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零六章 傳言
可今日是雲非大喜之日，他不想給雲非添堵罷了，所以才一直忍讓着。
“你若再對我夫人不敬，可別怪我！”
皇帝一愣，隨即卻冷笑起來，“馨兒此生此世都是朕的，你膽敢羞辱馨兒，朕便要了你的命！”
鬼公子臉色一沉，掌心已經凝聚起一團暗色的霧氣。
他見過不少自以為是的人，可這皇帝無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看來他今日不給點顏色看看，這皇帝怕是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原本喜慶熱鬧的場面瞬間變得冷凝起來，兩個男人虎視眈眈的盯着對方，誰也不肯讓步！
兩人都是人上之人，從來沒有人敢忤逆他們的命令，可是今日，為了同一個女人，卻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雲非和鳳兒匆匆趕來時，就看到了這弓弦緊繃的一幕。
他心口頓時緊了緊，快步上前，“孩兒見過父皇！”
皇帝這才稍稍鬆懈了眼神，向著雲非看過來，“非兒，你怎麼不告訴父皇，你找到了母妃？”
雲非心中大駭，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父皇莫不是忘了，母妃早在十年前就已經不在了……這些年孩兒也如父皇一般，日日都在思念着母妃，可當初是父皇親自派人將母妃帶走，也是父皇您親口告訴孩兒，母妃已經不在了不是么？孩兒知道父皇思念母妃，但……母妃真的已經不在了，還望父皇接受這個事實。若母妃在天有靈，看到父皇這般心情，定然也不會開心的。”
“她真的不在了？”皇帝呢喃着，眼神漸漸變得空洞起來，他明明就看到了那抹身影啊，怎麼會不是她呢？
明明她化成灰他也認得不是么？
他轉過頭來看着雲非，搖曳的燭光將雲非的臉也映的影影綽綽，眉目間，竟有了馨妃的影子。
“馨兒……”皇帝伸手要去觸摸雲非的臉，雲非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躲開了。
皇帝微微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自己失了態，尷尬的收回手來。
再轉頭去看那道身影，才發覺那裏站着的，是一位身材婀娜的妙人，雖然也是一樣的清瘦，可是那張臉卻完全不同。
“真的不是你么？”皇帝呢喃了一聲，心底里忽然湧起一股莫大的蒼涼。
這些年來，他以為自己早已經將她忘記了，可是今天看到那抹身影時，他才知道，原來這十年間，他從未有一刻忘記她！
甚至他一直都在深深的自責和思念着，只是從來不肯承認罷了！
可是現在已經晚了，他的馨兒早在十年前，就已經被他親自下令殺死了！
甚至他狠心到連她的屍體都沒有看上一眼……
“父皇！您還好吧？”皇帝腳步踉蹌的時候，雲非也嚇了一跳，因為在他眼裏，皇帝永遠都是那個高高在上，面容冷峻的皇帝，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疲累過！
皇帝擺了擺手，雙眼依舊空洞，“父皇沒事，只是有些累了……非兒，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父皇就不多留了……”
說罷，他直了直身子，由宮人攙扶着，緩緩離開。
直到皇帝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府門外，馨妃才從帳幔后幽幽走了出來。
她只淡淡的撇了一眼府門的方向，便收回了視線。
“非兒，鳳兒，時候也不早了，你們兩個快回去歇着吧。”
“娘……”雲非還想要說什麼，馨妃卻搖了搖頭，“放心吧，娘沒事，快回去吧，明天一早還要入宮呢。”
鳳兒輕輕拉了雲非一下，示意他不要再多問，兩人這才向著馨妃行了禮，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等到兩人離開了，鬼公子才走到馨妃身邊，小心翼翼問道，“你……沒事吧？”
“恩，我很好，剛才多謝你出手解圍。”
馨妃雖然並不喜歡鬼公子每次都喚她夫人，可是不得不承認，每次遇到狀況的時候，都是鬼公子站在她身前保護着她。
甚至剛才看到他的背影時，她心裏有了種踏實的感覺。
也正是因為這一份踏實，讓她在面對着皇帝的時候，心中的那些憎惡，忽然就煙消雲散了！她恨了他十年，他也因為愧疚而自責了十年，已經夠了吧？
如今的她已經獲得了重生，以前的那些，就全都成了過往吧，往後，再不必提起了。
從今往後，她只是程馨而已，與那個深宮再無半分瓜葛！
看着兩人的濃情蜜意，趙澤心中也為她感到高興。
他清了清嗓子走上前，“夜色也深了，都回去休息吧，這裏的事我來處理便好。”
程馨感激的笑了笑，“好，那便再辛苦你了。”
“非兒好歹也叫過我幾聲爹，辛苦一下也是應該的！不過這幾日城中可能會有大事發生，如果沒什麼事的話，還是待在飛雲居里的好。”
程馨愣了愣，還想再問什麼，可最後還是沒有問出口。
有些事他其實不必知道，只要自己身邊的人好好的，就足夠了……
喜宴一直持續了整整三日，除去第一日宴請的大臣之外，之後的兩日宴請的，便都是城中百姓了。
為了與百姓同樂，第三日晚上，雲非甚至還命人悄悄在城中所有百姓家的房門外都送上了一袋銀子。
以至於第二日整個上午，城中的百姓都是喜氣洋洋的，對九皇子的讚頌那更是不絕於耳！
而也就是在同一個夜晚，城中還發生了一件大事，在南楚帝國有着無上權勢的柳家，竟然在一夜之間沒落了！
據茶樓的說書人說，是因為柳思危意圖意闖皇宮對聖上不利，甚至還詛咒大皇子英年早逝，犯下了大不敬之罪，所以才會以觸怒皇威而被懲治。
原本皇帝是判了他滅九族之罪，但因為九皇子大喜不宜見血光，所以才赦免了柳家人的死罪，將其全部發配到了日不落大沙漠中，任由其自生自滅。
也有傳聞大皇子確實被東陵帝國的人所殺，而柳思危一向寵愛大皇子，所以親自率兵攻入了東陵帝國，意欲為大皇子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