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曹操之一 英雄?奸雄?仁義?
英雄太多,英雄的故事更多。在諸多英雄中,最值得我去揣摩的,便是曹操了。以前比較喜歡看三國,相當地敬佩劉關張。這可能是受到《三國演義》和眾人的影響。而曹操,在眾人眼裏,從頭到腳,到處充滿了奸詐和血腥,似乎是經過奸詐培訓后的董卓。只不過,前一個是奸雄,后一個則是奸賊了。一點不錯,奸是他們共有的特性。但奸雄,終究譜寫了一段英雄史詩;而奸賊,最終落入自掘的墳墓,永世不得翻身。我們不能因為這個“奸”,就可以給曹操隨便扣帽子。在當時,“奸”,十分普遍,一點不奸,怎能成就大業。劉備、孫權之流,表面上都打折恢復漢室的幌子,個個都心懷不軌。特別是劉備,有了一點政治本錢后,就開始以皇叔自居,四處招搖,滿口仁義,籠絡了不少仁人志士。很多事情就這樣,說的人多了,聽的人多了,便自認為是這麼回事,不再能坐下來冷靜地審視自己,失去了自我判斷能力。於是乎,別人的觀點成了自己的觀點,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指鹿為馬也就成了不足為奇的冤案了。恐怕連劉備自己,也都會被自己的“仁義”矇騙了。自己也就當仁不讓地接受了,並且受之無愧,受之坦然。這難道就沒有奸詐的因子?只不過是別人,甚至連自己也看不出他的奸詐而已。大奸似忠,奸詐到這份上了,也就到了一定的境界了。我說得可能玄了點,過了點頭。不過,我的這種觀點,贊同的人多了,我自己也會飄飄然,認為自己的觀點成為不刊之論,也會“被”這樣,“被”那樣。有一點是肯定的,我們的這位劉皇叔的仁義,有點“被”的成分。
很多道德情操高尚,或自認為如此的人,除非隱姓埋名,甘於寂寞。當然,這樣的話,當時的人和後人也就無從知曉了。那些被稱為高士的人,為什麼會被後人知曉,一定是靠自己的文章,或他人的讚譽。要不就先大幹一番,然後激流勇退,博一個功成身退的好名聲。
茫茫人海中,若要有所建樹,要不放下臭架子,在權貴中討一杯羹;要不揭竿而起,另起爐灶。當然,自立門戶也需要本錢,或祖上的政治遺產,或是先依傍他人,到了羽翼豐滿之時,再取而代之;或裝神弄鬼,招搖矇騙,蒙蔽一幫信徒、愚民莽夫;或搜尋帝皇之遺胄,或網羅先賢之遺脈,依靠別人的威望,做自己的勾當;或乾脆找一個傀儡,用金鍍一下,來個華麗轉身;或直接認一個名人做祖宗,或稱自己是某某大仙轉世。諸如此類,林林總總。大凡為謀一己之私利,在亂世中渾水摸魚,或迫於世事,不得已而為之,也實屬無奈之舉。只要在總體上,做一點有益的事,就算是仁義了。只要老百姓受益,就不必拘泥於禮法,特別是在亂世中,禮法,就是害人的陷阱,經常損人害己,耽誤大事。許多惡人,就是利用他人的禮法,取得事業上的成功。別人的放棄,就是自己的機會;別人的循規蹈矩,就是自己功成名就的墊腳石。成功以後,就掌握了發言權,誰還敢說半個“不”字?有本事你來啊。看來,在亂世中,講究仁義和禮法,只會害了更多的人。不害人,會讓更多的人被害;不殺人,會讓更多的人被殺。歷史本身就這麼殘酷和可笑。不仁不義,在歷史上算什麼?誰拯救了歷史,誰就是仁義,誰就是大仁大義。以暴制暴,是歷史的必然。沒有不流血的戰爭,沒有共同的仁義。在所有人渴求別人給自己仁義的時候,自己給別人什麼了。誰能給所有的人以仁義?恐怕連聖人也不行。一不留神,仁義就會“被”假仁假義,就會“被”不仁不義。
曹操被稱為“英雄”也好,“奸雄”也罷。曹操就是他自己,別人的看法,改變不了他所開創的一個時代。仁義不仁義,只不過是別人的註釋罷了。我想,以曹操的大度,是不會計較這些的。歷史的公道,是因人而異的,沒有絕對的尺寸。
說了這些,並不是我在極力宣揚什麼,或崇拜什麼。我不是追星族,不崇拜任何人,包括我自己。每個人都會有自身的弱點,崇拜什麼,都是一種偏執。該是什麼就是什麼,該怎樣就怎樣;還人物於歷史,正面目於本來,才是公平公正。這,才是我的願望與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