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內奸
王啟文與徐輕之等到了戌時一刻，沒等來探子回報，卻是等來了同福客棧的佟掌柜的。
見到精神不濟的佟掌柜，王啟文趕忙站起來迎接他，問道：“佟掌柜，你怎麼來了？”
低眸瞥見佟掌柜手腕上已經包紮好的傷口，王啟文便知他也出現了副作用，被那兩個士兵放過血了。
當下不禁更加不解：“佟掌柜，到底何事，勞煩你親自上來啊。”
佟掌柜就着王啟文的扶助，到椅子上坐了，然後才從懷裏掏出一封厚厚的信來。
王啟文詫異：“給我的？”
“嗯。”佟掌柜說話都喘，想來是上樓費了他不少的力氣，“有人送到同福客棧來的，說是要親自交給你。可弋軍營的士兵不敢輕易放人進來，只好我跑一趟了。”
接過厚厚的信封，王啟文想不出會有誰給她捎這麼多的話。
將信將疑地打開信封，王啟文才看到第一張，便反應過來——是玉兒！
之前托玉兒調查名單上的人物，這玉兒可真是一諾千金，不僅幫她辦事，還辦得如此認真。看這信封的厚度，可能有三四十張紙。
佟掌柜的差事辦妥，便不欲在這裏多待，站起身就準備走。
王啟文見狀，道：“佟掌柜，我送你下樓吧。”
誰知佟掌柜卻是擺了擺手，拒絕道：“我這樣子，不是放血放的，我只是心痛啊……”
說著，佟掌柜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顯得悲痛萬分。
這場戰事一起，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別哪天打到他這同福客棧來，把他的棺材本都給拆了，那他可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你不用送我了，你好好休息吧。王夫人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客官你忙吧。”
說完，佟掌柜便慢慢地走了，背影蒼涼。
佟掌柜走後，王啟文拿剪子撥了撥燭芯，將燭光撥得更亮了以後，開始閱讀玉兒給他寄來的書信。
徐輕之神情黯然，見王啟文翻得認真，開口問了一句：“小姨父看的什麼？”
聞言，王啟文頭也不抬，答道：“京中與兵將有關的，一些不為常人知道的消息。”
聽了這個回答，徐輕之來了些許興趣，眼神亦有了些許光彩，進一步問道：“與兵將有關？那雲建在皇宮正南門的兵力佈防，那上面有沒有說？”
聽到這個問題，王啟文忍不住抬起頭，覺得徐輕之可能已經快要傻了。
這信一看就不是今天寫的，戰事今天才起，雲建在皇宮正南門的兵力佈防情況，這上面怎麼會說到？
而且，弋陽派出去的探子都至今未歸，難道說她的人脈還能比弋陽的都厲害，連絕密軍情都能這麼快弄到手？
看到王啟文迷茫中透着怪異的眼神，徐輕之反應過來自己問得很不對勁，便住了口，又恢復了先前的黯然神色。
王啟文也不知道該如何勸慰徐輕之，便未發一言，又低頭看了起來。
將將好把玉兒寄來的書信看完，王啟文都還沒來得及整理一下腦中思緒，第三批探子終於是回來了。
帶着探子消息上來的，是先前傷得最重的莫侍衛。因為他傷情太重，弋陽這次便沒有帶上他去皇宮。
“莫侍衛。”王啟文看着行走自如的莫侍衛，驚訝道：“你無礙了？”
“休息了半天，不能上陣殺敵，行走還是可以的。”莫侍衛答道。
既如此，王啟文也不再關心這個，急急問道：“探子怎麼說？”
“王公子請看。”莫侍衛說著，拿出一張圖紙來。
這是探子回來以後，軍中畫師依據所有探子的消息作出的圖，一式兩份，一份呈給了弋陽大將軍，一份就快馬加鞭送來給王啟文了。
王啟文趕忙接過圖紙，找到皇宮正南門以後，頓時心涼了一半。
徐輕之亦是在找，看到以後，忍不住雙手發抖，指着那圖紙道：“這、這簡直就是天羅地網。”
強自定了定神，王啟文問道：“弋陽有沒有帶話回來？”
“還沒有。另一份圖紙呈上去的時候，弋陽大將軍正在支援二皇子，並不得空。”莫侍衛實話實說。
“那弋陽大將軍他們的戰況如何？”徐輕之湊過來問道。
心裏想着：弋陽大將軍該不會今天晚上回不來吧，那他們該怎麼辦？他的小姨母該怎麼辦？
“雙方戰得焦灼，但二皇子有弋陽大將軍相助，已經逐漸佔據了優勢。”
“莫侍衛。”王啟文突然出聲喊他。
“王公子。”莫侍衛恭敬應道，表示他在認真聽。
“你說……弋陽一旦幫着二皇子佔了優勢，雲建會不會出兵去幫四皇子？”
王啟文不懂軍事兵法，為保險起見，她有什麼想法，還是要問問專業人士。
“按道理來說，會。”莫侍衛回答得很清晰，卻轉而又道：“但是雲建至今還沒有動作。”
王啟文接着問：“依你們對雲建的軍事了解，他是為什麼沒動作？”
聞言，莫侍衛的神情忽然嚴肅異常，並緩緩吐出兩個字：“內奸。”
“內奸？”徐輕之驚訝至極，“你們弋軍營中還有內奸？”
“兵多將廣，又是皇儲之爭引發的內戰，在所難免。”莫侍衛嘆着氣說道。
聽了這個解釋，徐輕之也無話可說了。
王啟文手點桌面，深思片刻以後，忽然道：“我知道了！”
莫侍衛看着王啟文這激動非常的樣子，跟着問道：“王公子是知道了什麼？”
“我可能知道你們弋軍營中混入的內奸是誰了！”
此話一出，莫侍衛不禁瞪大眼睛，也跟着激動起來：“當真？王公子怎麼會知道這個？”
“我是分析猜測出來的。”王啟文一邊說著，一邊去翻桌上的紙張。
從玉兒捎過來的一沓紙張中，王啟文抽出其中兩張，塞到莫侍衛的手中，道：“莫侍衛你快看看，這個人如今在不在你們弋軍營中？”
莫侍衛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去看手中紙張上的內容。
這兩張紙上寫的是提督軍務總兵官張赤峰張提督的一些情況，莫侍衛看完以後，臉色驚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