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這還是人嗎？
男人總是比女人堅強，在這種危急時刻，宋大明唯有選擇相信陳風。
他緩緩點點頭，沒再說什麼，扶着已經泣不成聲的老婆周芳走下閣樓。
“走吧，咱們去準備點酒菜，等兩位恩人治好了咱家小琳，再好好吃一頓。”
陳風心神一定，雖說宋琳這種病症實屬罕見，可憑藉自己畢生醫術，世間沒有無法醫治的病症。
只要凝神靜思，全力發揮，這台心臟手術還是有七成的把握。
剩下三層，就看天命了。
看着旁邊神情有些僵硬的莫醫生，陳風從容一笑。
“事不宜遲，咱們開始吧，有勞莫醫生在旁邊協助我，另外中途有什麼需要指正的地方，不妨直說。”
莫醫生咽了咽口水，這恐怕是他從業以來最困難的一台手術了。
他不是傲氣之人，深知這世界上能人輩出，山外更有高山。這陳風看似年輕，不過卻是醫學大牛，能當他的助手，也是一種榮幸啊！
“好，放心吧！”
陳風也相信，這位助手會是最契合的一位。
只見剎那之間，陳風手中數把器皿同時上手，手起刀落，一刀割開了宋琳美麗的肌膚。
皮肉分離之後，裏面的血脈和器官頓時顯露出來，可陳風絲毫沒有遲疑，果斷堅決，手中各式器皿紛飛亂舞，卻是極為合理。
每一處位置要用哪種刀，什麼時機變換器具，都是在那靈光一閃的眨眼之間完成。
眼看着陳風那眼花繚亂，目不暇接的神奇刀法，竟然在這狹小的方寸天地裏面穿梭自如，旁邊的莫醫生驚得張嘴說不出話來。
這還是人嗎？
莫醫生可不是沒見過世面的普通醫生，畢業於醫學名校，之後又在三甲醫院擔任過心臟方面的主任醫師，精通中西醫學，是業內頂尖的人才。
只是後來因為不滿體制內的眾多陰暗面，最終離開了那家大醫院，回到這裏開一家小診所。
從業二十多年，國內外大型的心臟手術交流實踐也參加過多次，卻從未見過陳風如此神技。
更為奇妙的一點，陳風在手術之前，並沒有給宋琳注射安眠或者麻醉的藥品，普通人遭受到利器的割傷，一定疼得哭爹喊娘。可一連串的刀法下來，宋琳的臉上竟然只露出輕微的疼痛之情。
可見陳風技藝何等超群。
神奇？
莫醫生搖搖頭。
應該是恐怖才對。
莫醫生手裏抓着白毛巾，本來是給陳風準備的，可發現到頭來，滿頭大汗的反而是自己。
兩人全神貫注，不敢有分秒懈怠。
莫醫生不停地在旁邊給陳風遞刀，洗刀，兩人在這陰暗的閣樓內，展現出了醫者仁心的無私無畏。
“好了嗎？”
見陳風那織毛衣一樣高頻率動彈的雙手總算停歇了，莫醫生趕緊給他擦擦汗。
三個小時的高度集中，時間到了凌晨三點鐘，陳風臉色昏暗，也有些撐不住了。
畢竟這其中，有莫醫生看不到的東西。
那就是靈力。
陳風在給宋琳體內持續注入了靈力，一來可以加速傷口癒合，二來，減少宋琳的疼痛，第三點最重要要的，就是穩住她的命。
所以陳風的消耗是莫醫生難以預計的。
“行百里者半九十，最後一步就是縫合，但也是難度最大的一關……”
“先生，如果你信得過我，縫合就交給我吧。”
莫醫生雖然驚嘆於陳風的刀法，可心想縫合併不是什麼高難度的技藝，希望能替陳風分擔一點壓力。
陳風已經體力過度透支，但還是咬緊牙關，對莫醫生搖了搖頭。
“幫我打個燈，我有些看不清楚。”
陳風感覺頭昏眼花，加上這裏光線實在不給力。
“好……”
莫醫生再找來一盞書桌枱燈，對準了宋琳的胸口。
只見陳風在險些虛脫的狀態下，縫合手法如同繡花一樣精妙細膩，遊走於傷口之間，將每一毫米的皮肉、血管完美縫合，那叫一個天衣無縫。
莫醫生再一次被陳風的技藝所震撼，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天壤之別。
莫醫生慚愧不已，如果剛才是他來主刀，恐怕宋琳的美胸會留下一生揮之難去的傷疤，對於一個女孩來講，無異於致命的傷害。
以後可能連比基尼泳裝都不敢穿。
可陳風的手法，將來傷口癒合完成，恐怕不會留一絲痕迹。
“先生真是華佗再世，扁鵲重生啊！”
莫醫生眼珠子盯着最後一根絲線縫合完畢，興奮得險些從地上跳起來。
陳風的身體頂不住了，四個小時分秒必爭，精神高度集中，累癱得直接坐在地板上。
而莫醫生則是喜悅地替宋琳擦拭傷口的血跡。
宋大明和周芳準備好飯菜之後，一直關注着樓上的動靜，此時慌忙上來打探情況。
見到莫醫生和陳風臉上都掛着笑容，頓時高興得落下幸福的淚水。
“陳先生，莫醫生，救命之恩，我老宋真的，下半輩子當牛做馬報答你們啊！快起來，飯菜都準備好了，你們肯定都餓壞了吧！先填填肚子。”
宋大明一把將陳風扶起來，兩夫妻熱情無比，拿出好酒好菜犒勞兩位恩人。
莫醫生今天對陳風佩服得五體投地，飯桌上，當即舉起一杯老青島，要好好敬敬陳風。
“先生，我叫莫浩坤，前邊街口的浩坤診所，就是我開的。不知道先生怎麼稱呼？”
陳風也舉起一杯迎上，笑着擺擺手。
“莫醫生，別太客氣，我叫陳風，資歷淺，你還是叫我小陳吧。”
“不敢，不敢！”
莫浩坤彷彿受到了羞辱，這種高人再稱個小字輩，簡直是折煞了他。
“陳先生，在哪家大醫院高就啊？”
莫浩坤這句話，頓時問出了宋大明和周芳的疑問。
醫術這麼高明，又這麼年輕，肯定是哪個大醫院的天才醫生。
甚至，是國外頂級醫院的主治醫師也說不定啊！
因為國內的醫術水平，莫浩坤再了解不過了，很難有陳風這種天才。
誰知道陳風下一句話，直接讓座上三人傻了眼。
“我在盛唐集團當個小保安而已。”
“保安？”
三人面面相覷，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可沉寂了幾秒鐘之後，莫浩坤頓時感嘆。
“保安好啊，保安自在。”
自古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
陳風這是超級大隱了。
慚愧！
莫浩坤想自己當初受到一點點不公平的待遇，就一氣之下離開了大醫院。這些年一直放不下，耿耿於懷。
卻不像這位小兄弟一般洒脫。
莫浩坤吃了點菜，看着陳風那狼吞虎咽，吃得是沒心沒肺，真是羨慕他的超凡脫俗。
一桌的酒菜下肚，陳風和莫浩坤、宋大明三個大男人推杯換盞，一直喝到了天亮。
而周芳顧女心切，一會兒上樓看看安睡的女兒宋琳，一會兒又炒幾個小菜給他們端上，忙前忙后，卻也累得開心。
早晨六點鐘，宋大明和莫浩坤兩人的酒量比不得陳風，他平時只是不喝，喝起來那是千杯不醉。
兩人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陳風則修為深厚，根基牢固，這點酒量緩一緩就舒服了。
瞅瞅時間，天也亮了，差不多該去上班了。
陳風揉揉眼睛，起身向周芳打了個招呼。
“周阿姨，我得去上班了，先走了，改天抽空來看宋琳，有什麼事情隨時打我電話就成。”
周芳看着陳風，慈眉善目的，竟然有一股不舍之情。
“陳老爺…….您是陳正雄，陳老爺嗎？”
周芳深情款款地喊了一句摸不着頭腦的話。
可陳風卻是全身一僵，腳步頓住了。
陳正雄，這是陳風三十年前的名字。
他記得明明跟周芳說，自己是陳正雄的後人啊，怎麼？她會叫自己這個名字？
陳風眼眶瞬間濕潤了，回頭看了一眼周芳，她也鼻酸眼紅，淚水一下子奪眶而出。
“周阿姨，您誤會了，我是陳正雄的後人。”
陳風有些緊張起來，他的身份，並不是不能被人知道，只是，太過嚇人而已。
誰能接受一個長生不死的人？
那不是活見鬼了。
可是周芳淚眼婆娑地看着陳風：“我雖然不敢相信，只是覺得你跟陳老爺長得太像了。但是我剛才看到您的手臂上有一塊傷疤。這是陳老爺特有的傷疤。”
陳風揚起右手，在手臂下方有一道傷疤，很隱蔽。沒錯，這塊紅色的疤痕，像是一道閃電，很奇特，那是另一段掩蓋的血腥歷史。
陳風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一時間有些講不出話。
周芳是經歷過生死的人，她親眼目睹了陳家被滅門，所以她比一般人更能守護秘密。
“我還是叫你小陳吧，我也不會問你任何事情。你救了小琳的命，有什麼想知道的，我也不會再隱瞞你。”
周芳突然把聲音壓低，臉上波瀾起伏地看着陳風。
果然，周芳就是當年陳家的女傭，李樺。
再見故人，陳風也激動無比，默默無言，陳風一把鼻涕一把淚，也是緊緊抱着周芳，隨即深呼吸好幾次，調整好情緒之後，才雙手抓着周芳的手臂：
“周阿姨，快告訴我陳家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被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