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一簾幽夢,無人能猜,無人能解。
窗外一片陽光燦爛,室內一片寂靜溫好。凌煙睜開眼睛時看到的便是陸彥正一臉溫柔的望着她,線條柔和輪廓清晰,就像多年前的那一天,場景一如重現,陸彥也是這樣柔柔的看着她,一眨不眨,眼睛裏面一片乾淨,沒有任何算計。
她沖他笑了笑,他就湊了上來來了個早安吻,凌煙笑着躲他,沒躲開就由着他深吻一個,吻畢,陸彥輕聲問凌煙:“疼嗎?”
凌煙眨了眨眼,微微動了動:“還好。”
然後兩個人就靜靜的看着對方,像是一場溫馨的默劇上演。
陸彥卻忽然開口,打斷溫馨的默劇,聲音有點暗啞:“煙兒,你再這麼看下去難保我又做什麼了。”
“你還能做?我以為你……”剛說到這凌煙驀地閉上了嘴。
陸彥聽着覺着昨晚的一片苦心真是白費了,有心溫存,她還不領情,於是就一臉懵懂的問個不停:“以為我什麼?嗯?”
他的這副裝相的樣子,總有一種胸有成竹的感覺,也總讓凌煙有一種被壓制的感覺,讓她的氣勢變弱了,於是就微微挺着胸趾高氣昂的轉移話題,把他當保姆用:“我餓了,做飯去!”
陸彥看着凌煙躲閃的眼睛和顧左右而言他的話語,一個沒忍住哈哈大笑的趴在了她身上,然後又滿含笑意的抬起頭一本正經的道:“寶貝兒,我這是體貼你的身體呢,你如果不滿足我可以讓你一天都起不來。”說完眼看着凌煙紅着臉要惱怒的樣子忙舉起手投降:“我去做飯,我去做飯,一會你去洗漱,收拾完了早餐一準給你擺好了。”
說罷又滿意的在凌煙的嘴角親了一口,望着她漸漸升起的紅暈很是得意,然後直接扯開了被子就下床走了出去,凌煙也眼睜睜的看着他未着一縷的下床,性感的後背,結實的腰身,再向下,她吞了吞口水,反應過來忙掀起被子將自己給蓋了上去,他居然什麼都沒穿!他也太明目張胆的勾引她了!
陸彥回頭看到的便是凌煙正蓋着被子裝非洲鴕鳥,嘴裏打了聲口哨戲謔道:“媳婦兒,你要想看我正面,我真不介意的。”
凌煙聽此倏地拿起旁邊的枕頭邊喊着“流氓,誰是你媳婦啊”邊朝他砸了過去,被陸彥抬手接住,他又是一笑:“我家媳婦兒就是暴力啊。”
留凌煙在後面哭笑不得。
凌煙揉着頭髮從浴室出來時,順着香味就走到了廚房門口,抱着肩倚在門前看到的就是一個身材修長背部寬闊的陸彥正認真的煮粥,時不時的拿起勺子吹一吹,嘗一嘗,然後繼續煮。
他穿着的是居家的短袖和運動褲,四周瀰漫著粥香味,溫馨的感覺圍繞周身,而後一個閃神。
他曾經煮飯都會煮成夾生,不像現在這樣身手嫻熟。
那時候她剛升初二,家言和陸彥讀了高一。
十月一日,建國50周年,家言和陸彥未回家,凌煙也沒有回孤兒院,家言便邀請凌煙和他們一起過國慶節,在外面租了日租房,正好一起看閱兵式。
凌煙對家言是無條件信任,對陸彥的芥蒂也從那一次初潮事件后緩解了很多,也就欣然同意。
可是在日租房裏,陸彥將飯煮得夾生,和家言一起一臉無措的站在她面前時,她忽然覺着自己像兩個少爺的小丫頭,但同時也產生了一些像平常孩子所擁有的平凡快樂。
凌煙一臉無奈的用筷子將鍋里的米飯插些孔出來,再灑些黃酒重燜,仨人一起等着時間。等飯好時,家言嘗了一口含笑的對凌煙說:“以後誰娶到我們小煙兒肯定福分不淺。”
陸彥聽了直接在旁邊叫喚着:“正好我覺着我福分淺,不如煙兒嫁我好了,這樣我後半生的福分直接就漲了起來。”
說者無意聽者有意,那時候的凌煙再是高傲不搭理人,也有着細心,於是將那句話一直記到了現在,可是他現如今也要娶別人了。
同時她也清楚他是個執着的人,以前就知道,他甚至在曾經執着過哥德巴赫猜想,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說他會證明出來的,還因為哥德巴赫猜想提前學了很多課程,甚至歐拉命題都研究了很久。當然結果是他失敗了,學再多的課程也無用處,可是他卻真的整整堅持了三個月,上課下課,放假回家都在想着,只因為凌煙的一句:“陸彥你別在我面前擺聰明,你若聰明你給我證明哥德巴赫猜想啊!”
凌煙伸手從陸彥的身後摟着,緊緊的抱着他的腰,將頭放在他背上,聞着好聞的香粥味道,低低的說了一句:“我不喜歡你身上一股子別的女人的香水味。”
那次她和蘇妮在APPLEPUB喝醉,叫他來接蘇妮的時候,身上就一股子陌生的香水味。
陸彥聽到凌煙近似於吃味的話,唇角就勾了起來,心情好的一塌糊塗,正好粥煮好,轉身拉過凌煙的手,邊按着凌煙的腰邊低頭問:“腰酸嗎?”凌煙搖頭。
凌煙的衣服在昨晚被陸彥給撕成了兩半,已經不能穿了,就隨便在陸彥的柜子裏找了一件白色襯衫穿上,沒有再穿昨天的短裙,不然會顯得不倫不類的,於是□就是光着的。
可是白色襯衫雖然蓋上了臀部,也沒辦法掩上修長的美腿。
陸彥看着她難以掩蓋的春色,眼神一晃,就情不自禁的低頭吻了上去,唇齒相依,滿是甜蜜,將吻落到凌煙的耳旁時,她忽然掐了他一下:“粥要糊了!”
陸彥一個吃痛,只好轉頭拿出一隻碗盛粥,深吸了一口氣,邊轉移注意力問凌煙:“今天有什麼安排?”
她遞給他一隻碗,不經意的道:“我今天要和玫出去的練瑜伽的,早就說好了。”
“玫?林峰女朋友?”
凌煙點頭,“嗯,就是她,在法國的時候她幫了我很多的。”
陸彥仰頭長嘆,又低頭捏她臉:“不都是見色忘友么,凌煙你怎麼反了過來啊?不然在家陪我?”
她將他的手一巴掌拍到旁邊:“去,少跟我裝可憐,那是早約好的!再說陸總你就不用工作?”
他想了想:“好像還真有點工作。”又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問,“一會去網上選兩件衣服,不然你這身在家……”
看着他一副賊眉鼠眼色狼投胎的樣子,凌煙直覺的搖了搖頭,打斷他:“我和……我經常去一家服裝小店,和老闆很熟,一會我給她打個電話,讓她送來就好。”
事實上那是她和蘇妮常去一家時尚小店,不是名牌,但服裝從休閑到職業,再到時尚晚禮,樣樣俱到,她們和裏面和老闆很熟,每次到了新貨老闆都會給她們發信息。她獨愛那裏,不追求時尚,只求舒適。
“喲,不錯啊凌煙,你現在也是混的風生水起的啊,居然有專業設計師了啊。”
凌煙聽着他太過明顯的揶揄,只是柔柔一笑,順桿往上爬:“我現在可是人稱煙姐,你當煙姐我是白出來混的啊!”
說完,陸彥看着凌煙亮騰騰的眼睛,像所有的聚光燈都聚到了她的身上,光彩耀人,又要吻上去。
剛要碰上陸彥的電話就響了起來,陸彥就邊暴躁的向室內走去,邊和凌煙說讓她把盛好的雞蛋粥拿到餐廳里,心想今天怎麼荷爾蒙分泌的這麼不是時候,打斷的也這麼不是時候。
等凌煙又做了兩個荷包蛋在桌子上擺好后,就走到陽台去叫他,陽台是直接連着他卧室的,想着她剛剛找衣服穿的時候未發現任何其他女人來過過夜的跡象,心情還算愉快,剛要張口喊他吃飯就看到他還在打電話,連忙退出來準備往外走,她以為是公司的事,或者關於業務來往的事,覺着自己要迴避,卻不想他有禮貌的聲音傳來:
“易叔我知道的,婚期不用推遲。”
“嗯,我媽過幾天就回來。”
“好,一會我去接蘇妮。”
凌煙聽到他說得話,一種難言的滋味產生,看到他掛了電話,還是假裝不在意的走了過去,問:“公司的事?”
他點頭。
她哦了一聲,“那吃飯。”
他也就神態自然的轉過身摟着她的腰親了她一下說好,兩人一起向內餐廳走去。
一個瞬間,千百柔腸,卻總抵不過那隱藏在各自心底的秘密。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沒有拆穿的謊言,只為當下的美好假象。
她記得姨媽在臨走前對她說得話:“你媽曾說她愛上你爸是她做過最後悔的事,所以千萬不要愛上任何一個男人。”她那時不懂得什麼是愛,只反覆的背着這句話,直到多年以後,她才發覺先愛上的那個人肯定是個輸家,是種劫難,於是告誡自己千萬不要先愛上誰。
吃過早餐,凌煙就在陸彥的家門口送他出去,很像是結婚多年的老夫老妻,妻子對丈夫說小心開車,丈夫對妻子說晚上會早點回來。
陸彥剛坐上車拿出手機就打了個電話,對方問了什麼,他沉吟片刻說:“她現在比以前精明的多,看着像是卸了稜角變得溫順,實際上根本一點順從都沒有,昨晚可能也就是犯了酒勁。今早她避談昨晚的事還有合同的事,她心裏知道我沒賣了她,但心裏就是過不去那道坎,指不定又算計什麼呢。”
對方好像又對他說了什麼,陸彥一個皺眉:“你就這麼滿意?”
對方又說了一句,陸彥嗒一聲就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陸彥幽幽的嘆口氣,忽然覺着自己的前途很是艱辛,有些分不清方向了。
隨後給向榕打電話道:“你把蘇妮接醫院來,做些健康檢查。”
向榕在那邊哇哇大叫:“今天周六做什麼檢查?”
“哪那麼多廢話,彭曉慈會準備,快點到市中心醫院來。”
說完又嗒一聲掛了電話。
向榕知道陸彥身邊有個女人叫彭曉慈,她父親就是在醫院工作的,被陸彥屢屢傷害仍然挺着身子向前進攻,不畏一起困難。陸彥這次找上她真是不知道是讓她主動退了還是又另做打算。隨後向榕渾身一抖,覺着惹了陸彥肯定沒好事,不然以他的人脈幹嘛要讓一個女人幫他做事,尤其女人的人情更難還,忙打着顫的去接了蘇妮。
另一邊陸彥剛離開,凌煙就轉身回到房間裏打電話約了許玫珂,一邊讓她給她帶幾件衣服來接她。不是她敷衍陸彥,只是忽然覺着讓玫珂幫她帶幾件衣服更方便。
倆人見面沒多言,直奔凌煙常去的瑜伽會館,就如許玫珂曾說的心有靈犀一樣,她沒有問凌煙怎麼在陸彥這裏,也沒有問她有什麼打算。
待倆人都香汗淋漓坐到旁邊休閑區喝蜜糖水的時候終於出聲打破沉靜。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忽然發現個大BUG,因為輸入法的問題,大概二十章前都是“蘇伲”,到後面就改成了“蘇妮”,字意差不多,於是以後就順着來叫“蘇妮”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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