沒踏進大廳的門,一隻茶盞就扔了出來,“啪”的一下正好摔碎在腳邊。
“父親大人好大的火氣。”楚畫梁頓了頓,繞過地上的茶漬走進去。
“為父不該發火嗎?”楚風耀一臉的怒氣,旁邊的張氏卻拿着手絹不停地抹眼淚,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女兒不知道做錯了什麼,竟然惹得父親發這麼大火?”楚畫梁眨巴眨巴眼睛,很是無辜。
“紹兒是你弟弟!你竟然縱容屬下將他傷成這樣,還說不知道做錯了什麼?”楚風耀說著,往旁邊小几上一摸,摸了個空才想起,茶杯剛剛已經被他砸了。
“父親,明明是二弟要打我,滿條街的百姓都可以作證的。”楚畫梁當做沒看見他的小動作,委屈道,“女兒還想着身為長姐,要有愛弟妹,打算當沒發生過,怎麼二弟一個大男人還學會惡人先告狀了?書院的夫子就是這麼教導的嗎?”
“你……”楚風耀被氣得張口結舌,這還是他那個他說什麼就聽什麼,只會唯唯諾諾的女兒嗎?什麼時候變得這版伶牙俐齒了?
“繪兒,就算紹兒有得罪你的地方,可、可……”張氏抽抽噎噎地道,“你打斷他一隻手也罷了,怎麼能把他給、給弄啞了呢?”
“這不可能!”楚畫梁睜大了眼睛,捂着心口,眼淚汪汪道,“母親,豫王府的侍衛只是阻止了二弟動手,就算……二弟身體孱弱不小心扭到了手,可怎麼能把人給打啞了呢?”
“……”張氏一口氣憋在喉嚨口上不去下不來——她什麼時候說過楚紹是被打啞的?
這大半天的,太醫都來過好幾撥了,楚紹的手只是脫臼,接上后休息兩天就沒事,可他說不出話,太醫只看得出是血脈凝滯,還是楚風耀有點見識,知道這是被高手點了啞穴了,無奈他是文官,交往的也都是文臣,偶爾有幾個武將,也是練的外家功夫,真不知去哪裏尋能解穴的內家高手。
“母親放心,女兒明日就去一趟豫王府,問問清楚這究竟怎麼回事,絕不會讓二弟白白殘了的。”楚畫梁義正言辭。
“胡說!你二弟沒殘呢!”楚風耀拍桌子。
“哦……”楚畫梁舒了口氣,嘀咕道,“原來沒殘呀……”
楚風耀和張氏對望了一眼,都是一臉的無力。怎麼你弟弟沒殘你看起來還很遺憾嗎?
“那……女兒還要不要去豫王府?”楚畫梁求問。
“這點小事,哪兒需要打擾豫王殿下養病。”楚風耀趕緊道。
張氏聞言,差點被噎死,氣沖沖地瞪他:兒子被弄成這樣,居然是小事?就算是豫王,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吧!
楚風耀微微偏過頭,只當沒看見。
楚畫梁低眉,唇邊露出一個淺笑。她是有點喜歡這個硬塞過來的未婚夫了呢,起碼當大旗扯過來挺好用的。她爹呢,說是疼愛張氏所出的幾個子女,可最愛的還是他自己,怎麼敢無端得罪豫王府?這要是不小心把“體弱”的豫王殿下又氣病了,這關口上皇帝不降罪楚國公府才怪了。
“行了,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楚風耀緩和了一下口氣道。
“是,女兒告退。”楚畫梁笑眯眯地走人。
身後傳來張氏的聲音:“老爺,那今天幾家掌柜送來的東西……”
“橫豎公中也是要辦的,數量也沒出格,這不是還給你省事了嗎?”楚風耀不耐煩道。
“可姑娘家自個兒辦嫁妝……”
“所以你這個嫡母還不趕緊上點心!”
楚畫梁加快了腳步,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大姐!等等我!”忽然間,身後傳來急促的呼喊。
楚畫梁一怔,回頭看去,卻見原主那個庶妹楚綾提着裙擺小跑過來。
這兩天她已經把楚國公府的人認清楚了,這楚綾只比楚縵小了三個月,是張氏懷着楚紹楚縵兄妹的時候,一個侍女爬床有的,只可惜那陳姨娘心比天高,生下的卻是個女兒,一氣之下,血崩而亡——當然,究竟是不是氣死的就不好說了。
於是,沒了娘的楚綾從小就是張氏養大的,這姑娘也明白自己的出身,要想嫁得好就必須巴緊了張氏,一向是張氏手裏的刀。
“大姐,聽娘說,大姐要去報恩寺祈福?”楚綾一臉期待地問道,“可不可以帶我一起去?”
楚畫梁沒說話,只是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會兒。
“大姐……我就是想……想求佛祖保佑一下,我的姻緣……”楚綾被她看得局促起來,紅着臉,細聲細語,手指使勁絞着自己的衣帶。
“想去就去吧。”楚畫梁輕笑,“別一副好像被欺負了的樣子,怎麼說也是公侯千金。”
“謝謝大姐。”楚綾頓時眉開眼笑。
等她跑遠了,金盞才低聲道:“小姐,恐怕三小姐的目的不在於祈福。”
“當然了,八成是夫人的意思。”楚畫梁挑挑眉。
“那小姐還要帶着她?”金盞不贊同道。
“不帶着她,她就不能去了?”楚畫梁反問道,“放在眼皮子底下還能看着點,一次解決了最好,否則總要提防着,也怪麻煩的。”
金盞想了想,也點點頭。
“跟搖光透個口風,這種事,讓豫王府的人去做。”楚畫梁提醒道。
“是。”金盞點點頭,眼中笑意一閃而過。
她家小姐果然是最會物盡其用人盡其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