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和殺牲口一樣
在侯家集上空飛過的日本飛機，不知是怎樣的想的，又飛了回來，並且對着這人口密集的集市掃射起來，機關炮的子彈有一紮來長，打在地上掀起一陣塵土，打在人身上，當場就是一個血窟窿，趙全東就看見不遠處一個人被機關炮的打斷了大腿，那個人就那樣捂着被打斷的大腿倒在那裏，可是沒有人去幫他，大家都忙着逃命，整個侯家集亂作一團。人們擁擠着喧鬧着四散奔逃，趙全東三人也急忙隨着人群向自己村子的方向跑去。
好在那日本飛機打了一陣之後就意興闌珊的飛走了，才沒有給侯家集造成毀滅性的打擊，往東北方向逃跑的人群以更快的速度跑了回來，跟對他們而來的是一陣陣稀稀拉拉的槍聲，在槍聲後面是一群散亂的鬼子兵，顯然他們這樣沒有一點隊形的推進是信心爆滿的表現，在不久前一個班的步兵就攻下了這裏的縣城，縣長帶着他的姨太太和金銀珠寶匆匆忙忙的逃跑了，現在這群鬼子面前已經沒有了任何力量的阻擋，聽說侯家集是附近一個繁榮的集市，這幫鬼子就掃蕩而來。
趙全東三人跑在回家的路上，身邊不時有逃難的人被流彈擊中倒地，可現在還顧得了誰呢，大牛推着他的小木車跑在最後。
“大牛快把車扔了，不快點跑，你想死啊！”趙全東聲嘶力竭的對大牛喊着。
大牛猶豫了一下，才把車扔到一邊，邁開大步跑了起來，本就壯碩的他，很快就追上了趙全東。一個多小時的路，三個人不到半小時就跑了回來，遠遠的就聽見村子這邊有槍聲，還沒等進村子就看見幾乎人家的房子着了火，趙全東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沒從趙老爺家那邊進村，趙全東領着大牛和大頭繞了一圈，從自己家的方向進村，很多的村裡人也從這邊往村子外邊的樹林裏跑，趙全東也顧不上和他們說話，一心想回家看看家裏是不是安全。
發現趙春英的那兩個鬼子並沒有大呼小叫，也沒有開槍，就這麼滿臉淫笑的追了過來，心裏想着，這麼美麗的花姑娘要是被軍曹看見了肯定沒他們的份，弄不好還要交給少佐閣下，那他們這樣兩個二等兵就更沒希望了，所以他們兩就自己追了過來。
趙富良聽見女兒的喊話，心裏就咯噔一下，這回來的當兵的果然和以前不一樣，連趙老爺也發把他們打發走，他還不知道趙老爺已經死在這些小鬼子的槍口之下了。
趕忙把女兒和老伴拉進屋，隨手插上房門，一家人躲在房子裏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祈禱菩薩保佑那些當兵的拿些東西就放過自己一家人。接下來的砸門聲粉碎了他們不切實際的的幻想。
“花姑娘大大的好，快點給皇軍開門。共建大東亞共榮！”兩個小鬼子一邊用槍托砸門，一邊用硬的中國話向屋裏裏面的人喊話。
聽着外面禽獸一樣的叫聲，趙春英嚇得小臉發白，用手抱着膝蓋，躲在炕頭上哆嗦個不停。
趙老漢一聽這些禽獸的話，就知道這事沒法善了了，隨手抄起一把做木匠活的錛子，緊緊的攥在手裏，如果有人想傷害自己的閨女就和他拚命。
母親也不知如何是好，把家裏的桌子搬過來擋在門后，又去安慰女兒。
簡單的農家木門顯然擋不住兩個精蟲上腦的日本兵，很快就被他們給踹開了，還沒等準備拚命的趙富良上前，就被兩個日本兵中一個稍微高瘦一點的傢伙一槍托打在頭上，暈倒在地。
兩個日本兵一個撲向了趙春英，一個撲向的她的母親，母親和女兒都在劇烈的反抗者，可是她們的力量不足以使她們逃脫魔掌，倒在地上的趙富良聽着妻子和女兒的哭聲不知道從哪湧出一股子力氣，有些昏沉沉的站了起來，閉着眼用力的對着壓在女兒升上的畜生就是一下子，這一下打的挺實，可是沒打到頭，打在了肩膀上，鮮血從哪個畜生的肩膀上噴了出來，濺了趙春英一臉，嚇得她尖叫着大哭起來。
另一個鬼子兵也放開母親，抄起步槍就來捅趙富良，被打中的鬼子也拿起槍向趙富良逼來，憑着一時的血氣之勇，趙富良也和兩個鬼子支撐了一會，但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村木匠怎麼回是兩個訓練有素的強盜的對手，很快他就傷痕纍纍，胳膊上大腿上被刺了好幾個大口子，這還是兩個鬼子怕引來同夥沒有開槍的原因，要不趙老漢早就被打死了。
一個不留神，高瘦鬼子的刺刀狠狠的扎進了趙富良的腰眼，另一個鬼子也是一刀刺來，滿嘴血沫的趙富良用兩隻手用力的抓住了那兩隻步槍，嘴裏還含含糊糊的對女兒和妻子喊着：“快跑，快跑。”可是嚇傻了的女兒只是看着被刺刀刺中的父親，大哭不止，哪還有逃跑的力氣。
母親抄起她做針線活的剪刀，照着那個受傷的鬼子就是一刀，希望自己能扎死一個強盜，好讓女兒逃生，不過雖然剪刀刺中了他，但是造成的傷害並不大，那個鬼子一腳將母親踢開，母親又爬了過來，抱住那個鬼子的腿，對女兒喊道：“英子，從窗戶跑，快跑。”
此時的趙春英才反應過來，打開窗子就跳了出去，兩個鬼子一看她要跑，就像去追趕，無奈已經沒有呼吸的趙富良還死死的抓着他們槍，母親也在地上抱住兩個人腿不鬆開，氣的兩個鬼子哇哇亂叫，越發兇狠殘暴。一對中國農村的老夫妻，為了保護自己的女兒竟如此勇敢。他們前些天打下那座縣城的時候都沒受過傷。
剛剛從窗戶跳出來的趙春英還沒等跑出院子，迎面就看見了從外邊跑回來得趙全東，一把抱住哥哥，撲進他的懷裏，哭道：“哥，爹被人用刀扎了，就在屋裏，你快去救救爹！”
趙全東一聽當時就急了，也顧不得安撫小妹，把她推給大頭照顧，幾個箭步就衝進了屋子，大牛也跟了過去。一進屋趙全東就看見兩個鬼子用刺刀一下一下的扎着已經倒在血泊里的父親，母親也被打暈在一邊。趙全東二話不說就撲了上去狠狠的掐住了一個鬼子的脖子。
大牛也把另一個鬼子撲倒在地，兩個鬼子和趙全東他們在地上扭打起來，趙全東仗着一股子熱血就是掐住那個已經受了傷的鬼子的脖子，不管他怎樣反抗也不鬆手，那個鬼子劇烈的掙扎着，拳頭打在趙全東臉上，腿也亂踹一個勁，不過趙全東此時已經感覺不到一點疼痛了，心裏想的就是掐死這個鬼子。
大牛身高力大，對付起那個鬼子本來因該更容易的，可是事實卻不是這樣，鬼子兵顯然經過了訓練，不是大牛這樣只有蠻力氣得鄉下農民能應付的了的，雖然大牛也很想把鬼子弄死，給東子他爹報仇，可還是弄不過那個鬼子，漸漸處於下風。
其實此刻趙全東已經掐死了那個鬼子，可他自己並不知道，還在用了的掐着他的脖子；而那個和大牛撕打的鬼子，正想伸手去夠趙全東母親掉在地上的剪子，就在這時大頭領着大黃進來了，從懷裏摸出那把刺刀照着那個小鬼子的后腰就是幾刀，捅死了那個鬼子，大牛顯然有點不相信發育的不怎麼理想，說話磕磕巴巴的大頭，殺了一個自己都打不過的鬼子，喘着粗氣，直愣愣的看着大頭。大頭看了一眼手裏沾滿血跡的刺刀，把刺刀在那鬼子身上蹭了兩下，對大牛說道：“我爹說過殺人和殺牲口一樣，尤其是畜生一樣的人。”
“哥，又來了一個鬼子。”趙春英把那些強盜稱作鬼子還是剛才從大頭那聽來的。
趙全東此刻已經清醒不少了，放下手裏鬼子的屍體，正在呼喚他被打暈的母親，聽見了小妹的話，就示意大頭和大牛把門關上，趙春英也趕緊的捂住了嘴巴。
這個鬼子兵一腳踹開了房門，一眼就看見了，幾個年輕的中國農民還有地上兩個同伴的屍體，下意識的就想開槍，可等他剛把槍舉起來，早已經準備好的大黃一下子就咬住了他的手腕。那個鬼子一疼，一槍打在了房樑上，趙全東和大頭衝過來把他絆倒在地，大牛為了彌補他剛才的丟人表現，伸手抄起了趙全東家的鹹菜缸，一下子就把那個鬼子的腦袋砸了個粉碎，白花花的腦漿弄得到處都是。
趙全東尋思着剛才的一聲槍響一定會引來更多的鬼子，於是背起暈倒在地上的母親，就招呼幾人也去村外的那邊小樹林，然後上山躲一躲，大牛背起了趙富良的屍體。大頭在最後從幾個鬼子身上拿下那三桿步槍和他們的裝備袋，幾個人跟着村子裏其他逃難的村民向小樹林跑去。大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