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李頑？子衛？
後面跟上來的人看到被黑衣客攔住去路，頓時一陣恐慌。
沒辦法，黑衣客在人們心中實在留下了太大的陰影，在他們的心裏始終認為，隨便一個黑衣客都能殺光在場的所有人。
這個念頭是根深蒂固的，在沒有見到黑衣客之前他們還有可能會被逃出去的慾望所驅使，可此時見到黑衣客中的一刻，他們卻生不起任何反抗的心裏。
他們被打怕了！
現場的騷動，炎川都看在眼裏，他也沒想到黑衣客的震懾力這麼強，僅僅是出現一人，就讓他們這個隊伍氣勢大降，若是再繼續這樣下去，恐怕不用黑衣客動手，人們就自己回無天地獄去了。
炎川知道，黑衣客並沒有人們想像中那麼強，在以往的暴亂中，出手的大都是破俗期的人，還沒有出現過無天地獄的所有人一起暴亂的情況。畢竟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那些真正的強者是輕易不會出手的。
想要追求自由，沒有堅定的信念就絕不會成功。
所以，他們以前都被黑衣客表面上的強大給誤解了，認為黑衣客都是無敵的。其實並不然，若是無天地獄的人全部出手，說不定黑衣客也無法輕易能抵擋下來。
而炎川有辦法加強他們的信心。
大步跨出，炎川想要讓後面的人知道，黑衣客並不是不可戰勝的。
“等等。”
就在炎川準備動手的時候，子衛開口了。
炎川雖然疑惑子衛要說什麼，但他還是停下了腳步，安靜聆聽。
子衛往旁邊挪動幾步，讓出了一條路，“我身後的門就是離開無天地獄的自由之門，你們想要離開完全沒問題，我的條件只有一個，炎川留下來。”
他刻意將聲音放大，讓所有的人都能聽見，然後右手一擺，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誰也沒有想到子衛會說這樣的話，炎川身後之人全部搖擺不定地看着他，不知該如何抉擇。
他們之所以不敢立刻做出選擇，不是因為想要救炎川，而是擔心這是子衛的奸計。
誰能保證他們在通過時，子衛不會突然出手呢？
因此，幾乎所有人都在觀望，誰也不想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曜老驟然大聲道:“大家不要上當，這是黑衣客的離間計，你們不要忘了，若不是炎川，你們也到不了這裏。”
他跟炎川的關係不錯，自然不想看到眾人用炎川的命來換得自由的機會，而且，他也不相信黑衣客會輕易放他們走。
曜老毫不掩飾，當著黑衣客的面說出這句面，在他說完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黑衣客身上，想看他有什麼反應。
連炎川也不例外，他也不相信子衛會為了留下自己，甘願放其他人走。
在眾人的注視下，子衛卻是一副誠懇的樣子，他雖然矇著面，但是眼神中充滿着不可置疑，讓人不由得產生有幾分信服的感覺。
誰也不敢妄動，氣氛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中。
丁寧王忽然走出來大聲質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們準備要逃走的？難道是有人走漏了風聲？”
他一開口，就切中要害，幾乎所有人都對這個問題充滿了疑問。
連炎川也不例外，在他看來，無天地獄中所有人的目標都是一致的，那就是逃離這裏，應該不會有人告密才對。即便黑衣客發現了他們的異常，沒有人說的話，黑衣客也絕不可能知道他們的具體行動。
炎川當時早就做好了黑衣客會現身無天地獄的準備。以黑衣客的實力，很有可能在發覺異常后，進入無天地獄找人進行詢問，可現實中這件事卻沒有發生。
這樣的話，在炎川想來就只能是兩種情況了，第一，黑衣客毫不知情，所以沒有採取任何措施。而眼前的子衛提前在這裏等着他們，所以這個猜想也就不攻自破了。
第二個情況，那就是黑衣客早就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計劃，並且提前做了準備。
按現在的情況來看，顯然就是第二種了。
那麼問題又來了，黑衣客是怎麼知道他們的計劃的。
沒等眾人猜想，子衛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你們不是已經知道瘦皮猴是我們黑衣客的人了嗎？那你們再猜猜，除了他，無天地獄中就沒有其他黑衣客的人了？”
原來是這樣，眾人心中皆有了答案，那就是還有黑衣客的人混藏在了無天地獄中。
此人是誰？
看到眾人一臉茫然的樣子，子衛也不賣關子了，說道:“我在無天地獄中的名字叫做——李頑。”
“什麼？竟然是他。”炎川也沒想到，竟然會是肖志張的手下李頑。
知道了子衛的身份，熟悉李頑的人皆看向了在人群中不起眼位置處的肖志張，果然沒有在他身邊看到李頑的蹤跡。
看其一臉憤怒的樣子，顯然也是不知道李頑就是黑衣客的。在此之前他的心思全在如何逃跑上，根本沒有注意到李頑的去向。
事情到了這一步，炎川也知道他們計劃的漏洞所在了。
不過他還有一點想不通的是，子衛為什麼要留下自己，甚至同意讓其他人全部離開。
“好了，你們想知道的我也已經說了，接下來，就做決定吧，留下炎川，其他人可以隨時離開。”子衛朗聲道。
聞言，眾人還是沒有任何的動作，誰也不知道他的話是真是假，以黑衣客的實力，若是偷襲，他們根本沒有勝算，說到底，人們對黑衣客還是心存畏懼的。
在眾人躊躇間，伍獅四人走了出來，他們進來無天地獄的時間不長，對黑衣客的恐懼心裏也沒有那麼強，況且，炎川跟他們有過過節，為了逃生，炎川的死活他們可不在意。
有了人帶頭，後面的人在衡量了一會兒之後也都跟了過去，留在原地的只剩下炎川相熟的幾個人。
他們走着，眼中向炎川投來了一個抱歉的目光，雖然他們不知道為什麼黑衣客指名要炎川留下，但是能以一人之命換取上萬人的自由，在他們看來是非常划算的一件事。
他們的心裏或許存有愧疚、有無奈，但是他們腳下的步伐卻沒有一絲的猶豫。
炎川不怪他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不過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四大領主和無手老人等人竟然都沒有拋棄他離去。四大領主沒有走，他們的手下離老、秦鬼、彭烈和刑釗等人也一樣留在了原地。
他們之前會在一起只是為了逃離出去而臨時組建的合作關係，無論發生什麼炎川都不會有任何的奇怪，唯獨他們肯為了自己留下這一點是炎川沒有想到的。
此時還留在原地的，除了上述等人之外，還有炎峰、曜老、丁老大和他的兄弟們。連一向膽小的張豐都沒有走，當然，他本來想跟着人群偷偷溜的，是被丁老大拎着脖頸衣領處才留下的。
在伍獅四人的帶領下，準備離開的眾人心驚膽戰地越過子衛，朝門口走去。他們生怕子衛會食言突然出手。
就在這時，炎川的眼角處暼見了子衛的身邊有兩道身影憑空出現，其中一道身影的主人，是幾年前離開了無天地獄的巳衛，另外一個也是一身黑衣，腰間懸挂的腰牌寫着一個字——無。
他們兩個出現得很突然，好像本來就站在那裏一樣，連經過子衛旁邊的伍獅等人都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腰牌寫着無的黑衣人一出現就釋放出了一股極強的氣息，將往前走的人全部震懾住。
即將離開的人們心中好像被冰凍住了一樣，恐懼的氣息瞬間在心底湧出，他們腳下的步伐怎麼也邁不出去。連伍獅四人隱凡期巔峰的實力也同樣是如此情況。
這是什麼能力？炎川心中大驚，他眼角瞥向了出現的兩個人，在看到巳衛時，他心跳漏了一拍，他可是知道之前的巳衛離開了無天地獄的，他往巳衛旁邊所站之人掃了過去，那人身上的實力看不出深淺，可是卻給人一種無力感，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心裏。
見到來人，子衛馬上單膝下跪，說道：“參見無衛大人。”
炎川睜開半眯的眼睛，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來人不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中的一個，而是被稱作無衛，而且看子衛的樣子，好像還挺懼怕這個無衛的。
無衛同樣是一身黑衣，看不清樣子。他轉過頭一副很熟絡的樣子，對炎川說道:“你費盡心思想要將他們一起救走，可是他們卻寧願拋棄你，而自己離開。這樣的人還值得你救嗎？”
無衛盯着炎川，一副長輩教訓晚輩的樣子。
沒等炎川開口，他的下一句話卻讓原來準備要走的人陷入了絕望。
“只要你開口，我可以將他們全部殺掉，而你還有你身後的夥伴們，我可以放你們離開。”
無衛不冷不淡的說著，好像在說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從剛才無衛的手段中，炎川相信他有這個能力。
剛剛還自以為可以逃離這裏的人們，心中的情緒莫名，在之前他們選擇放棄炎川，而換取自己逃生的機會，可此時這個選擇權卻調轉了過來。
他們的目光都投向了炎川，眼中帶着幾分哀求，但是他們也知道，換做自己，他們也會選擇自己的命，因為剛剛他們就是這樣做的。
到底炎川會做何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