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美女清照

第九章 美女清照

書接上文。

林星聽到那少女將自己比作柳永和秦觀,笑着搖頭道:“姑娘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一介寒儒,哪裏能和柳永和秦觀前輩相提並論!”

那少女露出一個動人的微笑,道:“你當然比不上他們。但是你卻有這潛質,我看你說話文縐縐的,雖是男兒身,卻是一副婉約的風氣,你不像他們還像誰?”

林星被她揶揄了一番,苦笑道:“姑娘是說我們娘娘腔吧?看來姑娘不但打趣了我,連兩位前輩也一起罵了。”

“我可沒說啊!是你自己想的!”那少女嬌笑不已。

林星見她語笑嫣然的樣子,雖被打趣,亦覺別有風味。

兩人在這寧靜的湖心暢聊漸久,那少女回想起什麼,問道:“哎,兄台,和你聊了這麼久,還未請教兄台高姓大名?”

林星刻意斯文道:“在下林星,見過姑娘。”

隨即又問道:“不知姑娘芳名?”

那少女依然不習慣他這不倫不類的斯文,嬌笑着賣個關子,道:“我的名字藏在一首詩中,我念給你聽,看看你能不能猜得出。”

林星升起一種奇妙的感覺,只覺和這少女在一起,每一刻都充滿歡愉,她或嬌俏,或可愛的姿態,令人心生喜愛。

於是欣然問道:“姑娘請念,我雖不才,也願意猜上一猜。”

那少女悠悠地在小舟上輕移蓮步,歡快地念道:“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

林星聽完撫掌道:“這不是王維的《山居秋暝》么?怎麼,姑娘的芳名藏在這詩中?”

那少女笑着點點頭,仰望着林星,一副看你怎麼猜的姿態。

見她滿臉期待,林星不得不費盡心思努力去猜,只是依照這詩詞中的字句,猜了幾個,卻都不是,這讓林星犯了難。

那少女怕林星猜不出來,失了情趣,就出言提示道:“你只看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這句便可,看看猜得出來不?”

“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林星念了幾遍,仍舊毫無頭緒,茫然問道,“這也能藏名字么?莫非姑娘叫明月?又或是叫清泉?”

從林星那渾然不解的神色中,那少女算是看出來,林星是不可能猜出來了,一時有些失望,好像捉迷藏遊戲玩到一半,最後自己跑出來解題一樣,少了那麼一份趣味。

無奈之下,她只好嘆息道:“像我這麼清麗脫俗的女子,怎麼可能有個那麼俗氣的名字?本姑娘的名字和人一樣,都是淡雅如菊,絕不會有什麼花啊草啊,月啊水啊這些字眼。看你這樣子也是猜不出來了。好吧,讓我告訴你吧,本姑娘姓李,名清照。”

林星念了三遍,隨即勃然跳起來,震撼道:“什麼!你叫李清照?”

李清照被他嚇了一大跳,這小舟本就小巧輕便,載了兩人已是吃水甚深,此刻林星驚訝地跳起來,震得小舟搖搖顫顫,差點要翻下湖心。直到小舟搖搖晃晃了幾下,安然停穩之後,李清照才輕拍起伏的胸口,俏聲道:“林兄何以如此激動?”

隨即又說道:“我剛才不是說過名字藏在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這句詩中么?清照,清照,很容易猜啊,林兄連這都猜不出來。”

完全感受不到李清照語氣中的些許落寞,此刻的林星心中震撼不已。他萬萬想不到,自己與李清照這千古才女,居然在這青山綠水,碧波蕩漾的美麗環境中,浪漫地邂逅了。

李清照,公元1184年生,號易安居士,宋代女詞人,婉約詞派代表。早期生活優裕,後期則身世坎坷。其所作之詞,前期多寫其悠閑生活,後期多悲嘆身世,情調感傷,也流露出對中原的懷念。形式上善用白描手法,自辟途徑,語言清麗。論詞強調協律,崇尚典雅,提出詞“別是一家”之說,反對以作詩文之法作詞。在以男性為主的古代文壇,李清照以其雋永的詞作佔據一席之地,被喻為“一代詞宗”,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迹。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李清照是中國古代女文人中成就最高,作品最傳世,流傳最廣的。

此時的李清照,正是十五六歲的花季妙齡,美麗的容貌和嬌俏的個性,令人印象深刻。

見林星還沉浸在某種思緒之中,李清照輕輕地搖了搖頭,開始撩起小槳,慢慢地往回划,一邊劃一邊道:“林兄,出來這麼久,你也該回去了。你的嬌妻還在家中等着呢,嘻嘻!”

林星有些不好意思道:“你怎知道我已婚?”

李清照笑着道:“林兄年紀不輕,行將而立,又長得一表人才,豈會還沒有婚配呢?再說了,林兄自打上船之後,雙眼就直勾勾地看着我,好像要把我吃掉似的,這種眼神只有已婚的男人才會有。要是未婚男子,哪怕再放涎不堪,也總歸有些收斂。”

林星被她說得如此不堪,大感尷尬,乾咳一聲道:“這個……既然李姑娘看出來我不是好人,為何還讓我上你的小舟呢?”

李清照不以為然地笑道:“我最近詞興大發,見你好像對詞作有所鑽研,就想和你探討一番。你雖不是好人,卻也還算斯文,應該不能把我怎麼樣,所以我就讓你追上來咯!”

林星忍俊不禁,笑道:“這麼說,李姑娘是賭我會循規蹈矩,不會亂來了?”

李清照嬌笑不已,隨即努了努嘴,輕揚眉毛,道:“就算你敢亂來,我也不怕。本姑娘可是學過水性的,不是我自吹,我要是跳下這碧湖之中,你休想碰到我的衣角半分。你信不信?”

“信!我當然信!”林星誇讚她一番,隨即想起什麼,問道,“對了,李姑娘,你應該不是本地人吧,怎會來到杭州這個地方?”

李清照有些驚訝道:“你怎知我不是本地人?難道你從我的口音中辨別出來?嗯!不錯!我的確不是杭州人,我出生於山東章丘,父親在京師做官,我五歲的時候就隨父母遷居汴梁,一直在汴梁長大。今趟是隨父親來杭州看望一個好朋友,我閑來無事,困不慣,就自己駕着小舟出來遊玩,後來就遇到你了。”

林星暗嘆原來如此,隨即感慨道:“原來是這樣。那我和李姑娘也算緣分一場了,如非李姑娘來杭州走親訪友,你我可能就無從相識了。”

李清照淡淡道:“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

一時間,兩人默然不語,只有小槳划水的聲音,清澈脆致。

李清照悠閑地在湖中嬉戲,劃了片刻,詞性大發,伸展雙臂,好像要擁抱無邊碧湖一般,歡樂地吟道:“淡盪春光寒食天,玉爐瀋水裊殘煙,夢回山枕隱花鈿。海燕未來人鬥草,江梅已過柳生綿,黃昏疏雨濕鞦韆。”

林星讀過這首詞,這是李清照寫的《浣溪沙》,詞中的景色幽美宜人,和此情此景,交相輝映,相得益彰,不由贊道:“好詞!好詞!”

李清照似是被稱讚慣了,習以為常,微微一笑,並不作聲。

劃了一陣,漸漸離近水岸,李清照用衣袖擦了擦汗,柔聲道:“林兄,你給我唱首曲子吧?這青山綠水的,要是有歌聲,那就更加妙趣橫生了。”

唱歌?林星聞言一愣,自己很少唱歌呢,再說這宋朝的歌,他也唱不來。

李清照似乎看出他的顧慮,笑道:“隨便什麼曲子,民歌也行。”

看她滿臉期待,林星不忍拂她的意,就想了一想,忽然靈光一閃,笑着道:“有了!我這首曲子倒是可以,只是要唐突李姑娘了。”

李清照隱約猜到林星唱的是情歌,大方笑道:“不要緊,只要曲子好聽便可。”

“那我可唱了!”林星清了清嗓子,目視遠方,心情愉悅地引頸高歌,“我們倆划著船兒

采紅菱呀采紅菱,得兒呀得兒郎有情,得兒呀得兒妹有心,就好像兩角菱,從來不分離呀,我倆一條心,我們倆划著船兒,采紅菱呀采紅菱,得兒呀得兒妹有心,得兒呀得兒郎有情,就好象兩角菱,也是同日生呀,我倆心相印。划著船兒到湖心呀,你看呀么看分明,湖水清呀照雙影,就好像兩角菱,划著船到湖心呀,你看呀么看分明,一個你呀一個我,就好像兩角菱。”

這是首江蘇民歌《采紅菱》,雖是現代的歌曲,卻有那麼幾分民俗的味道,而且到湖中采紅菱的情景,也和此時此刻非常貼合,所以林星才唱了這首。

李清照笑個不停,花枝亂顫,道:“哎喲!林兄,你唱得太逗了!雖然曲子通俗了些,但是你的唱功還是不錯的,我看你都能去京城開教坊了!嘻嘻!”

林星嘿嘿笑道:“五音不全,讓李姑娘見笑了。”

李清照心情大好,划著小舟,穿過了幾片清荷,來到一處清幽的水榭,嬌聲道:“爹爹,我回來了!”

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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