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的夜班

人只有每天都有事情做，人生才有意義。這樣的話成為閆妍的口頭彈，王燕耳中的廢話。暫時沒有勇氣把廢話二字脫口而出，僅是不想把洗衣做飯地保姆身份落到實處。標籤不能上身太久，只怕拿不下來。從小到大母親一直在衣食住行方面照顧自己，角色翻轉之後，明白裏面隱含地深明大義，還會把不滿在心中揉搓。

今天是周末，依然是母親的工作日，這是一個什麼體現，只有王燕心中明白。中午把剩下的飯菜做一個炒飯，幾樣菜和飯混合成一個份大雜燴。紅、綠、黃、白、紫點綴在白色的米飯上，有種賞心悅目地視覺感。

享用着食物，翻閱着朋友圈。梓桐小妮子最新狀態讓王燕動容。知道她被錄取，也替她高興了，當看到她在曬錄取通知書的時候，還會有種心酸感，是羨慕？不像。是嫉妒？不能。有點像小草羨慕小蟲能走，老鼠羨慕蝙蝠能飛。接下來的自己是找一個新工作，還是繼續深造。

王燕笑出聲，還沒有離開這裏，就打算離開這裏做什麼。思想有點超前，卻能讓大腦出現久違地新鮮感，心有點不舍和貪戀。

大腦地負重掩蓋住對事物的慾望，把剩下的放在飯盒裏，晚上吃。又是能量不足的一天，但體重不給臉，一直都在只多不少的路上，讓你抓住不對方套路，要出怎樣的牌。身邊的人告訴自己是上夜班的後遺症，王燕心裏不想不承認，睡眠不足導致身體地變化，作為主人怎能不知道。

王強再一次找上門，拿着裝有錢的卡，往女兒手上硬塞。行為、動作、表情散發著帶有威嚴地強制力，這些一股腦地壓在王燕的身上，條件發射支配着大腦，表演的技能覆蓋全身，告訴父親：“我着急上夜班，時間耽擱會遲到。等我下班后再說。”

王燕急匆匆地離開，去追公交車。坐上車后，心頭地石頭暫時放一放。

王強盯着女兒離去的方向很久。沒有稱呼自己為爸和曾經甜軟稱呼為‘啵啵’，這是自己挖的坑，自己跳最合適。自作自受讓世界變得糟糕紊亂，稻草的本身就很容易折斷，就是彎彎也很常見。

王燕緊趕慢趕終於如願在換乘站上做到去站上的班車，省了叫車去站上的銀子，真是可喜可賀。懷着對潘姐還算熟悉地態度，開始這個不是特別忙碌地夜班。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這句常見地話，王燕只想到前者，剛到站上的晴空萬里，夜幕和變臉同時進行，怎能樣人去仔細分辨夜幕上是否掛有月亮和星星。

風雨交加和雷鳴電閃，王燕心中的浮躁掩蓋着害怕地跳動。潘興在父親打電話，問着母親情況。王燕不清楚潘興姐家裏到底發生。聽着潘興不斷地重複這樣的話。

“我會要孩子的。”

“我能要的上孩子的。”

“我會生下一個孩子，讓你當姥爺的。”

“我會讓咱家有第三代的。”

孩子這個出現頻率節節攀升地詞語能讓王燕把內容猜個大概。腦中想到上夜班之前，父親拿着錢對自己的態度，有種一口積血壓心頭，想要吐出，怎麼努力都無法吐出地無奈和彷徨感。

潘興放下電話后，發現王燕就站在不遠地地方，想要感嘆自己對着電話說出的話。有種不敢直視對方眼睛的心虛。“讓你笑話了。”

這句話在王燕聽來有些奇怪，這個和笑話有何關聯。“我是不小心聽到的，你別生氣。明天周日，潘姐如果有事可以先走，我留下來接班。”

心中的事情，註定沒有辦法把表情藏住。“不用了，謝謝你。我家裏是有事情，但不急於一時，我媽住院了，有我爸陪着就好。”

“阿姨沒事吧。”

“腦梗，送醫及時，暫時無礙。就是時刻盼望着自己能當姥姥。而我這個月備孕又失敗了。”

平靜的描述讓面無表情地臉籠罩着一層愁容，潘興讓這裏的空氣都沾染到她的氣息，變得凝重和灰暗。屋內和屋外的雷雨交加，雷鳴電閃相呼應，把壓抑最大限度地發散到這個不大的空間中。

上夜班本不是一件讓人心情愉悅地事情，壓抑把不悅升級，王燕心中有些不理解。想到父母因為自己而組成的二十多年的婚姻，這種不理解更加深，還有一些刻骨和挖肉地痛。大人只為了自己的心中好受，阻擋世人的鄙視，就想要要孩子，並不注意不管孩子，如何面對這個世界，自己想不想來到這個世界，接不接受這樣的生活。

“生孩子有那麼重要嗎？你要順其自然。”話說出口之後，王燕察覺自己很假，根本就不敢把心中的真實想法冒出。

“對於我來說是重要。很重要。真的。”潘興眼睛閃閃發亮，把心中的執念發散到表面中。

王燕看到潘姐新的的一面，自己剛認識她的時候，她也不這樣，將近一年的時間，人的變化怎麼會如此大。

“潘姐，你有些變了。一年前，你只是遺憾自己沒有孩子，卻不能這樣。”

潘興沉默一會兒，開口道；“你都發現了。我變得。我何嘗不知道。清明節的時候，我們去醫院檢查身體，說我們身體沒有毛病，各項指標都正常。我們就想努力要孩子，但一直沒有效果，試管嬰兒的花費太高。如果能正常要孩子，還選擇正常孕育。”

“過幾天，也許就有好消息。”

“我昨天晚上剛剛用驗孕棒測了，沒有懷孕。因為這件事，家裏總吵架，老人之間吵，我們之間吵，我們和老人吵。我們之間的感情也越來越淡。當年的愛和甜蜜感到現在省不了多少，只是我們之間習慣彼此，不想再改變，嫌麻煩。”

王燕想到逝去地初戀，想到蘇鵬和田園幸福的生活，滿懷地希望迎接着第三代。自己曾經也在習慣中不想改變，但對方的心思，你摸不到邊。在更吸引的出現之後，改變就不嫌棄麻煩。“你會心想事成的。”

“但願。”

－－－－－－題外話－－－－－－

作者的話：生活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