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成交。”秦漠勾了勾唇角，反正對他也沒有壞處不是嗎。

付流年聞言愣了一下，笑道：“成交。”

“對了，找個地方將我放下去，一會兒蒙素該找來了。”

秦漠心中瞭然，怪不得找上他，只是嬴稷居然找人監視她，不過，看來這傢伙還是孤掌難鳴，畢竟秦國關卡重重，需要通關文牒才能通行。

“阿來，找個地兒將慕將軍放下。”

阿來“喏”了一聲，聲音裏面還有些不情願，付流年只當沒聽見。這年頭的車夫都這般臭脾氣了嗎？

“秦相，將軍這個稱呼就不必了，慕然只是白起的手下敗將，實在擔不起將軍二字，何況我也不是什麼將軍。還是以姓名稱呼吧。”

秦漠挑眉道：“那好，如此，便也莫要秦相，秦相的叫我了，鄙姓秦，單名一個漠，大漠的漠。”

付流年又想到彼時花神祝時，初見，這人冷漠孤傲，偏偏又有帶着一絲柔情。如此矛盾，又極其複雜的一個人。而今，如此好說話。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嘖嘖。

要是秦漠知道付流年的評價，定會哭笑不得。

付流年聽他這般說，再一想，兩人現在可以一條戰線上的盟友，確實沒必要那麼生疏。於是道：“也好。”

馬車停了下來，付流年看了帘子一眼道：”不知道秦兄幾時離開秦國，屆時我們如何聯絡？”

秦漠思索了一下道：“恐怕還要停留幾日，不過冬至前後幾日應是會離開。以冬至日，致天神人鬼，至五方帝及日月星辰於郊壇。冬至那日秦王嬴稷將會舉行祭祀。想來那日的防守會鬆懈很多，屆時你到驛站來尋我。”

付流年點了點頭，復又道：“不知秦兄，身上可有蒙汗藥。”付流年看秦漠一臉驚異的表情，訕笑道：“以防萬一，以防萬一……呵呵……”

秦漠打開馬車裏的暗格，取出一個小瓷瓶道：“用這個吧。”付流年接過，小心地放進懷***手道：“既如此，秦兄，那我便先行離去。告辭。”

“告辭。”

付流年掀開帘子，跳下了馬車，往別院的方向趕去。唉，蒙素這傢伙還真是陰魂不散了。

這不付流年剛下馬車，拐過一個街角，就見這廝黑着個臉走了過來。

“慕公子這是去了何處？”

付流年嘴角抽了抽，翻了個白眼道：“隨處走了走，怎麼還怕我飛了不成。走了。”

蒙素聞言跟了上去，心下一陣無語。這人忒得姦猾，一不留神就沒了影，要是跟丟了，倒霉的還不是他自個兒。

這邊付流年正思忖着如何躲開蒙素這廝，不想舞陽公主也明了暗了地來堵付流年。付流年真是不勝其煩，一個頭兩個大。這桃花也來的忒不是時候了，上趕着來，不過付流年煩了幾天後，便想到了一條絕佳的計策。真是天助她也。

“公主殿下，三天兩頭來堵在下，傳出去恐怕名聲不好吧。”

“誰敢說我嬴瑤的不是，誰，你說出來，我砍不死他。”舞陽公主真真是個豪爽的，付流年心道。唉，這等無法無天的性子，也不知是誰給慣出來的。

付流年眼一眨，無聲地放電，眼看舞陽公主痴迷着就要撲過來，付流年適時出聲道：“不過公主今日這身衣服，分明是婢女穿的，莫非是公主是偷偷跑出來的？”付流年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成功地讓舞陽公主慌亂了起來。

“不過，公主穿這身衣裳，實在有些惹人注目，公主若無事還是早些回宮吧，免得秦王殿下遷怒就不好了。”聞言，舞陽公主的臉白了白，苦着臉，可憐兮兮道：“可是我好不容易出來……”

“要不，我找個成衣鋪子，買身衣服……”付流年見目的達到，眼睛亮了亮道：“公主隨意。”

舞陽公主扯了扯衣袖，小聲祈求道：“慕公子可否陪我去，我沒帶銀子……”說道此處似是有些羞赧。付流年聽到這話恨不得立馬答應，不過介於蒙素這廝也在，自然不能漏了破綻，於是裝作有些為難道：“可是此番在下還有些其他事兒，要不，讓蒙素陪你去。”

蒙素原本是打算袖手旁觀的，不過慕然這廝明顯是想擺脫他，再說了讓他陪舞陽公主去買衣服，還是算了吧。於是冷着臉道：“慕公子說笑了，蒙素有任務在身，沒那等閑工夫。”

舞陽公主一聽，這不是明擺着說她閑得無聊嗎。好啊，好個蒙素，簡直膽大妄為。要不是礙於付流年在，嬴瑤忍了忍脾氣，附和道：“是啊，還是慕公子陪我去吧，耽誤不了你多久的。”

付流年沉默了片刻，就在舞陽公主以為她要狠心拒絕時，開口道：“那好吧。”

嬴瑤聞言這才鬆了口氣。

三人來到一處成衣鋪子。

“老闆，把你這兒最好看的衣裳給本……給我拿來。”

付流年聽嬴瑤說出這句話，一時之間有些無語，聽聽這大手筆，闊綽的，哪像是個沒錢的。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不過又不是她掏腰包。

果然，嬴瑤這話一說出口，蒙素這廝的臉就黑了，上前道：“公主，下臣餉銀微薄，沒那麼多銀子。”舞陽公主一聽，當即就要發火，付流年咳了一聲道：“既如此，公主還是隨意選一件吧。”

付流年都這樣說了，舞陽公主有些泄氣，小聲道：“小氣鬼。回去還你十倍好了。”

蒙素聞言道：“多謝公主。”

嬴瑤一張臉氣得有些扭曲，久久未有動作，付流年提醒道：“公主還是快些吧。蒙素也順便買一件吧。我看你一直都穿着一身黑衣，跟個門神似的。這樣子怎麼會有姑娘家喜歡。”

蒙素聽到這一句，嘴角一抽，氣得雙眼發暈。不過片刻功夫，付流年就遞了一件藍色的衣裳給他。蒙素心想他一定是被氣昏了，否則怎麼會接過來。接都接了，不試一下就顯得矯情了。於是便木着一張臉，進了裏屋。

付流年回過頭見舞陽公主也興緻滿滿地拿了一套衣裙，進了另一處。

付流年指了指一套女裝一套男裝，這可是她一進來就選好了的，喊來掌柜道：“掌柜的，麻煩幫我包起來。”掌柜聞言笑眯眯道：”客官不試一試嗎？”

付流年笑笑道：“不了。包起來吧。”

付流年接過之後，摸出手中的銀子，有些肉疼地遞給了掌柜，掌柜的扯了扯，沒扯動，再使勁兒一扯，銀子總算到了自個兒手中。心下嘀咕：他賺錢容易嗎他，看這人芝蘭玉樹，穿得人模狗樣，不想是個窮鬼。真是晦氣。

不過掌柜的是個人精，畢竟生意人嘛，即使心下滴血，面上也還是笑呵呵的。

付流年白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

“慕公子，看看我這個怎麼樣？”嬴瑤買了新衣裳，有些高興，有些新奇。

“公主天生麗質，穿什麼都好看。”付流年剛說完呢，蒙素就走了出來，心下有些鄙夷，這話說得，都叫人聽不出來幾分是真幾分是假了。高，實在是高。

付流年聽見蒙素的腳步聲，回過頭，捏着下巴，上下打量了片刻。蒙素在付流年灼熱的視線之下，都有些挪不動步子。

付流年收回視線，看了舞陽公主一眼道：“公主，蒙素這一身如何？”

舞陽公主看了一眼蒙素道：“反正比他平素里穿得跟烏鴉似的好多了。”

付流年點頭附和道：“我看蒙素這一身，倒像是換了個人。此番，不知道要迷倒這涇陽多少少女芳心了。”

蒙素聞言，心下也是十分受用，這好話誰不愛聽。於是回道：“慕公子才是人中龍鳳，蒙素哪裏及得上。”付流年聞言有些詫異，這廝也不是那麼無可救藥嘛。

搖了搖頭，付流年道：“走吧。”說完之後，嬴瑤倒是興緻頗高地走了過來。蒙素愣了愣道：“我還是去換下來吧。”

付流年笑道：“換什麼換，這一身不穿着出去。是準備買了壓箱底嗎？”

別說蒙素還真有這個打算，他都習慣長年一身黑衣。這樣出去，他渾身都彆扭。

“走了，磨磨唧唧的。蒙素，本公主命令你就穿這身出去。”嬴瑤都發話了，蒙素妥協。

不過，蒙素說不出自己是什麼心情，他大可不必聽舞陽的話，畢竟他不歸任何人管，除了嬴稷。不過……，大概他也想改變一下吧。

一成不變地活着，讓他都麻木了，現在這一刻好像才是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