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寄生

第三百三十四章 寄生

青藤圍成的狹窄空間密不透風。

寧君惜折騰了一陣子,覺得心跳得有點過快,按了按口,猛地反應過來。

最糟糕的局面不是等着外面人的宰割,而是他若不主動出擊,可能會被活活憋死在這裏。

寧君惜臉瞬間就黑下了來,這種死法,還不如就讓他死在黑暗峽谷里呢。

他爬回落英邊,叫了幾遍落英,想問問這傢伙跟湘靈到底有什麼仇,也好知己知彼,但落英已經完全昏死過去了,他叫得悶氣短,落英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已經覺得心似乎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腦袋有些暈乎乎的,知道若再拖延,可能他連反抗的機會都沒了。

他只好不再管這一茬,摸索出一張三品焱靈符,一張四品冰鱗符,一咬牙,乾脆再賭一把。

往落英腳邊爬了爬,伸手就將那三品符篆擲了出去。

接着,一道真氣快速打出。

他前瞬間出現一堵冰牆,接着,冰牆后呼一聲一片火紅。

寧君惜趕緊往後扭了扭,退到落英邊。

空氣中散發出一種古怪嗆鼻的味道,幾個呼吸,有些清涼的空氣自四面八方湧來,頭頂透出微光,那種憋悶頓時豁然開朗。

那些青藤果然自己讓開了。

寧君惜鬆一口氣,卻聽到外面忽然轟隆一聲巨大悶雷聲,緊接着,他還沒看清楚外面什麼況,一股香風捲來,一下子把他拋在空中。

寧君惜想也沒想就拉住了落英。

兩個人齊齊從祭台上拋飛出去,一頭栽向了花海里。

下面開滿了火紅的花朵,遮住了錯綜纏繞的青藤纏繞。

寧君惜腦海中卻不自覺想到青藤上那些毛絨絨的尖刺,頓時寒毛都立起來了。

他整個掉下去,豈不是會被紮成個刺蝟。

千鈞一髮之際,他轉念就從芥子戒中拿出了一張符篆,甩了出去。

那張符篆發出一陣並不刺眼的淡藍色光芒,方圓數尺的忘花霎時被凍成了一個個冰雕,被寧君惜和落英一砸,噼里啪啦碎成了無數塊。

寧君惜被摔得七葷八素,卻顧不得自己,以最快速度一個打滾做出防禦姿勢。

一道光忽然照了過來。

自雲間,折出一道道璀璨的五彩光芒,照在了祭台上,流轉至花海中。

風聲颯颯作響。

整片花海倏忽燃起白色的火焰,無數忘花颯颯搖擺。

這是焱劫。

焱劫是天火劫的一種,以至陽之火灼燒,並不算很厲害的一種劫。

寧君惜一面奇怪老天爺這麼開明了,一面暗暗慶幸天火劫還是講道理的,沒找上他,忽然就看到落英上呼一下着起了白色火焰。

“天吶!”寧君惜驚呼了聲,猛地往一邊跳了一步,又瞬間理智回歸,一道符篆打出。

落英上咔嘣咔嘣結了一層冰,可下一刻就咔嘣咔嘣碎掉了。

“怎麼回事?”寧君惜大為吃驚,可如今形也容不得他多想,盤膝而坐,以自己真氣轉化為水屬真氣輸入落英體內,以免這傢伙被燒得渣都不剩。

四周的忘花在熾的火焰中扭曲,沙沙的聲響不知是風聲還是忘花的哀嚎。

這個過程持續了近一個時辰。

花海中起了風,白色的焱火在漸漸熄滅,風捲起已然焦卷的花瓣,圍繞祭台,不斷匯聚,扶搖而上。

祭台上忽然傳來一聲尖銳的長嘯。

寧君惜猛地睜眼,見到一道紅色的光柱驟然沖霄而上。

雲層在那一道紅色光芒灌入后劇烈翻滾起來,還沒等寧君惜反應過來,一道粗如水柱的紫色閃電轟隆一下將光柱劈開。

光柱潰散一瞬,繼續橫衝直撞。

接着,又一道閃電橫劈下來。

閃電足足劈了七次,那光柱徹底潰散。

天地安靜下來。

風停花落。

“這是怎麼回事?”寧君惜起抬頭見烏雲壓頂,雲海翻騰,閃電引於其中,似蓄勢待發,微微皺眉,不能理解。

從天火劫到天雷劫,這劫數跨度實在大得離譜。

想不通,他索先不想,只是心中慶幸現在的形,似乎那湘靈未渡劫成功,真是有驚無險哈。

他有點開心拍拍衣衫,彎腰探了探落英鼻息,很微弱,不知道還能不能過來。

他聳了下肩膀,這次便是落英死了,他也不會同,誰讓這傢伙心不正呢。

不過,送佛送到西,他還是決定稍微救一救,讓李禪三個人多等些時候。

他有些艱難把落英扶到背上,正想起,忽然一聲炸雷在雲端炸響,嚇的寧君惜差點把落英扔掉。

他捂住額頭,心有餘悸,並未注意到一縷細小的清風吹動他衣衫一角,倏忽不見。

“小主人!”遠處傳來孤風的呼喊。

“這兒!”寧君惜這才想起這三個傢伙,抬手喊了一聲。

幾個呼吸,三道影站到寧君惜面前。

“忘花把我們困在了外面。”孤風頭低得很低,這次的失誤是他們的失職。

“你們沒事便好。”寧君惜打量了三人一圈,暗暗感慨三人的好運氣,殊不知只是湘靈不想濫殺,“來個人,幫我背着。”

死神在寧君惜後接過落英,扛在肩上。

寧君惜看得抽了抽嘴角,倒是沒說什麼。

五個人去了寧君惜茅廬,一路上那些孩子卻是一個不見了,寧君惜也不覺得意外,將落英安排在自己茅廬里,給他收拾了下傷勢。

這傢伙這次可算是丟了大半條命了。

不過,在寧君惜給落英看傷時,發現這個傢伙體質很奇怪啊。

落英一連睡了三,寧君惜跟李禪慪氣,就是不想出去,索待在忘谷一邊照顧落英,一邊翻找書籍打發時間。

在落英的書架上有個上了鎖的箱子,也被寧君惜翻了出來,不過又放了回去。他沒有隨便看人家的習慣。

第四晌午,寧君惜給落英才餵了兩勺糖水,落英就咳嗽着醒了過來,睜眼見到寧君惜還執迷不悟問,“她呢?”

寧君惜皮笑不笑道,“你說呢?”

“她……”落英一下子目光獃滯,幾個呼吸閉上眸子,“我對不起

你。”

“這些沒用的便不要說了,你好好養病,對誰都好。”寧君惜冷了臉,起聲音淡淡道,“孤風,你喂他。”

“不……不用。”落英連忙說。

孤風卻是不聽落英的,面無表伸勺過去。

落英看了眼寧君惜,又看了眼糖水,輕輕一嘆,張嘴將那糖水喝掉。

寧君惜走出房間,轉到玉石屋裏,這位冷冰冰的女子正埋頭畫陣圖,連忙起肅立。

“找到出口了嗎?”寧君惜彎腰看了眼陣圖,潦草的布圖讓他稍微有點看不慣。

“還需要再去花海里看看。”玉石聲如玉石。

“可以與死神一起去。”寧君惜直起子,終於還是沒忍住點了點亮出最亂的地方,“吃沒吃過絲糰子?”

玉石一愣,低頭道,“不知道。”

“很是一團亂麻。”寧君惜開了個玩笑,又哈哈一笑,“走了。”

玉石愣愣了會兒,微微搖頭,將陣圖捲起,卡在腋下,往花海中走去。

玉石去了花海里半天,不僅找出了山谷出口,還帶回來了個人,李禪。

寧君惜看着李禪笑得一臉無辜,火氣蹭蹭蹭就上來了,不過好在沒當場發作,轉到茅廬里又將三人屏退,才皮笑不笑諷刺了句,“走得乾脆,還回來做什麼,面子可真大。”

“還行。”李禪不好意思摸摸臉。

寧君惜壓了壓火氣,不願與他裝瘋賣傻,開門見山問,“這裏的事,你知道幾分?”

李禪自知理虧,有些訕訕看了眼寧君惜,卻還是顧左右而言他,“那天動靜又那麼大,我們在外面等了這些天,你一直不出來,你師娘讓我問問用不用進來收屍。”

“很有意思嗎?”寧君惜一下子站起,滿臉怒意,“都到了現在了,你還裝糊塗,以為我傻還是你傻?”

李禪咳嗽一聲,“我傻。”

“你……”寧君惜氣結,深呼吸了口壓制住火氣,念及之前的分,到底沒跟他翻臉,“你不想說便不說,我現在不想回去了,你們先走吧。”

“你師娘那邊……”李禪滿臉為難。

“讓玉石跟你一起走。”寧君惜坐回椅子上,抵住額頭。

“那我明走?”李禪小心翼翼。

“隨你。”寧君惜不想理會他。

“今晚,我會取一個東西。”李禪又說。

“你去同落英說。”寧君惜完全不想再動腦子。

等他再抬頭,屋裏已經沒了人。

寧君惜有些煩躁捶捶腦袋,這幾天不知道為什麼,他略微有些嗜睡,但他又不想睡,便不時頭疼得厲害。

他起站在門檻上,讓晚風稍微給他提提神。

不過,他又愣了下。

此時,窗外天色已經昏暗下來,成片的忘花這些天凋零得厲害,鋪了滿地紅粉。

但他無意間看到,花海中的忘花在夜風中搖曳,卻給他一種有人沖他招手的古怪感覺。

他只當是自己這幾天太煩躁,便沒理會,囑咐了孤風再給落英熬一碗葯,自己又去落英書房裏翻出幾本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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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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