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怕要瘸了
“姑娘，天寒，咱們先回吧。”
吹笙把手中焐熱的水鍋子遞到姜衡若手中，又將她手中另一個有些涼了的水鍋子拿到自己手上提着。
吹落也感覺到起風了，忍下心中對瓊枝的不滿走到姜衡若身側理了理她身上的披風也跟着勸說：“姑娘，明日再來也是一樣的，您這身子才剛剛好，若是再病了可如何是好。”
姜衡若收回四十五仰望角的悲傷，看了眼緊閉的院門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得到姜衡若的許可，吹笙、吹落這才鬆了口氣，一左一右虛扶着姜衡若慢慢往回走。
她們還真的怕姜衡若犯倔不肯走，要是就這樣呆在門口，不出一個時辰絕對又是風寒一場，到時候受苦的是自家小姐，受罰的則是自己了。
“小姐，大小姐走了。”
菱枝將熬好的葯遞給蘇纖雲，想起自己送葯過來時聽到的院子裏那些丫鬟的話說道。
蘇纖雲聽了並沒有開口回答她，只是輕微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皺眉把葯喝完后遞還給菱枝，含了塊瓊枝給的蜜餞消了些苦味才對着給自己被子裏塞水鍋子的王嬤嬤問道：“嬤嬤，以為大小姐來是何故。”
“以老奴看，大小姐的脾性不在皇後娘娘跟前踩上小姐幾腳就已經很不錯了，更不要說去求皇後娘娘饒過小姐了。事出反常，必有妖。這次瓊枝攔住大小姐是好的，如今小姐當務之急是先把身子養好。”
王嬤嬤是姜老夫人身邊的陪嫁丫鬟，一路跟着姜老夫人見過不少宅院裏的手段，對於蘇纖雲這個姜老夫人捧在手心裏的外孫女也是疼愛有加，見她問了便按自己多年的經驗給了建議。
“嬤嬤說的是。菱枝、瓊枝這幾日無論誰來梨香院都說我身子不好，不見任何人。”蘇纖雲垂眸看着錦被上綉着的蘭花輕聲吩咐道。
“是，姑娘。”
瓊枝不用說本來就不喜歡姜衡若，如今看自家小姐下令自然是滿心歡喜的應下了。
而菱枝雖說是將軍府的家生子，但一直跟在姜老夫人身邊，對於姜衡若雖不了解卻也若有耳聞，更何況蘇纖雲自幼是姜老夫人帶着的，心自然偏向蘇纖雲，更別說蘇纖雲現今是自己的主子，主子的命令自然是要聽的。
姜余氏在姜衡若那裏受了氣正準備去找姜弦說道說道他那個好侄女，還沒走到書房門口就聽到門房來人說丞相家的公子來了。
蘇丞相去世后不久，皇上就遷升了當時還是尚書的沈簡，補了丞相這一空缺。不過沈簡是文臣，而他們將軍府是武將，文臣看不慣武將的舞刀弄槍，而武將也看不慣文臣的賣弄風騷，一直沒有往來。
沈公瑾今日來將軍府的意圖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但姜余氏心底卻是一清二楚！
蘇纖雲害姜衡若染了風寒，皇后因為姜衡若的關係非旦沒有罰她還賞了她，就連自己的寶貝女兒都求自己不要針對蘇纖雲。她心裏邊憋着一口氣正愁沒地兒撒，沈公瑾來的正好！
將軍府前廳。
沈公瑾一身青白色的錦袍，長身玉立，眉目如畫，眼中毫無半點戾氣，只是向著方才小廝離開的方向投去淡淡地視線，竟彷彿掉落此地的謫仙一般。
今日去尚書堂回來時才聽到外面有人討論將軍府的表小姐不知為何腿受了傷，昨夜姜老夫人讓人請了逍遙醫館的張大夫去給蘇纖雲看病到今日張大夫還沒出來，大家都議論紛紛說蘇丞相留的這個獨女怕是要瘸了。
一聽到蘇纖雲出了事他怎麼可能坐的住，這不，丟下書童、馬車，自己家都沒回就直接跑將軍府來了。
可因為姜衡若的關係，他心裏急的跟火燒似的，卻偏偏不敢表現的太過明顯，怕因為自己而讓蘇纖雲本就舉步維艱的處境變的更加艱難。
就在沈公瑾暗下決心，如果姜余氏再不來就直接去找姜老夫人時，姜余氏總算是慢慢悠悠的來了。
沈公瑾聽到動靜抬眸看去，只見內堂出來一個婦人，身穿淡綠綢衫，約莫三十六七歲左右年紀，容貌絕美。
婦人只淡淡瞥他一眼，便由身邊的嬤嬤扶着緩緩走到主位上坐下，端起桌上的茶盞輕抿了一口。
沈公瑾雖未見過將軍夫人卻認識姜衡若。眼前這婦人容貌間與姜衡若有七八分相似，心下便知道這肯定就是姜衡若的母親、姜弦的夫人姜余氏了。
他快步上前一步沖姜余氏微微拱手：“聽說府上小姐染了風寒，貿然請來探望還請姜夫人原諒小子。”
姜余氏聽他是來探望染了“風寒”的小姐，端着茶盞的手一頓，抬眸看他。
難道他是來探望夭夭的？
姜衡若喜歡沈公瑾姜余氏這個做娘的怎麼可能不知道。只不過她也知道沈公瑾跟蘇纖雲走的很近，是以，沈公瑾登門時她心裏第一個想法就是沈公瑾是來探望蘇纖雲的。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會故意讓他多等一會兒，故意涼他一涼。
這會兒子，他說是來探望姜衡若的，倒是讓姜余氏愣住了。
“沈公子不必客氣，若兒同沈公子在尚書堂上學，關心同窗是好事。我們家若兒自小就要淘氣些，平日裏多謝沈公子的照料了。”
姜余氏笑着，既然自家閨女喜歡，那她這個做娘的怎麼著也要幫上一把。
淘氣些？沈公瑾心中冷笑，您的女兒曾經可是敢當街把李尚書家的公子扒褲子的人吶！怎一個“淘氣些”可以概括的？
沈公瑾暗自冷笑，面上卻笑的越發溫和，他現在還要通過姜衡若見蘇纖雲，心中就是再不滿也不能表露分毫。
“姜夫人說的是。”
姜余氏又跟沈公瑾東扯西扯了幾句才讓丫鬟帶沈公瑾去將軍府的會客廳等着姜衡若前來。
雖然說燕晉民風開放，對於她們這些少年少女之間的相處格外開恩，不過這不代表可以讓一個男子隨隨便便進女子的閨房，畢竟這女子日後是要嫁人的，若是在出閣前就傳出跟哪家公子獨處一室的話來，男子倒是沒什麼大不了，畢竟外人只會說是姑娘不知廉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