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把秘密告訴風》遇見摩擦不妨好好說話
我哪裏能忍受張墨白的鄙視,立刻跟熱油鍋里進了水似的,噼里啪啦。
想當年我穩站腳跟,靠的是什麼?不是運氣,而是信念!如今我就那麼痴痴愣愣地望向對岸。想想如果我有了實力,那個有點黑社會噱頭的頭領還會像看見臭蟲一樣對我不屑一顧嗎?
雖說我現在懷着一顆平和的心態面對未來,可這突如其來的措手不及讓我猝不及防。
雖說我已發誓不在這片土地上任意肆虐,可除了這條路我還有別的選擇嗎?一想到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就腦仁疼,那好,就讓這塵世間的一切倒霉血腥災難都見鬼去吧!
下班丁平陪我走進公司的地下車庫,一按遙控,不遠處車燈閃,丁平邁開步子走過去,不時地回頭看,寂靜無人的地下車庫中總好像有一雙眼睛在盯着自己。我感到疑惑,皺緊眉頭,不禁加快了步伐。
我們越走越覺得有人跟着我們,剛一回頭,身後突然衝上來四個男人,每人手裏拿着一把刀,其中一個砍向我,我及時反應過來躲了一下,但胳膊上還是被砍了一刀。
丁平狂躁的像一匹野馬,三下五除二就把他們放倒了。我驚恐的捂着流血的傷口,問道:“你們為什麼要殺我?”
一男人說道:“你不認識我,但我認識你!”說完又欲揮刀上前。
我欲想據理力爭一番:“我不認識你們,為什麼要殺我。”
四個男人都不置一詞,丁平無奈一拳將一個男的打倒在地,另一男人舉刀胡亂砍人,丁平躲躲閃閃,摔倒一個又一個,他們見打不過我們,三個拔腿就跑了。另一個傷勢嚴重,估計是骨折或脫位,扭傷腳踝方才未能順利逃脫。不過,不管我們怎麼逼問,他一口咬定是自己要殺我們,不受任何人指使。
不過細心的丁平從另一個男人的話中聽出些端倪。正好我要去醫院包紮,順便把那男的也一併捎了去,車子停在醫院門口也不見那男的說一句話,口風特別緊,連一句起碼的“謝謝”也沒有。
正好在醫院裏碰見文字小天後許佳歆,被她撞上,她緊張地問道:“路溪!你受傷了?”
我搖搖頭,“沒事。”她倒是挺關心我的傷口,詢問一番過後,我才知道我的這點傷不算什麼。許佳歆見我傷得嚴重,拉着我進了醫院去找她的同學醫師。丁平也帶着那個男人去拍CT去了。
好在我只是皮糙肉厚,流了點血,傷口並不深。找到她同學醫師的辦公室,許佳歆幫我消毒傷口,然後上藥、包紮,細碎的頭髮不時飄到眼前,我也無意識地伸出手去幫她把碎發別到耳後。許佳歆愣了愣,抬頭盯着我,我這才發覺自己做了多麼曖昧的動作,尷尬的起身:“好了,我已經沒事了,謝謝你。”
許佳歆也笑笑,默默收拾消毒用品。
我覺得不好意思,實在是麻煩人家了。我向她說明了事情的原委,她也向我說明了她為什麼來的醫院。原來是她的父親做過搭橋手術,由於醫療費用的緣故,院方遲遲沒有動手術。明明費用都湊的差不多了,可院方以醫療費用不足為由,就一直擱在普通病房療養。不管許佳歆怎麼求醫院,院方的解釋是儘快湊足醫療費方可進ICU。
許佳歆東借西湊還差八萬塊,我覺得我應該幫許佳歆一個忙,於是我就打電話給身邊的朋友向他們求助,希望她們略盡綿薄之力來幫許佳歆度過難關。
當天我就把錢給許佳歆送了過去,許佳歆說什麼也不接受,說她自己會想辦法。可事實證明,金錢比臉皮更重要。
許佳歆這才覺得壓在心中的一口氣,通了許多。
“算了,我也不硬撐了,通過借錢這事我驗證了多少人心,不提了。”許佳歆滿臉的黯淡滿臉的憂傷,抑不住落淚地說。
我安慰道:“前方總會有路,夜裏總會有燈,一切都會過去的。”
“不過今晚我爸怕是吃不上我熬的粥了。”許佳歆悶悶不樂。
我猛然起身,拉住許佳歆的手說:“哎,這樣吧,你跟我來。”於是,我帶着許佳歆去醫院的餐廳點做了一次湯,還談了很多往事。我趴在桌子上,看着許佳歆說道:“我看你又要上班又要來醫院挺累的,你看,我來照顧叔叔你看怎麼樣,我也很久沒有體驗過照顧親人的感覺了。”
許佳歆則猶豫了半天才說:“這樣不好吧。”
我搖了搖頭:“沒什麼不好。”
“你倆瞎嘀咕什麼呢!”對面走過來的丁平忍不住問道。
吃飯的時候,張珊給許佳歆來了電話,倆人聊了很長時間,吃完了飯,我們三人站在餐廳門口等張珊。
丁平說道:“我去醫院看那個男人好點了沒,順便去審審他。”
我說:“好。”
不一會兒,丁平哭笑不得地走到我跟前,欲想開口說什麼,手機就響了。掏出來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給他發的短訊,就簡單的三個字,對不起。我皺了皺眉,湊上去看了看。我早就猜出了是這樣的結果,於是翻了個白眼。
許佳歆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我回頭道:“沒事!好啦,如果沒事兒的話,我先走啦。”
許佳歆忽然喊住我:“路溪!”
“還有事嗎?”我回頭問。
眼看着我要接這話茬,丁平卻不給我說話的機會,拉着我的胳膊邊走邊說:“走啦走啦,我們還有事情要做。”
許佳歆看着我們離開,倒是有些泄氣,想來想去,她還是進了醫院。
一個人的日子應該是快樂的,起碼有足夠的物質保障、經濟來源,每天不必按時上班,還可以隨時下班,再加上有一群數量不多但是關係很好的朋友,對我來說已經是非常幸福和滿足了。
我住在市中心商業圈的邊上,這是一個不錯的小區,雖然只有幾棟高層,但是物業管理的很好,所以這裏居住的多是一些重量級的人物,雖然我不是其中一個,但是由於我和我的上司李潮笙的關係不錯,所以我也成了其中的一員。
我每天不知道自己會在什麼時間走出公寓,但是我知道只有晚上或周末的時候我才會回到這裏,每次回來的時候基本上都碰不到人,但是有一個人一直和我住在一起。
晚上回到公寓內,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我一邊嘟囔一邊繼續敲門,這個小騷蹄子居然把我關在門外,這個死沒良心的,虧我還惦記着她,急着回來看她。
她原本想着不管不顧,可那催命般的敲門聲逼着她一邊嘟囔一邊起身來開門:“來啦!誰啊,這麼煩人。”
她不耐煩地將門打開,只見我站在門前。她沒說什麼,好像在生着悶氣,我徑直走了進來,發現客廳亂七八糟的。我看不下去,把茶几上的垃圾收進垃圾袋,又接着收拾碗筷,刷完碗后,擦了擦手。薛馨穎坐在沙發里擺弄着iPad,我從背後靠近她問道:“看什麼呢?”
Oh,myGod!她居然沒理我,我打開電腦再三請求讓她幫我連接網絡,測試網絡的穩定性。
薛馨穎放下iPad,回頭看着我鄙視地笑:“對了,你今天是不是又學了點本事。”
“沒有啊。”我頭也沒抬目不轉睛地注視着電腦。
薛馨穎翻了白眼問:“美女看久了會不會影響視力。”
“不會。”我滿不在意地說道,完全是出於直言。
薛馨穎凝神:“兩個人有沒有緣分,要相處了才知道。雖然你很渣,可我總覺得你還不錯的。”
我眼珠子一瞪,擺出一副義正辭嚴無動於衷的樣子。
“好了,你別啰嗦了,快點去睡覺吧。”
她不禁有些納悶,平時對她挺關心照顧的,為什麼今天有點反常呢?薛馨穎懷着滿腹的不解。
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到她不在說話。我快速地完成了我的封面設計方案以及房地產策劃PPT。
某人迫不及待又開始折騰,非說床單被罩髒了,我拖着疲憊的身軀舉着條傷殘的胳膊去換床單。她一看我笨拙的動作,她什麼話也沒說爬上床,乾淨利落地換上一套乾淨的床上用品。等她做好一切,從床上爬下來,她正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盯着我。
出院的時候我的左手還綁着厚厚的繃帶,我怕她擔心,我不想讓她看到我現在殘廢的樣子,為了維護我這偉岸的形象,我不遺餘力地卸下了原有的繃帶。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我問。
薛馨穎說:“沒有,時間不早了,回房去睡吧。”
“哦。時間確實不早了,晚安!”
她沒有做任何挽留。
“晚安。”
我走出門口,她想要關門,我突然十分認真地說。
“我能不能向你提個意見。”
“你說。”
她假裝虛心聆聽。
“能讓我擠擠嗎?”
我苦苦哀求。
“不行。”話音剛落,門——嚯的一聲關上了。
我痛心疾首,覺得連步子也邁得不利索,我回到自己房間坐在電腦前,一邊和丁平視頻聊天,一邊吃着現制巧克力。絲滑香濃,甜而不膩,入口即溶,唇齒留香,甜蜜漫過味蕾淌進身體,連嘴角都滲出了幸福。可我的身心卻陷入到了前所未有的劇烈疼痛當中。
陳雨露假期來臨之際,我產生了做一件事情的勇氣。就是不顧所有人的反對把她招進公司。
噹噹當,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我的思緒,冷不丁的聲音還真把我嚇了一跳,現在已經身處高級管理層的我揉了揉太陽穴,我豎起了身子說:“請進。”
Alisa走了進來,邊遞文件邊說說:“路總,對不起,目前公司已經人滿為患,暫時沒有其他空缺的崗位。”
Alisa目前是金輝集團人事部的部門經理,皮膚白皙,五官出眾,身材高挑、性感,可說這話怎麼就顯示不出她較高的職業素養呢。
尤其,我是在徵得李潮笙的同意下,才做的決定,不管怎樣,我都要帶她進公司。
我自信地以最短的時間、最準確、最簡潔的語言表述出我最基本的留人能力,這也是我多年來的做事風格,她早已習慣了這些。
“李總那邊什麼意見。任何部門的人事變動,不都要先經過他嗎?”
“李總說他不參與,讓你看着處理。”
“公司要發展就得加大力度引進人才培養新鮮血液,創新理念也要不斷完善。我們壓力很大,總部加強我們的業績考核,所以我們必須得大量招人。”
Alisa愣在那裏,兩眼直直的看着我,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言語搞得摸不着頭腦了。
我本來不想解釋什麼,一副求知如渴的樣子,禁不住的說:“我們公司要發展壯大,就必須引進技術人才,關於什麼樣的人進來,你就不用管了。你下去忙吧。”
她似乎也聽明白了。
“是,就依路總的吧。”
又是一種推卸責任的口吻。
我點了點頭,心想,這麼做早就好了。這也太不地道了,我有些氣憤。她看到我的臉色大變,覺得自己這麼做太不地道,於是改口說:“那您看着辦。”
我看着Alisa的背影從視線里消失,才慢慢的回過神來,我隱約的感覺到這件事情會有蹊蹺,但是說不上來。
我給李潮笙去了電話。就算是天大的事也得放一放,不過我神機妙算,知道他會答應。人事部那邊由我說了算,總而言之我和李潮笙的關係很密切,算是一個戰壕的兄弟。
“我今天剛看到通知,你立馬給我打來電話是不是人事部那邊有人員的變化?”李潮笙問。
“說到底還是你聰明,比較了解我,確實像你說的。我招了兩個新人。”
“你看着辦吧,我目前手頭還有點事,公司里的事你拿主意,不要出任何狀況。”按李潮笙的意思是間接授意我這個權力。
“我這邊最近正準備整頓一下,肯定得整走幾個。到時侯你得簽個字。”
李潮笙沒在說話,貌似察覺到此事有蹊蹺。
資本家的身世素來都帶點傳奇色彩,有錢人嘛,享受生活方式的狀態自然比我們這些苦逼底層優越。我對豪門恩怨沒什麼興趣,再說Alice是李潮笙什麼人又關我什麼事?
我不在乎,我想通了,決定跟着李潮笙大幹一場。
會議開到一半的時候我接到了一個電話,走開了大約十來分鐘,座位上剩下幾大股東,幾個部門的負責人在一起討論,我一句話也沒有說,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
陳雨露來公司找到我,她馬上就要成為大三的學生,忙得要命,不出國也差不多要考研,不考研也得找工作,今天找到我估計就是因為這事,我也沒多打聽。
何況陳雨露這種有遠大志向的高材生屈身投到我麾下,謝天謝地我和陳雨露的距離又近了一步,我主動縮小了和所有人的生活範圍,也不跟着張珊和胡羅波他們蹭飯了,為了避免許佳歆吃醋,我連她那兒也不去了。
我和陳雨露吃完飯,我說:“我送你回去。”
她說:“不用。”
“實習的事,你好好考慮一下——”
話還沒有說完,陳雨露終於露出了她鮮為我知的一面,似乎是有點孩子氣的不耐煩:“行了,行了,我知道。”
我今天晚上回家肯定睡不着了,夜景如此迷人,可我的意識有點不大清醒,所以我都有點麻木了。
回去的車上我很安分地坐着,看着車窗外迷離的燈光,只將往事通通回想了一遍,在這熙熙攘攘的芸芸大眾中,隔着永恆的愛情距離,我們總是愁悵的對望,想越過一切的障礙,可是我們總走不到一起!
我知道陳雨露是最近遇到難題了,不然以她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屈身於人,我不知道她現在想什麼,反正我猜不透了,可能猜一個人的心真是太累了。
第二天,陳雨露將我約在她們學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店,說是咖啡店,因為主要做學生生意,甜品和飲品價格都不貴。我叫了拿鐵,陳雨露則要了珍珠奶茶。服務員把飲料一端上來,我就本能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然後下意識放下杯子。陳雨露喜歡喝飲料的時候咬住奶茶的那根管子,她情緒不穩定的時候就愛咬東西,比如咬杯子或者咬飲料管,我糾正了很多次但她還是改不過來,現在仍然犯這老毛病。
這家店我還是第一次來,店不大但音樂很輕柔,這種地方很適合談話。陳雨露在電話里說想和我談談,但我壓根不知道她要和我談什麼。
今天的太陽很好,從大玻璃窗子裏透進來,正好斜照着她面前那隻剔透的奶茶杯,裏面的珍珠粉末慢慢在水中舒展開來。柔和的陽光也映在她的臉上,我覺得她似乎沒睡好,因為連她那雙好看的杏仁眼似乎也是微腫的。我正看得出神,她忽然對我笑了笑,卻沒給我時間繼續考慮,我卻充分把時間利用在我的犧牲色相上。
晚上,Alice安排了飯局。不知道是誰發明的“飯局”這兩個字,真是一個局,以吃飯為借口設下的局。整個晚上陳雨露都不動聲色。遇見她,我躲的人越來越多,連我自己都不明白到底還要躲多少人。
不知道Alice是從哪裏打聽到我和陳雨露的關係,也許是上次喝醉了我自己曾多嘴告訴過她。上次我說了太多的話,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記不住我說了些什麼,只覺得自己講個沒完,似乎怕一旦停下來,就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可怕的事如果真的要來,擋也擋不住。或者她就是單純地警告我,陳雨露不能來上班,其實哪用費這麼大的周折,她只要告訴我公司里不允許談辦公室戀情就行,我保證在公司這個地界上不犯那麼低級的錯誤。如果真要懲罰自己的話,我會主動的自覺迴避,躲得越遠越好。
我又不是很怕死,又不是沒經歷過大風大浪,只是不想和陳雨露沾得太近,怕會給陳雨露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飯局結束后我訕訕道。到現在我倒有點害怕陳雨露那個沉着冷靜的勁兒,今天晚上她太不動聲色了,我都不知道她是不是早就預謀着和我不要發生任何關係。
我和陳雨露的正當關係,我自認為是天底下最好的,學校很多人知道,但世上知道的人也不少。所有的事只不過是我一直在自欺欺人。但陳雨露卻一直這樣沉着,按一般常理,怎麼樣她都會跟我大鬧一場,可是她沒有。我突然心裏發寒,因為我想起她當初是怎麼無理取鬧的。。
今天的陳雨露深不可測得讓我覺的害怕。她把這事形容為一件蠢事,我也覺得自己蠢極了,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上。
李曄朝我招了招手,我像可愛一樣磨蹭到她身邊,琢磨着還要不要繼續對她檢討,或者犧牲一下色相含糊過去。眼睜睜看着她打車離開,我卻表現的無動於衷,在路上磨蹭了許久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