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皓月當空
今晚的風有點大，御劍帶起的勁風，更強更猛，每一陣風吹過，如同無數把刀，割過人體的肌膚，
吳壽之御劍而行，腳踏黑色古樸的飛劍。凌厲的勁風吹過，他好像沒有感覺，眼睛直視前方，心中充滿了期待和忐忑。
‘師兄不是去執行了任務了嗎？’
他手中的劍鞘，感應越來越強烈，有股溫暖的感覺，從劍鞘散發出來，隨着劍鞘和劍的距離越近，鞘的溫度變的越來越高，它也在興奮。
環顧四周，他沒有看到那道銀色光芒，他心中開始猜疑。
‘師兄執行任務，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
‘會不會需要自己幫忙？’
短暫的遲疑，劍與鞘的距離更近了，他握着鞘的整隻手，有一股灼燒的感覺。
劍與鞘相連，兩者之間傳遞的感覺是一樣的。
晶瑩的飛劍，在胡仙兒的手中，白里透着紅光，鞘越近紅色的光芒更甚。
此刻，胡仙兒一行人，正在碧月湖的湖心亭中休息。
在碧月湖中，荷花必有碧葉相隨，一朵朵的荷花和碧葉，組成滿塘的春色。
絲絲的波紋，泛起的點點的波瀾。
以荷花和碧葉為中心，泛起了波瀾，此里的水面開始沸騰，一朵水花，如同飛浪一樣飛濺。
一條火紅色的錦鯉，藉著水浪之力，一躍而起，在空中，鱗片波光粼粼。
一幕幕相似的場景，都在碧月湖中出現。
湖心亭內，以小蓮好動的性格，難得的安穩的坐在座椅上，眼睛裏有小星星在閃爍，好奇的看着鯉魚飛躍。
“月影。”小桃好像記起了什麼，曾經胡仙兒無意中說過。
“魚躍。”一直沒有說話的黑丑開口，聲音略帶嘶啞
胡仙兒一直注意這高空某處，被她們一打擾，也記起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她略微的抬起頭，今天的月亮特別的圓，如同一面鏡子，明鏡高懸，照射出人心的正反兩面。
“皓月當空，魚躍龍門。”
妖物志有記載，皓月當空之日，魚躍龍門之時。
碧月湖中，養的只是普通的錦鯉，沒有經過修鍊，身上不具有任何的法力。
可是這一天卻是最大的公平，躍過了龍門，就從此化龍，逍遙天地間。
夜晚有點涼意，胡仙兒猶若不覺，仙縷衣散發出絲絲暖意。
“有人來了。”黑丑感應到，有股厚重的鋒芒靠近。
胡仙兒抿嘴微笑，她好像早就知道了。
月光之下，碧月湖上多出了一個人的身影。
厚重樸實無華的飛劍，懸浮於水面一丈之上。
飛劍之下，有一條紅尾白斑的錦鯉，借浪飛躍，濺起了點點的水滴，有滴水好巧不巧的滴在吳壽之的額頭，順着他的鼻樑緩緩的留下來。
更巧的是，水滴流過的痕迹，正是那一半月光可以照到的臉。
他御劍遠遠的停留在湖心亭，十丈之外的地方。
“仙兒姐姐，就是他。”小蓮手指着方向道。“他就是二小姐找來的人。”
小桃眉頭微皺的看着。
黑丑黑色的眸子裏，閃過兇狠的光芒。他身邊有淡淡不可察的黑色籠罩，這是煞氣，常人靠近，就有一種冰冷刺骨的感覺。
他本就是凶人，惡徒，身上早就沾滿了罪孽，和揮之不去的凶煞之氣。
既然如此，何不修煞。
胡仙兒沒有動作，所以人都只能等待。
她動了，卻讓人看不懂。
“皓月當空，魚躍龍門，這可是難得一見的景觀。”胡仙兒玉手勾了勾道。“何不進來坐坐？”
吳壽之早就把亭內所有人觀察了一個遍，卻沒有發現他的師兄。
卻發現師兄寸步不離的劍，出現在一個少女的手裏。那個女子美的如同不是世間人，聲音悅耳動聽，世間流水之樂，不過如此。她身上的衣衫，有種很熟悉的感覺，卻一時想不出，誰身上體會過相同的感覺？
等等！
她身邊的女子，不就是小桃和小蓮嗎？
吳壽之把前後聯繫在一起，稍微一想，就猜到她是誰了。
“你就是妖狐？”聲音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湖心亭內，一語卻激起了千層浪。
首先開口的是小桃。‘仙兒小姐，這人真沒禮貌。”
“就是，就是，真不懂禮貌。”小蓮附和道。
自從吳壽之出現，小蓮就一直盯着他看，痴迷道。“可是他真的好帥哦。”
她剛說完，頭上就被小桃打了個爆栗，她吃痛就不敢在看了。
黑丑平生最討厭兩種人，一種是比他還惡的人，另一種就是自以為是的正道人士。
恰好吳壽之不但是正道人士，而且是天師道的弟子，黑丑快安奈不住，準備出手了。
“不急。”
胡仙兒的聲音，讓黑丑冷靜了下來，但目光兇狠的盯着吳壽之，如同一隻惡狼，盯上了一隻獵物。
“月影，魚躍，夢成空。”
她看向了碧月湖。
只見碧月湖，所有的鯽魚都在這一刻安靜的下來，只有不斷在湖面在回蕩的水波，講述了剛才還有眾魚飛躍的場景。
魚躍龍門，對於無數的普通的鯉魚來說，只是夢一場，一次希望，一場遺憾。
她收回了目光，這一次抬起頭，看向了天空。
只見不知何時，天空已經烏黑密閉，好像要把整個蒼穹遮住。
烏雲中偶有電芒閃光，雷聲大作，卻沒有一滴雨水落下。
胡仙兒玉手手指輕點額頭，目光變得獃滯，失去了色彩。
這一次，她神遊物外，看到烏雲深處的一幕。
有一條黑色的鯉魚，躍過了龍門，它的護心鱗片，早早就修鍊成了龍鱗。
它就是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最後的勝利者。
胡仙兒發覺這條鯉魚很不一般，正常的時候，鯉魚躍過了龍門，都會急不可耐的化龍。
可是它沒有，它在等待，等待最後脫變的機會，一舉化為真正的神龍。
不斷的有雷電落下，打擊在鯉魚的身上，讓它的身體更大上了幾分。
強勢的雷電，充斥着整個烏雲，它準備做最後的努力，胡仙兒再也看不見黑雲內的場景。
“不，不，不要！”黑雲里的聲音傳出。
胡仙兒只見到整片黑雲翻滾，化作一條千丈的雲龍。
雲龍只存在一盞茶的時間，整個身體就分崩離析，重新化為一朵朵的雲彩，飄向各個角落。
“世間無真龍。”看到這一幕，胡仙兒喃喃道。
這條鯉魚太要強，不知躍過龍門，只能化蛟，只有渡過九天仙劫，才能飛身九天仙闕，化為神龍。
最後落了個灰飛煙滅的下場，只有一道亮光衝出了黑雲，最後落到了胡仙兒手裏。
胡仙兒手心有一顆拳頭大小的珍珠，這是鯉魚的龍源，也是它曾經存在過世間的證明。
“好了，我們走吧。”收起龍源，胡仙兒準備離開。
從開始就一直被涼在旁邊的吳壽之，迎風破浪，追趕而來，阻止胡仙兒離開。
他御劍所過之處，水面的水自動的向兩邊分開。
“妖狐。”吳壽之說道。
沒說完就被胡仙兒打斷。
“黑丑，剩下的就交給你了。”胡仙兒遲疑了一下道。“不要弄死了。”
胡仙兒一行人已經走出了碧月湖的範圍，在岸邊向某個方向遠去。
吳壽之根本沒有餘力分心，他感覺到黑巾蒙面的人，氣勢不斷的升高。
“不可能，皓月境。”吳壽之驚訝道。“皓月境的強者都不是無名之輩，為什麼你甘願聽從一個，耀光中期女孩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