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第五節

五個人聽完卜勢壬的話，齊聲說道：“大當家的說得對，我們謹遵大當家的號令行事！……”

翌日，卜勢壬、袁瑋築率領着他們的七百五十六個兄弟進入遼陽城，向金國的投誠。夏兵、夏傑、方可豺、方可狼四人率領五百兄弟化裝潛入遼陽城，暗中觀察卜勢壬、袁瑋築投誠情況。

金國出面接受卜勢壬、袁瑋築投誠的人正是頁博肯和鄂魯，雙方在愉快的氣氛中完成了所謂的“投誠儀式”。根據金國大汗努爾哈赤的召旨，卜勢壬和袁瑋築二人分別成為遼陽城的東、西巡城御史，屬於七品文官。其原所轄的七百五十六個兄弟除了讓二人留下四個之外，其他的七百五十二個則全部打亂，分散到金兵各部。

儀式結束之後，不是任何袁瑋築各自拿着努爾哈赤給他們的委任狀、官服、官印等物件，去各自的衙門上任。一切都很正常，過了三天之後，卜勢壬才派心腹暗中通知他的“四大金剛”按原計劃撤退出遼陽城。

時光荏苒，轉瞬間半年過去了，卜勢壬心裏對現狀有了些許的不爽。他原本是個明朝軍隊中的中層軍官，屬於武將，整天除了訓練就是打仗，閑下來的時間很少，現在好了，就任遼陽城東城巡城御史之後，平時的巡城工作幾乎不用他親自參加，他真的就閑了下來。閑下來之後，他就開始深思他自己的現狀：別看名字好聽，是個“御史”，其實就是一個每天在遼陽城裏轉來轉去的七品小官。雖然每天都帶領着一百多名金兵吆三喝四、耀武揚威地欺負一些貧苦的老百姓，但是一見到金國那些大官時，立馬就變成了一幫受氣包。但卻是衣食無憂，順便也可以敲詐一些銀子和物品作為己用。

儘管袁瑋築覺得這種日子很是愜意，但卜勢壬並不是太滿意，因為這種日子同他原來的明朝中層軍官的日子相比，那還是相差甚遠。雖然如此，怎麼說也是個當官的了，總算是比當土匪的日子風光的多了。但是卜勢壬做夢都沒有想到，這種混吃等死的日子，也快被一個人搞掉。這個人就是他們的同類——范文程。

雖說范文程、卜勢壬、袁瑋築三人都投奔金國的漢人，但是，他們的身份等級卻有較大差別。表面上范文程和他們都是一些六、七品的小官，但范文程不但頗受努爾哈赤的恩寵，而且也深得皇太極對他的青睞。為了獲取更大的信任，范文程向努爾哈赤建議努力塑造一個清明政治，以區別於腐朽沒落的明朝，才能在將來問鼎天下。努爾哈赤深以為然，但當時的金國（后金）卻是一個奴隸制的部落，飯都吃不飽，一切建制都在模仿明朝，哪有什麼條件去搞清明政治。但范文程卻向他的主子提出一個別出心裁的方法——廉政。

其實，卜勢壬和袁瑋築被努爾哈赤招安后不久，就意識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這些投降來的漢人在金人的眼睛裏賤如豬狗，他們若不為自己尋找個靠山的話，鐵定是很難生存下去的。通過頁博肯和鄂魯，卜勢壬和袁瑋築分別投靠了代善和莽古爾泰，總算是有了生存的依靠。然而，他們沒想到，僅僅是這樣還不夠，要想真正的生存下去，必須不斷地去咬，為他們的主子去咬的同時也是為自己的生存去咬，這就是當狗的命。

不久，卜勢壬和袁瑋築便分別遭到了金國從事“廉政”官員們的彈劾，理由是他們二人經常“以權謀私”，在巡城的過程中“污良為盜”“污良為娼”，藉機行敲詐勒索之事。儘管沒有見到范文程直接出面彈劾他們，但卜勢壬和袁瑋築心裏很清楚，那些彈劾他們的人都是受到范文程的指使。二人二話不說便直接跑到了他們的主子——代善和莽古爾泰那裏。

接下來的事當然是不了了之，儘管如此，卜勢壬和袁瑋築覺得范文程和他們的梁子算是結下了。明知自己的主子和皇太極不對付，卜勢壬和袁瑋築整天都處心積慮的找機會報復范文程。恰在此時，看到范文程做了處斬金逸楓的“監斬官”，卜勢壬和袁瑋築覺得機會來了，便向各自的主子要求去做“副監斬官”。代善和莽古爾泰很快取得了努爾哈赤的允許，為卜勢壬和袁瑋築謀取了“副監斬官”的職位。

看着黃麻桿遠去的背影，卜勢壬和袁瑋築相視而笑，卜勢壬對袁瑋築說道：“好啦兄弟，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剩下的就是你我如何緊密配合‘四大金剛’的事情了，我們就靜候佳音吧！”

摩天嶺“魔雲洞”是一個掩映在茂密叢林之中、整天雲霧繚繞的隱形山洞。所謂的隱形，其實就是說其洞口極其隱秘，很難被人發現。黃麻桿騎着快馬飛馳在摩天嶺的山路上，一路狂奔之後便踏上了一條雲霧繚繞之路。順着這條路，越向前走地勢越低、叢林越來越密、雲霧越來越大、光線越來越暗，明明是正午的時候，這裏卻像是傍晚的末期。儘管如此，黃麻桿依然是馬不停蹄、飛奔向前。

昏暗的光線下，在一片茂密的樹葉之後隱隱約約的呈現出三個猩紅的大字——魔雲洞。再往下便是魔雲洞洞口。看到“魔雲洞”三個大字的黃麻桿心中一陣暗自狂喜：終於到地方了！

黃麻桿是在“薩爾滸之戰”後跟隨卜勢壬到大黑山的二百多名親兵之一，是除了夏兵、夏傑之外卜勢壬的心腹親兵。對摩天嶺“魔雲洞”非常熟悉的黃麻桿縱馬狂奔，直接向著“魔雲洞”之中猛衝過去。

片刻之後，自“魔雲洞”之中衝出四十多個騎着黑馬的黑衣蒙面人，他們人馬合一，猶如一股黑色旋風一般，迅速地消失在漫山遍野的迷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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