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開學（5）
白凡生皺眉，不明所以地看着大笑不止的秦瑾君，用略為不爽的語氣開口詢問：“你笑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秦瑾君深呼吸一口，慢慢停止大笑，抬起右手，用細長的食指抹掉眼角笑出的眼淚，這才說道：“你還真是志得意滿啊，若是你剛剛看到自己說話的模樣估計能笑岔氣。”
“你在說什麼啊？”白凡生惱怒地瞪着她。
“我意思是你居然自認為你說的那堆沒頭沒尾的話很有道理，其實我聽不懂你想表達什麼，虧你還沾沾自喜的以為自己是塊當偉人的料，你不覺得可笑嗎？”秦瑾君語氣再次由戲謔變為冰冷。
聞言白凡生眼珠子瞪得老大，表情錯愕，有一瞬間她以為秦瑾君有看透人內心的超能力。
秦瑾君為白凡生的錯愕感到滿意，她不再靠牆而立，站直身子邁步朝白凡生拉近距離，在離白凡生只有兩步距離時她才停下，低下頭目光冰冷地看着白凡生。白凡生把頭緩緩抬起，對上那雙沒有感情的冰冷雙眸後身子竟是開始微顫不止，那一刻她才真正明白何為居高臨時。
“不要試圖靠近熟睡的猛虎，你永遠不知道它是熟睡還是裝睡，我可愛的小獵人。”秦瑾君一如既往地揚起右嘴角，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然後轉身走下樓梯。
秦瑾君目光移開的那刻白凡生覺得重達千斤的大石終於從自己身上移開，她鬆了口氣，內心疑惑頓生，看向秦瑾君慢慢從樓梯離開的背影一咬牙，開口問道：“所以你究竟想怎樣？”
“我覺得你心裏已經很清楚我想怎樣。”秦瑾君頭也沒回地說道。
白凡生拖着沉重的步伐迷迷糊糊地回到教室，進門後下意識先看向秦瑾君的位置，她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着電影。收回目光，白凡生坐回座位，她掏出口袋裏的紙，望着上面寫得滿滿的任務，方遠揚說的話在腦海里迴響着：和瑾君商量如何分配任務。她猛地打了個寒噤，內心是抗拒和秦瑾君交談的，這個有着天使外表的女孩給予她深不可測的感覺，她無法提起靠近秦瑾君的勇氣，可若是不交談就無法把任務分配給秦瑾君，那樣的話她豈不是要自己完成所有的任務。
我覺得你心裏已經很清楚我想怎樣。
秦瑾君的話彷彿縈繞在耳邊，白凡生的目光驚疑不定，她轉頭再次看向秦瑾君。不曾想秦瑾君也在看着她，那張笑盈盈的宛如天使般絕美的臉蛋卻讓她感覺自己正在凝望深淵，她的表情由驚疑瞬間變成驚恐。
柔和的下課鈴聲響起，將白凡生的思緒從深淵中拉了出來，她匆忙轉回頭，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了。甩了甩頭，努力不去回想，她拿着手機走上講台，用白色粉筆對照着群上方遠揚發的課程表把周一的課程抄寫在黑板最右邊。
剛寫到第三節課，身後冷不丁響起秦瑾君的聲音：“在寫課表嗎？讓我來吧。”
聽到她的聲音，白凡生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沒敢回頭，木訥地點了下，抬手準備擦掉剛剛寫好的前三節課。
“不用擦，留着。”秦瑾君用命令的口吻說道，走上講台站到白凡生旁邊。
白凡生又點點頭，把粉筆往黑板上一放，連忙逃下講台。
“手機給我。”秦瑾君掛着淺笑，一臉友好。
白凡生一咬嘴唇，把恨意統統吞進肚子裏，把手機交給了秦瑾君，然後在班上尋找衛生委員秦海嵐交代任務。
秦瑾君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大筆揮毫，引來大堆同學圍觀，她右嘴角得意地翹起。寫下最後一筆，她將粉筆往講台一丟，邊拍手上粉筆灰邊瀟洒地走下講台。黑板上她的字與白凡生所寫的字形成鮮明對比，顯得比平常更好看了，那句俗話說得好：鮮花要有綠葉的襯托。把沾上些許粉筆灰的手機放在白凡生桌面上，秦瑾君走回座位。
第二節是數學課，秦瑾君從書山裡抽出數學課本放在桌面正中，隨後身子後仰靠在椅背上，一臉享受地看着講台，嘴上掛着一抹淺笑，似乎在腦子裏幻想着令她開心的事。十分鐘的課間一下子過去了，學生們各自坐回位置上。不一會兒，一個着裝悠閑的俊美男人手拿數學課本走進教室，竟然是在秦家別墅里與秦瑾君共進早餐的江澈。
有幾個女生不禁嘩然，自然是被江澈的容貌所吸引，秦瑾君聞聲一皺眉，默默地往那幾個女生看了眼。
“起立！”白凡生大喊一聲。
班內眾人除了秦瑾君都齊刷刷地站了起來。
“老師好！”白凡生再次帶頭喊到。
可不等眾人喊出口號，秦瑾君率先說道：“班長，你剛剛不是說第二節課由我來喊起立嗎？現在怎麼反倒由你來喊了。同學們抱歉啦，咱們班長健忘，麻煩你們坐下，我們再來一遍。”
白凡生狠狠咬牙，默不作聲，跟着眾人一塊坐下。不過最讓人驚奇的還是江澈，他竟然對秦瑾君的無禮表示默許。等秦瑾君以及一眾學生喊完，江澈淡淡地說了句：“同學們好，請坐。”
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一個江字，他開始作自我介紹：“我姓江，大家叫我江老師就好。我的課堂沒有太多的規矩，隨意點就好，最重要的是不恥下問，有不懂的要及時問，還有就是一定要準備筆記本和草稿紙，筆記本最好要厚的。我要強調的就這些，現在開始上課，請翻開課本第二頁。”
在江澈講課期間，秦瑾君的視線從未落在課本上，她一臉玩味地看着在台上講得繪聲繪色的他，右嘴角一直翹起。直到他讓做練習題，她才拿起筆低頭看着課本。
“三分鐘內做完這四道題，我下來檢查每個人的解題過程。”說完江澈走下講台，先從第一大列看起。
一分鐘過後，江澈來到藍喚雨桌旁，稍稍看了幾眼便發現了問題，他給藍喚雨解釋道：“第二題做錯了，你跳過了一個步驟，你自己再檢查一下，待會兒講題的時候我會具體分析。”
給藍喚雨點評完，江澈身子稍微向前傾看向秦瑾君的課本，草草看完並沒多說，準備離開。
“老師，你怎麼不幫我分析一下？”秦瑾君不滿地開口。
“答案都做對了，解題步驟都正確，沒什麼可以分析的。”江澈淡淡說道，繼續幫別的學生檢查。同住屋檐下多年，江澈很清楚怎樣能堵住秦瑾君的嘴。
聽到自己愛聽的話，秦瑾君心滿意足的閉上嘴。
下課後，江澈把數學科代叫到身旁佈置作業，秦瑾君直接插到兩人之間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我有話和老師說，你先回去吧。”秦瑾君對數學科代命令道，那是個比她矮了半頭的男生。
數學科代有些內向，默默地看向江澈。
“你先去辦公室等我，進門左拐靠窗的第一個座位。”江澈不好意思地對數學科代笑了笑。
男生點點頭，轉身出了教室。
“說吧。”江澈淡淡說道。
“今晚坐我的車一起回去，我停在校門等你。”這回秦瑾君居然會壓低聲音，似乎是怕別人聽見。
“不用，我今晚有事，可能很晚才回去。”江澈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別不識好歹，不管你真有事還是說假話，通通推掉。”不等江澈回答，秦瑾君轉身走開。她出前門的時候經過白凡生位置停留了片刻，對白凡生說道：“以後數學課由我來喊，其他的我一概不管。”說完直接走出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