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九十一章 剷除妙音閣
“皇上!”“皇兄?”
兩人尋聲望去,只見上官御雙目似有睜開的跡象,而此刻兩人均立在上官御的床榻旁,許如涵的話語沖入白貴妃的腦海。
“主子請記住,一個月後皇上醒來之時,睜眼看見的第一人便是他會終生隨愛之人。主子已經錯過日日陪伴皇上將音容刻入皇上腦海的機會,此次絕對不能出錯。”
絕對,不能
白貴妃不着痕迹的將長公主掩於身後,卻不想長公主並不放棄,輕輕拉過白貴妃道:“皇嫂莫急,傳曹太醫、楚太醫。”
上官御在話語聲中緩緩睜開雙目,白貴妃心下一急,將長公主推與一側,可惜推錯了方位,長公主重重摔與床榻之上,正在上官御的腳邊位置,上官御吃痛向長公主的方向看去,低聲道:“安兒?”
安兒……只這一個詞,白貴妃只覺得天旋地轉,所有的希望在一瞬間破滅掉,到頭來上官御看到的第一個是上官瑞安,日日陪在身邊服侍將音容刻入腦海的是上官瑞安,自己算什麼,自己這麼做到底得到了什麼?這之後上官瑞安依舊是皇上心中最重要的女人,而自己呢……
“元霜?”上官御帶着幾分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而此刻的白貴妃早就面露哀傷,由凝楚扶着方才勉強站好。心痛的喚到:“皇上~”
“貴妃看起來很不舒服。”上官御沉聲道。
白貴妃苦笑一聲道:“妾身有何不好的?皇上說笑了,不過有些疲憊了,妾身先行告退了。”
“哦?貴妃當真沒有不好?難道不是細心謀划終究失敗的不甘嗎?”上官御冷聲道。
白貴妃蒙的抬頭看向上官御清明的雙目和那淡淡的疏離,嘴角一揚道:“臣妾倒是不明白皇上在說些什麼。若是皇上在怪罪剛剛推了長公主,實屬本宮思君心切無心之失,臣妾向長公主賠罪。”
“是嗎?朕還以為是因朕醒來見到的第一人並非貴妃,不能聽貴妃差遣之故。”上官御冷冷說道,起身坐直看向白貴妃,白貴妃這時才意識到上官御雖然身穿內衣,但衣衫整潔,並不像剛醒之人,更何況他剛剛所說。
“臣妾不知皇上所言何事。”白貴妃鎮定的說道。
“老三,帶出來。”上官御揚聲道。
“是”一個聲音突兀的從床榻後方響起,只見上官瑾琪一席黑色祥龍皇子袍,手中壓着一名犯人衣衫的男子,男子眼神獃滯,似乎不知身處何處。
“三殿下?”白貴妃警惕看向上官瑾琪,微微後退一步道:“這是何人?”
“這便是中了貴妃所下蠱毒之人。”瑾琪冷聲道。“路大夫。”
“草民見過皇上、長公主、三殿下。”路大夫入內道,警惕的離男子遠遠的,卻不想男子在聽聞路大夫的聲音之時,那原本獃滯的目光頓時清明了兩分,目含愛意的看向路大夫,若不是瑾琪將男子的強行壓制真是恨不得沖至路大夫面前不可。
路大夫正色道:“草民將皇上身上的蠱蟲種於此人身上,此人比皇上早三刻醒來,原本精明的罪臣便成了這般模樣,並且,唯草民之命是從,同時,不願與草民分開片刻。”
“你便想將朕變成此等模樣!”上官御怒聲道。
“不,不是,如涵說的不是這樣。”白貴妃慌張的辯解道,她怎麼可能這麼做,她怎麼會讓上官御成為一個神志不清的廢人,她愛的是那個治國治民,擁有治世之才的上官御,是那個縱馬擎蒼武功了得的上官御。她不是,她沒有這樣想過。
上官御突然失去了怒氣,疲憊的說道:“你果然是妙音閣閣主。”
白貴妃心中一驚,雙手不住的顫抖起來,果然,不是竟然,上官御他,早就猜到了。
上官御揮手道:“你們先下去吧,白元霜留下。”
“是”
“主子”凝楚警惕的攔與貴妃面前,白貴妃沉默片刻道:“都不必離開。”
“白貴妃莫不是再等八王府的援兵,以及各宮中的太監宮女?”瑾琪冷聲問道。
白貴妃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頃刻的慌張很快便歸於平靜,默默看向上官御道:“你都知道?呵呵,你果然是最適合做皇帝的人。”
“你們先下去吧。”白貴妃苦笑着說道。
凝楚不安的看向白貴妃,心中知曉此刻他們敗了,微微咬牙對着白貴妃道:“公主小心。”
白貴妃聞言瞳孔劇震,一抹酸澀湧上心頭,強忍着不去回頭看凝楚的容顏,低聲道:“凝楚小心。”
片刻的雜亂后養心殿中又復歸平靜,上官御靜靜看向依舊美麗的白貴妃,嘆氣道:“你,恨朕?”
“恨過。”白貴妃平靜的回道:“可是很難。”
“安兒”
“嗯”白貴妃點了點頭:“我無時無刻不恨着她,她是你的皇妹,卻佔據着你的心,蒙住你的感情,你的心中可曾有過我的身影!”
“朕可以給你貴妃的位分,甚至給瑾翔尊貴的地位,可你知道朕的心中容不下別人。”上官御冷聲道:“朕可以准許你傷害朕,甚至朕的江山,可,你,為何要傷害安兒,傷害裳兒!”
“為何不能!上官瑞安!她奪走了我夫君的心,夏雲裳奪走了我的女兒!”白貴妃瘋狂的嘶吼道。
“瑾苡的事是個意外。”上官御輕聲道。
“意外?呵呵,好個意外,若不是夏雲裳將瑾苡帶到冷宮,瑾苡怎麼會被哪裏的妃子傷到,怎麼會救治不醒,夏雲裳,夏雲裳不過大病一場,之後呢?她什麼事都沒有,甚至連瑾苡都一同忘記!可是我呢?我沒有一刻忘記過!我要夏雲裳死!”白貴妃大聲吼道:“這是你欠我的!是你們天朝欠我的!”
“所以你聯合巴雅爾設計雲裳,着意毒害八弟,利用八王府建立屯兵庫,陷害瑾榮和皇后,與遼國皇子聯手調兵與天朝邊境,更下蠱於朕!”上官御起身質問道。
“皇上都知道了,為何還要問臣妾?”白貴妃笑着問道。
“安兒與夏皓宇的相遇也是你安排的。”上官御沉聲道。
“是”白貴妃冷笑着說道:“只是沒想到依舊沒讓她遠離皇宮。”
緩緩轉身道:“御,若是可以,本宮願回到十六那年,今生今世永不相見。”
上官御看着白貴妃挺直的脊樑和那高傲的頭顱,心中五味雜陳。冷聲道:“貴妃白氏、大皇子上官瑾翔謀害於朕,念並未造成實際傷害,除去貴妃之位,貶為庶人,大皇子上官瑾翔貶為庶人,永世不得回京。”
白貴妃身子微振,冷聲道:“本宮不會感激皇上仁德。”
“朕本不仁。”上官御沉聲道。
白貴妃嘴角微揚,回眸一笑,輕聲道:“御,本宮要你記得本宮的容顏,終身不忘。”
“朕,記得”上官御低聲道。
白貴妃轉身緩緩離開,那一轉身似是時光流轉,一霎數十年,上官御目送白貴妃出了內室,端坐於床榻之上半晌不在言語,他依舊記得那日春光正好,御花園中那名五鳳吉服女子明艷的笑容,美麗的剛剛好。
皇上的旨意在一天之內傳遍朝堂,原本支持大殿下的臣子們也頓時改變了口風,直言二殿下乃是嫡出,實乃帝王之才。這一天之間白貴妃、大殿下從炙手可熱的貴人,變成了無人問津的庶人,更是終生不得回京城之中。而僅僅三日的時間,後宮、前朝、八王府、聽雪苑、延禧樓,約三百口人死的死,關的關,一時間朝中人心惶惶。
雲裳看着手中的捲軸微微雙眉緊皺,心中泛出許多哀傷。
“在想什麼?”瑾琪溫柔的聲音入耳而來,將雲裳的哀思驅散一半。
雲裳放下手中的捲軸低聲道:“在想白貴妃的事,原本在我心中白貴妃是難得的貴妃,溫柔和善,把持有度,如若不是舅母在場,我真的認為她是皇后的不二人選,沒想到……”
“佛說,人皆有欲,有欲故有求,求不得故生諸多煩惱,煩惱無以排遣故有心結。只是白貴妃的心結過深,無解。”瑾琪沉聲道。
雲裳仰頭看去,陽光撒在瑾琪的側臉,柔和的讓她心安:“你呢?可有欲?”
“有,你便是我的欲,我的心結。”瑾琪微笑着說道,那寵溺的模樣惹得雲裳陣陣臉紅。
“你也是我的心結。”雲裳低聲道,嘴角的笑意漸漸蔓延,額頭突的一暖,不用抬頭便覺一甜,低頭淺笑間似整個房間均充滿了香氣。
“皇后的病也好多了,明日百花宴,我在鎮國公府門外等你。”瑾琪低聲道,輕輕拂過雲裳的髮髻,柔軟光滑的髮髻似乎浸入心裏,惹得瑾琪一陣心癢。
“嗯,明日李承胤也會去。”雲裳眼中劃過一絲狡猾輕聲說道,與其說李承胤有機會前去,不如說是她特地給這位李二公子送去的請帖,將這齣戲的戲子們均找齊了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也是時候該解決了。
“你那日留着他的血便是……”瑾琪想起冷軒的回稟,思忖着問道。
“便看明日的好戲吧。”雲裳狡猾的笑道。
瑾琪嘴角一彎道:“靜候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