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認母?!

第一百二十九章:認母?!

顧晨風嘆了一口氣,他知道李君澤的性格,只是道:“我們也不得不防,韓家怕是沒那麼安分。”

李君澤點了點頭。

顧晨風又道:“還有,今日我進宮聽說清妃娘娘打算給小皇子和小郡主一起辦百日宴。”

李君澤的眉頭皺了起來。

兩個孩子相差了半個月出生,玉兒是晚輩,身份上還比小皇子低了一等,這肯定是要玉兒遷就小皇子的時間,也就是說,玉兒的百日宴要提前半個月。

李君澤不願意,他已經錯過了小寶的百日宴,對於女兒的,可不想委屈她。顧晨風也是這個意思,所以提前來知會了他一聲。

李君澤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顧晨風這才放了心。

顧晨風望着李君澤的神色,心頭微微嘆息,他想問一問趙絲言,可是他也知道那人會過的很好,他的關心只會為她帶來麻煩。如今她有一雙可愛的兒女,在皇室也算站穩了腳跟,並沒有什麼值得他擔心的地方了。

也許他真的該如叔父說的,早日成親才是。

韓清的打算到底是落了空,也不知道李君澤是怎麼跟翊康帝說的,韓清提出小郡主和小皇子一同辦百日宴的時候被翊康帝回絕了。

這還是小皇子出生之後,翊康帝第一次拒絕她的要求。

因為對韓清的不滿,李君澤連小皇子的百日宴都沒有出息,直截了當的給韓清和小皇子沒臉,只說要照顧小郡主,分身乏術。

氣得韓清當時就發了脾氣。

“太子不滿臣妾也就算了,可是小皇子也是他的弟弟,他這麼做,讓別人怎麼看待小皇子?”韓清哭訴地說道。

翊康帝皺起了眉頭,心裏也對李君澤的做法頗有微詞,他輕哄着韓清,“好了,朕知道,都是他的不對,你就別生氣了,讓你受委屈了,要不,那玉兒的百日宴就不舉行了?”

韓清眼睛頓時一亮,卻是故意地說道:“還是算了,若是太子爺知道了,怕是又要繞不過我。”

“有朕在,還有誰敢對你不滿了?”翊康帝說道。

隨即翊康帝下旨,以不宜鋪張為由,要取消玉兒的百日宴。李君澤聽到消息,當即大怒,他上書翊康帝,他還用不着國庫出銀子,自己可以給女兒百日宴。

按說以小郡主的身份,她的一切禮節都是要由內務府出銀子的。

李君澤這幾乎是直面給翊康帝難堪,這麼一來,倒像是翊康帝這個做祖父的給孫女兒辦不起百日宴一樣。

朝中大臣們也是議論紛紛,對翊康帝的行為頗有些不滿,小郡主雖說是女兒,可小皇子的百日宴辦的風風光光,到了小郡主這卻不給辦,這分明是為了哄清妃娘娘高興。

趙絲言也覺得韓清這次的手段過於小家子氣了。

小郡主的百日宴李君澤並沒有大肆發帖子,畢竟翊康帝有話在先,這個時候若是來太子府赴宴,豈不是跟翊康帝過不去?

不過顧晨風和孫家雖說沒有帖子,卻還是登門慶賀了,倒是讓李君澤心中寬慰不少。

李君澤覺得委屈了女兒,對韓清更是不滿。

就在百日宴進行到一半的時候,翊康帝居然帶着韓清和皇後來了。

李君澤對翊康帝心中不滿,看到他神色也冷冷淡淡的,上前行了禮。

翊康帝的表情也有些不好,倒是韓清這個始作俑者,卻是笑容滿面,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這是韓清生完小皇子之後第一次出宮,趙絲言發現她的氣色果然有些不好,厚厚的粉遮在臉上,似是要掩蓋些什麼,反而遮住了她原本靈秀的五官。

趙絲言不禁若有所思,看來這次生產韓清確實瘦了不少的罪。她聽說韓清在月子裏也沒少折騰,為了儘快恢復身段,用了不少的秘方,那位出身韓家旁支的太醫,自打韓清有孕以來,頭髮都掉了一半。

韓清看了顧晨風一眼,似笑非笑:“本宮剛才還與皇上說呢,顧大人一定會在這裏,果然如此呢!”

顧晨風神色不變。

趙絲言隱隱皺了皺眉頭,她覺得韓清是來者不善。

韓清看着被奶娘抱在懷裏的玉兒,笑着說道:“這就是小郡主吧?長得倒真是玉粉可愛,來,讓本宮抱一抱。”

奶娘本能地抱着玉兒躲了躲。

韓清的臉色頓時一沉,她冷笑着說道:“怎麼著?這是防着本宮呢?”

皇后開口笑道:“妹妹有小皇子抱還不夠,還要來搶小郡主么?”頓了頓,她笑着說道:“本宮這麼大還沒抱過孩子呢,不如妹妹先讓讓姐姐,讓姐姐也過一過癮可好?”

趙絲言接過了玉兒,笑着遞到了皇后的手裏:“難為娘娘如此喜歡孩子,我們登州有個習俗,說是成婚未生育的婦人,多抱一抱新生兒,也會傳來好消息。”

“那本宮可就要先謝謝玉兒,期待着玉兒給本宮帶來好消息了!”皇后笑着說道。

韓清看着兩人談笑風生的樣子,眼中閃過了一抹記恨之色。

“皇後娘娘此言差矣,娘娘怎麼沒有兒子?太子殿下便是娘娘的兒子啊!”韓清說著,她望向了翊康帝,笑着說道:“皇上,臣妾想着,姐姐可是正宮皇后,您的嫡妻,按規矩她也是太子的嫡母,可是如今太子卻從未向皇后奉茶行禮,怕是有些不合規矩吧?”

便是繼室,那也是母親,各家大族都是這樣的道理。便是皇室中也是有嫡庶之分的,萬綺羅是翊康帝明媒正娶的皇后,按說李君澤是該叫她母后的。

可是一來,萬綺羅年紀太小,比李君澤還小几歲;二來,以李君澤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叫旁人母親,皇后心知肚明,所以從來沒有提過。今天倒是別韓清指了出來,一時間眾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皇后一臉慌張,她可不想得罪了太子,剛要開口,韓清便笑着道:“臣妾素來知曉,皇後娘娘最是賢惠不過,她不好開口,臣妾便替她說了。她身為天下女子的楷模,理應遵守嫡庶的規矩才是,繼室本就不好當,若是太子殿下不改口,其他人若是都是如此,豈不是亂了規矩?”

韓清這一招也算是劍走偏鋒,戳中了李君澤的死穴了,而且她還有理有據,搬出了規矩這座大山。太子爺就能不守規矩了么?

李君澤的臉色有些難看,那雙漆黑的眸子裏,彷彿是更古不化的寒冰,就那麼冷冷地盯着韓清。

韓清心頭有些發顫,本能的有些畏懼。可是心底卻是抑制不住的興奮,他終於正眼看她了,眼裏只有她一個了!她覺得一陣的快慰,如果他早這樣看着她,接受了她,今日又豈會如此?

翊康帝看了李君澤一眼,有些猶豫地說道:“按規矩來說,確實該如此,只是……”

沒等翊康帝說完,韓清便飛快地接口說道:“連皇上都認可我的話?那不如讓禮部則個吉日良辰,開了太廟,也好讓太子殿下給皇後娘娘敬茶。”

李君澤臉色如常,只是一雙眼冰冷如寒潭一般,他輕輕地瞥了韓清一眼,就像看一個骯髒的東西。

韓清的臉色頓時更難看了。

一邊的顧晨風皺着眉頭,他目光不善地看了韓清一眼,然後誠摯地說道:“回皇上的話,太子爺乃國之儲君,德皇后乃太子生母,太子心孝,已是民間流傳的佳話,若是此時該喚皇後為母,流傳出去,怕是會有損太子爺的尊嚴。”

韓清冷笑着說道:“顧大人,難道太子爺只有不認嫡母,才會被天下人恥笑吧!?”

顧晨風被堵的啞口無言。

皇後娘娘剛要說話,趙絲言慢條斯理地開了口:“清妃娘娘所言甚是。”

趙絲言一開口,李君澤渾身卻立刻放鬆了下來,他側過頭,望着身側的女子。

韓清有些詫異地看了趙絲言一眼,她沒想到趙絲言居然會附和她?趙絲言瘋了么?這個時候居然會表示同意,李君澤豈不是會恨死了她?

趙絲言不慌不忙地開口:“本來兒媳還沒想說,不過既然清妃娘娘開了口,提起了這事,那兒媳也覺得沒什麼不可以的,按規矩理應如此。”頓了頓,她望向了韓清,眼神清冷如斯:“按規矩,庶出之子理應由嫡母撫育教導,更是只有嫡母一個母親,不知清妃娘娘何時將小皇子送去坤寧宮啊?”

韓清的臉色徒然一變。

世家中確實有這樣的規矩。世家認為,只有嫡母才有教養子女的資格,因為嫡母都是出身良好,而妾不同,能做妾的女子,大多出身一般,也不會教養孩子。

所以真正重視規矩的人家,都會將孩子送到嫡母身邊教養,有的天資優秀的庶出,還會記在嫡母的名下,如此也算有了嫡出的身份。而且只認嫡母為母親,至於為妾的生母,在子女面前甚至要自稱奴婢的。

律法甚至規定,庶齣子女有贍養善待嫡母的義務,卻並沒有規定要贍養自己的生母。

也就是說,即使是庶出,若是對嫡母不孝,那是犯了律法的。可是對生母不敬,則是沒有這方面的束縛。

由此可見,嫡庶之分的重要。

“趙絲言!你什麼意思!?”韓清勃然大怒地說道。

對韓清來說,她所有的底氣都是來自小皇子,如果將小皇子抱走,孩子那麼小,到時候豈不是就是認了皇後為母?更不要說皇后是否會善待小皇子了,就算皇后不敢不善待小皇子,可是沒有了小皇子,她還能有什麼指望?

現在對韓清來所最重要的都不是翊康帝,而是小皇子!小皇子可以說是她的免死金牌,也是她唯一的底氣。現在趙絲言居然要將小皇子抱去給皇后撫育,這簡直是要了韓清的命。

趙絲言心中冷笑,她逼着別人認母的時候怎麼沒想到這一點?輪到自己的時候倒受不了了,簡直是可笑!

趙絲言不慌不忙地說道:“按規矩,雖說我是晚輩,但我乃先皇賜婚,是君澤明媒正娶的嫡妻,清妃娘娘是父皇的妃子,可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妾,算不得正經的長輩。”頓了頓,她繼續說道:“清妃娘娘口口聲聲皆是禮教規矩,還敢問清妃娘娘,娘娘對我如此無禮,可是不曾將嫡庶之分看在眼裏?”

韓清臉色徒然一變,她望向了翊康帝,眼淚當時就下來了:“皇上,您都看到了,臣妾好歹為您生兒育女,太子妃居然如此折辱臣妾,皇上可要為臣妾做主啊。”

趙絲言這次絲毫不為所動,她望着韓清說道:“自古嫡庶有別,清妃娘娘如此守規矩,自然明白這個道理。當初娘娘對父皇一片痴心,自甘為妾,這怎麼能說是我折辱您呢?還是娘娘並非甘願為妾,心中還有怨言?”

“夠了!都不要再說了!”翊康帝突然開口說道,“清妃是朕的女人,朕的妃嬪,別以為你是太子妃就可以欺辱於她!”

趙絲言低頭臻首,神色淡然:“兒媳不敢,只是兒媳想着,這規矩要大家一起守才是,”頓了頓,她繼續說道:“剛剛清妃娘娘說,要禮部選一個良辰吉日開太廟,兒媳認為此言甚是有理,也該選個良辰吉日將小皇子抱去坤寧宮,由皇后親自教養,才能體現對小皇子的看重。”

“你還說!”翊康帝大怒。

李君澤此時站了出來,“父皇,提起此事的是清妃娘娘,與絲言無關,父皇若是要怪罪,理應一視同仁才對。”

翊康帝眯着眼,看了李君澤又看了看趙絲言,渾身散發出一股威嚴的怒意。

他到底是皇上,身上也有了不怒自威的氣勢,倒是有幾分不寒而慄之感。

翊康帝站起身,甩袖而去。

趙絲言恭敬地行了一禮:“恭送父皇、皇後娘娘。”並沒有提韓清。

一個妃子,說到底也只是個妾罷了,如何當得了太子妃的禮節?

規矩這種事,若是有人真的較起真,還真的說不出半點不是來。

皇后臨走之前,欲言又止地看了趙絲言一眼,眼中滿懷愧疚。趙絲言知道,今天的事與皇后無關,全都是韓清的主意,皇后這是被人當槍使了。

可是趙絲言也沒有心思去安撫皇后了。

趙絲言握住了李君澤的手,發現他的手指微涼,心中頓時一疼,她對韓清更是恨極。

這次韓清做的事,是碰到了他們的底線了,如果韓清真的要逼着李君澤該喚皇後為母,她會讓她的兒子這輩子都不會認她!

認母一事不了了之,不過韓清和李君澤的梁子卻是結得更死了,兩人的矛盾也算是擺在了明面上,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翊康帝對這樣的情況也是左右為難,一邊是長子,一邊是愛妃和幼子,翊康帝的天枰也漸漸地偏向了。

畢竟李君澤智謀無雙,可是韓清和小皇子卻是柔弱可欺,這人總是會偏向弱者,所以比起李君澤,翊康帝還是偏心韓清的。

尤其是李君澤不肯放棄對武將的扶持,如今上朝,眾臣皆是對李君澤頗多微詞,時間一長,翊康帝也覺得厭煩起來。

翊康帝和李君澤之間的關係也開始越來越僵硬。

翊康帝和長子的關係越來越冷淡,對幼子卻是疼愛有加。本來小皇子早產,身體羸弱,得了翊康帝的不少疼惜,更是下令太醫院要好好的給小皇子調理身體,翊康帝投入了過多的精力和疼愛,自然對小皇子的感情也更多了幾分。

時間一長,就有傳聞,依照現在翊康帝對小皇子的疼愛,這太子之位以後是誰的還不一定呢。

以前李君澤是翊康帝唯一的兒子,現在可不是了,李君澤又和文臣對立,導致失了大半文臣的支持,如果以後小皇子長成,皇上另擇儲君也不是不可能的。

這下朝臣,甚至天下百姓終於開始證實了一件事,翊康帝不是只有李君澤一個兒子了,未來的皇帝是誰也不那麼確定了。

對於這個情況,趙絲言不慌不忙,讓李君澤帶着小寶和玉兒就進宮了。

翊康帝對李君澤頗有怨言,但是卻很疼愛小寶,尤其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玉兒,上次百日宴算是不歡而散,他都沒怎麼好好看看小孫女兒。

如今的玉兒已經長開了,粉琢玉雕的小臉,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她穿着粉色的小裙子,頭上只有幾根軟毛,看起來呆萌呆萌的,見人就伸出小手要抱抱,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翊康帝還是第一次抱女娃娃,心裏也不由得一軟。

“倒是個漂亮的孩子。”翊康帝說道。

玉兒一點都不怕生,伸出手就要去抓翊康帝的鬍子,被扎了,癟癟嘴,翊康帝急忙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別哭,別哭。”

他的小皇子就很嬌氣,平時冷了熱了餓了尿了,一個不舒服二話不說就要哭,翊康帝早有經驗,就擔心玉兒也是如此。

玉兒卻是癟癟嘴,伸出手抱住了翊康帝的脖子,將小臉埋在了他的脖頸里。

翊康帝不由得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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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為後:世子爺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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