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

試探

轉眼到了喬夫人五十歲壽辰,喬府大宴賓客,延暉三春方遠都在受邀之列,秦恩斗自然也在,進大門時,他和延暉三春迎面碰上,三春一咬牙,延暉忙拉住了她,秦恩斗認出了延暉,竟然沒認出三春,色迷迷看着,心裏說這位通判夫人長得可真美呀,他家娘子抱着孩子在一旁看他兩眼直勾勾盯着三春,也顧不得旁邊有人,照着他腰間狠掐了一把,咬着牙罵道:“還是死性不改。”

秦恩斗如今在娘子面前分外氣短,忙轉了眼珠陪着笑臉進了大門,嘴裏還說著:“不就是看看嗎?”

秦娘子啐道:“你這會兒也只能看看了,你以為自己還能怎麼樣嗎?”

方遠叉着手在一旁看着,揚唇而笑,以為是什麼樣人物呢,膽敢招惹三春,原來是個狗仗人勢的人渣,不值得下手,就留他一條狗命,想着三春也要進來,見了她只怕不忍心不理,還是不要見的好,免得讓喬世安看出端倪,就施施然往正堂而去。

方遠才懶得琢磨什麼壽禮,本來想送喬世安一位絕色美女,試探試探他是否好色,侍從提醒他是喬夫人祝壽,他才拍了拍頭,打聽到屬相,送了一隻赤金的金牛,沒有人不愛金子?果然喬夫人一看見那隻金牛,眼睛就亮了,再一看方遠高大英俊儀錶堂堂,眼睛更亮。

過一會兒延暉和三春進來,跟着的侍從小心打開手裏的錦盒,喬夫人一看是一盆桃子,臉就比那桃子還綠,可她畢竟是見過世面的,總覺的這桃子那裏不一樣,湊上去看時,就感覺一絲沁涼迎面而來,再一看從那盆那桃枝那桃葉還有桃子,都是玉做成,桃枝枝節自然,桃葉上筋絡分明,最妙的是每一個碧油油的桃子,尖上都帶着一抹粉紅,喬夫人轉着看了一圈,指給喬世安看,喬世安微笑着點頭說不錯。

喬夫人雖記着侄子的仇,還是沖三春笑了笑,三春說了幾句祝壽的話,就有小丫鬟過來帶着入席去了,喬世安指指那盆玉桃,對延暉說:“太貴重了,老夫不敢生受。”

延暉笑道:“這都是我家夫人對老夫人一番心意,還請不吝笑納。”

喬世安還要說什麼,喬夫人已命人抱進內宅,囑咐擺在擱架上,小心不要磕了碰了,喬世安一搖頭,笑着吩咐人帶延暉入席,四顧無人,在喬夫人耳旁低語:“既收了人家大禮,恩斗也是咎由自取,他的事以後不要再提。”

喬夫人白他一眼:“不過是幾個桃子......”

喬世安冷笑一聲:“我們這座宅子也換不來那盆玉桃。”

喬夫人一聽張大了嘴,心裏更捨不得,可是恩斗的仇也不能不報,不由萬分矛盾,開席后看三春心不在焉的,滿桌山珍海味都提不起胃口,心裏嗤道:“也不知什麼人家出來的,竟有那樣的寶貝,這麼些飯菜都看不上,總不能比公主還尊貴。”

宴席過半,喬夫人想起老爺囑咐,吩咐丫鬟給席間各位夫人小姐倒了米酒,舉杯同飲,一杯見底后喬夫人親自為三春斟了一杯,笑說道:“在座的都見過,只有裴通判夫人是頭一次見,多飲一杯,日後都認識了,有空就常來常往。”

眾人都笑說是,三春推脫不過,又喝了一杯,過一會兒就覺有些頭暈眼花,站起身跟喬夫人告退,喬夫人笑說:“大概是不勝酒力,快來人,扶裴夫人去後堂歇息。”

有小丫鬟過來扶着三春,轉過長廊有幾間屋子,三春被扶進其中一間,暈暈沉沉倒在榻上睡了過去。男賓那頭,方遠因剛到任品階又高,席間眾人輪番敬酒,好在他酒量極大千杯不醉,可也忍不住尿急,如廁回來,迎面一個小丫鬟攔住他問道:“裴大人,你快去看看,你家夫人身子有恙,剛剛扶到後堂歇息去了。”

方遠一聽三春有事,未加思量就跟在小丫鬟身後,進了屋子小丫鬟一閃身不見了,方遠走近一看,三春身子向外側卧在榻上酣眠,淺粉色紗衣傾瀉在淡綠色的竹席上,烏潤的長發搭在枕席間,兩腮酡紅睫毛輕顫,飽滿的胸脯隨着呼吸一起一伏,方遠在榻前站了一會兒,手指伸出去又縮了回來,走到屋門外看無人服侍,坐在石階上靜靜守着。

宴席散了,延暉卻不見三春出來,忙去問喬夫人,喬夫人身旁一個小丫鬟瞧着他一臉訝然,說聲不好捂上了嘴,喬夫人問何事,小丫鬟驚到:“剛剛送裴夫人到後堂,路上碰到一位大人,以為就是裴大人呢,就帶他去了裴夫人歇息的屋裏,這可如何是好?”

喬夫人罵道:“蠢材,還不快帶裴大人過去。”

喬府千金喬麗華正好來找母親,一眼瞧見延暉就止了腳步,延暉卻沒空理她,只覺一個人影擋住了去路,生硬說聲讓一讓就跟着小丫鬟匆匆走了。

延暉到了屋子前,剛要衝方遠發作,方遠站起身指指那小丫鬟笑道:“這個小丫頭認錯了人,硬將我拉了來,說是裴夫人就在屋裏睡着,我看着左右無人,只好坐着等了會兒,裴大人放心,男女之防在下可是謹守的,坐在這兒一直沒敢動,裴夫人在屋裏也沒有動靜,估計還沒醒來,既然裴大人來了,葉某就告辭了。”

延暉咬着牙說了聲:“如此多謝。”

方遠看向小丫鬟笑笑說道:“喬大人府里竟有如此粗心的下人,要是我早打發了了事。”

小丫鬟本來是奉了喬夫人指派,至於為什麼,當下人的是不敢問的,只要照做就是,她以為方遠當時半醉,她又刻意低着頭,定認不出她來,剛剛方遠一指她,她已經無從抵賴,臉色就有些白,這時一聽方遠怪責,跪下磕頭道:“都怪奴婢糊塗,請兩位大人恕罪。”

方遠左手拇指食指鉗住她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笑道:“小模樣倒是可人......”

小丫鬟驚慌得不敢掙扎,方遠右手從衣袖中掏出一顆什麼,快速扔到她嘴裏,捏緊她嘴巴一使勁,她就將那東西咽了下去,方遠笑道:“剛剛那是毒藥,快說,誰指使的你,若有半句不實,休想本大人給你解藥......”

小丫鬟面色如土,急急說道:“都是夫人囑咐的,裴夫人喝第二杯米酒時,我在她酒杯里放了蒙汗藥,她就睡著了。夫人還讓我在路上等着,見督軍大人路過,就假裝將你認作裴大人,引你到此屋中,看看你和裴夫人是不是舊識。”

延暉衝進屋裏前,擺手道:“不過是一個下人,算了,給她解藥。”

方遠古怪笑笑說道:“想要解藥,以後要為我所用,我吩咐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此葯每十日吃一次解藥,否則全身潰爛而死。”

小丫鬟嚇得連連點頭,磕了幾個頭要走,方遠又喚她回來囑咐道:“就跟喬夫人回報,我對裴夫人一往情深,和裴大人貌似有情仇。”

方遠看延暉一臉惶急,跟在他身後笑說:“放心,喬世安眼下還不想跟你翻臉,只是試探,估計藥量不大,睡醒了就好了。”

這時三春悠悠醒了過來,方遠從袖筒里掏出一顆東西,扔在嘴裏咯嘣一聲響,三春笑道:“糖蓮子?我也愛吃。”

方遠拿了幾顆遞了過去,延暉啪得一聲打開他的手,扶起三春問她可頭疼嗎?三春搖搖頭笑道:“這一覺睡得真香,喝了兩杯米酒就不行了,真是奇怪。”

延暉笑說:“既睡醒了,我們回家。”

三春點點頭問道:“方遠怎麼也在這兒?”

延暉笑道:“別管他了,他愛在那兒在那兒,我們趕緊回去。”

回到家中,延暉吩咐火旺去請郎中,過一會兒郎中沒來,有一個兵士騎快馬將一個紙包送到門口,說是給夫人的,劉大娘拿了進來,三春打開來,撲鼻一陣清甜香。

延暉一看沉了臉:“三春想吃,這就給買去。”

說著話就要奪下三春手裏的紙包,三春不依,兩手背在身後央求:“不就是幾個糖蓮子嗎?這會兒就想吃。”

這時郎中來了,三春趁着延暉去門外迎接,幾口塞下大半,延暉陪着郎中進來時,三春正鼓着腮幫嚼着什麼,延暉聽着那咯吱咯吱的聲音,無奈跟郎中笑了笑,郎中把過脈拈鬚一笑:“怪不得尊夫人如此嘴饞,老夫斷定尊夫人是喜脈。”

延暉不顧郎中在場,狂喜着抓住三春的手,不停得傻笑,過一會兒雙眸又暗沉下來,拉了郎中到一旁詳細問着什麼,三春趁他不在身旁,把剩下的糖蓮子吃得精光,這才想起剛剛郎中說的話,恍若夢境一般,獃獃坐着直到延暉進來,朝着他大腿狠命掐了下去,延暉嘶聲喊着疼,三春看着延暉傻笑道:“原來是真的。”

延暉點點頭,兩人就相視着傻笑起來......牛bb小說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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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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