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除追兵 伊賀忍盜信
()商縣縣府。段飛和郭嘉正在聽百地丹波的回報，段飛笑道：“奉孝這一計移花接木，定可讓郭汜韓遂互相攻伐，為我等南下爭取時間。”郭嘉道：“現在就等馬孟起的回報了。”
門外孫瑜稟報：“報！主公，馬超將軍在外求見。”段飛笑道：“說來就來。快請進來。”馬超右手挎着一個羌族的羊角頭盔，進來躬身道：“末將幸不辱命，親眼看見郭汜的偵查騎兵將姜勇抓獲，帶入?塢。”段飛道：“孟起辛苦了。若非你這等超凡騎術，旁人也無法引得郭汜的偵查騎過來。快去用晚飯，軍師還有事要拜託你。”馬超告退。――原來郭嘉的計謀是，騙取程銀的信任，以為安全的離開。卻偷偷命百地丹波帶領伊賀忍在半路調換了竹簡。並且安排馬超假扮程銀的部下姜勇，一路引誘郭汜的偵查騎兵過來追捕姜勇。一旦郭汜獲得了信件，必定以為信中所說，程銀劫持了天子，正要帶領天子回營之事為真。如此一來，兩軍互相攻伐之下，再無人惦記段飛。
郭嘉道：“如今郭汜定然以為韓遂拿住了天子，主公現在可依計行事。”段飛點點頭，示意孫瑜押着程銀一同來到縣城外韓遂的五千騎兵營地。
見到主將歸來，不少士兵都站了起來。孫瑜和趙雲死死地守着程銀，使他不敢輕舉妄動。段飛微微一笑，走入人群中大聲喊道：“眾位將士！我與程銀將軍的誤會已經解開，韓遂大人也有書信在此，言明不再相攻。與眾位相聚幾日，雖不曾有好酒好肉，卻也不曾區別對待各位。等用過了飯，便與程銀將軍一同離開。”
說完，轉身看了看程銀，笑道：“程將軍，你可以回去了。”程銀感覺一松，就看見段飛從身邊走過，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從士兵中走出兩個高大的身影，同時喊道：“兄弟們，就此別過了！”正是太史慈和甘寧兩個打入敵人內部的“間諜”。兩人的出現，終於讓木然的眾士兵清醒過來。幾日來，這兩個段飛的將軍與自己同吃同住，顯露武藝，身上的那種豪邁的個性已經征服了不少將士。最難得的是，這兩位將軍絲毫沒有架子，每日就談論些南面的趣事，偶爾也會教上大家幾招。而韓遂對於部下的管束多是以嚴厲為主，因為韓遂認為羌人好鬥，難以約束。
聽得二將告辭，不少將士叫出聲來：“甘將軍、太史將軍。”
段飛暗自朝二人豎起了大拇指，大聲說道：“各位勇士！你們當中，如果有人願意跟隨我！就請出列！不過我有三不收！一，家中有父母者不收，因為你們的父母還需要你們贍養；二、家中有妻兒者不收，因為你的妻兒還期盼你們回去；三、欺壓百姓者不收，因為百姓就是我段飛的衣食父母！”
說完，場中靜悄悄的沒有聲音。程銀正在暗自歡喜，嘲笑道：“段飛大人，你想招攬我的士兵嗎？怎麼好像計謀不管用啊？”話音剛落，身後人馬一陣騷動，不少將士跑出來說道：
“甘將軍！我願追隨您！”
“太史慈將軍！請收下我！”
“段飛大人！我孤身一人，讓我跟着你。”
程銀驚訝的回頭，看着一隊隊的士兵從本陣中跑出，跪倒在段飛等人面前。程銀大怒道：“混賬作死的東西！你們就不怕州牧大人的刑罰嗎！”段飛道：“程銀！我對你可謂仁至義盡，你不要不識好歹！”程銀道：“你如此明目張胆的搜羅我的部下，還開口閉口仁至義盡？兒郎們！拿起武器！和他們拼了！”
段飛哈哈大笑，忽然間營地周圍不知何時出現了大群人馬，每人一個火把將營地照得燈火通明。為首一人乃是眾韓遂軍十分熟悉的――馬超！只聽馬超大聲喝道：“韓遂背信棄義，擒拿我父親。如此行徑！值得你們託付嗎！”眾將士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段飛對程銀說道：“程銀！帶着你的兵馬離開！我保證不動你分毫！”程銀看着毫無戰意的部下，頹然的垂下手，說道：“你贏了。”段飛微微一笑，心裏終於鬆了口氣。――自己貿然上前招攬敵人士兵，這本來不是計劃之中的事。只是自己一時衝動。還好有郭嘉安排的伏兵，讓一觸即發的戰鬥消失與無形。
段飛吩咐馬超押送着程銀離開，臨走時，段飛將一架馬車拉了過來，交給程銀。解釋道：“這是天子離開長安時的車駕。聽聞程將軍要走，天子將此車賜給你家主公，作為他攻打長安的獎賞。希望韓遂大人好生經營并州，勿要以天子為念。”
程銀吩咐四騎拖着馬車，向北離開。眼見一切事宜都安排妥當，段飛終於放下心來。郭嘉湊過來說道：“主公為何不要馬壽成的兵馬，卻偏偏費盡心力招攬得這幾百叛兵？”段飛答道：“我只是覺得當時有機會，沒想到會讓程銀一下子這麼反感。”郭嘉道：“此事其實兇險至極。若非有幾位猛將的氣勢鎮壓全場，一旦激起程銀兵變，恐怕我等實力要大打折扣。”段飛認錯道：“軍師的話我記住了。以後一定不再貿然行事。”郭嘉道：“主公聰慧，有自己的想法是正常之事，只是凡事都有後果，嘉只是希望主公在做事時多考慮後果。不過這機謀本就不是一成不變的事，臨機而斷，當斷不斷就會落得和袁紹一樣的下場。”
段飛笑道：“你看，做個主公都這麼難，要是。。。。。。”段飛突然停住，將要說的話咽了下去。郭嘉狡黠地朝段飛眨眼睛，笑道：“主公可要慎言哦。”
段飛笑道：“知道了。奉孝，你與天子陛下溝通得如何了？”郭嘉道：“陛下已經在勸說公卿們動身，連夜趕路。嘉一直有一事不明，為何主公要故意激怒公卿。以主公的手段，其實完全可以與他們和睦相處。”
段飛道：“奉孝，你說得對，我是故意將局面弄成今天這個樣子的。因為，我需要敵人來磨礪我。若是在朝廷之中，百姓之中沒有任何反對我的聲音，我就算犯了錯誤，也不會想到改正。只有將這群會說不會做的公卿們，擺在我的對立面，讓他們仇恨我，那我的一言一行都會被他們關注，被他們放大。明白了嗎？”郭嘉看着段飛，半響才說道：“主公對於人性的把握，實乃非常之人。”
當夜，段飛拔寨離開，進入上庸境內。伊賀忍者被最大限度的使用，做為四千多騎兵的耳目，不斷的擴散到四周。連百地丹波和道順都被派出去，親自探路。
而北面的郭汜也得到探馬的報告：“報！南面有一彪騎兵正沿大路向北而行。旗號上乃是韓遂手下將軍程銀。在後軍中還有一架馬車。”
“馬車？可是比尋常車駕要大出一倍的馬車？有而且有紅黑二色裝點過的？”
“夜色太深，無法分辨顏色。不過車駕卻是比尋常的馬車要大。”
“錯不了。這正是天子從長安出逃時的車駕。來人！清點兩萬精騎，連夜出發！”
等到天明時分，程銀也得到探馬的回報：“報！北面?塢方向過來一大隊騎兵。旗號上乃是郭汜親自領兵。據此不足三十里。”
“郭汜！？”程銀心下納悶：“為何他會出現在此？來人！”程銀下令道：“立即飛馬去向主公求援！”程銀仔細計算着路程，覺得逃出的希望不大。於是下令軍隊在開闊處待命，以逸待勞迎擊郭汜軍。
兩軍對圓，郭汜當先而出，喝問道：“逆賊程銀！為何以下犯上！劫持天子！”程銀被問蒙了，根本不知道郭汜為何有這麼一說。郭汜見對面無人答話，心下更加肯定天子就在那裏。繼續喝問：“逆賊！交出天子，我或許饒你不死！”程銀回過神來，答話道：“狗賊！爾等囚禁天子，禍亂朝廷！有何面目在此狂吠！”
郭汜拍馬上前，喝道：“逆賊！敢出陣否！”程銀出陣罵道：“狗賊休得猖狂！看我程銀來取你性命！”
兩人身後同時爆發出震天喊聲，氣勢一起，雙雙策馬衝鋒。程銀使刀，郭汜使槍，刀槍相交，雙方一閃而過。這第一回合乃是試探力氣，郭汜已經知道自己力氣遠在程銀之上。加上對韓遂軍的不敗戰績，心中勝券在握。立馬哈哈笑道：“看某二十會合內擒你！”程銀本是好勇鬥狠之人，被激發了血性，怒道：“光耍嘴皮子可是贏不了我的！再來！”
二將再度交手，走馬而戰。郭汜非是口出狂言，只是三個回合，便刺破了程銀的鎧甲。程銀知道不敵，拚命甩了兩刀，逼開郭汜，拍馬就走。郭汜喝道：“逆賊哪裏逃！”程銀卻不是往自己的陣中跑，而是帶着郭汜在陣前繞着圈子。郭汜騎術雖精，一時間卻也追趕不上程銀。二人就在陣前來回奔馳。
郭汜軍中爆發出一陣歡呼：“大將軍郭汜必勝！”士氣高漲！
眼見郭汜越逼越近，程銀又想故技重施，急轉馬頭甩開郭汜。郭汜早有準備，看見程銀向右猛拉馬韁，自己也用力夾着馬腹跳了起來。一下子郭汜的長槍刺在對手的馬臀上，帶出長長的血絲。
馬匹吃痛，長嘶一聲將程銀甩在地上。程銀落地后，立即滾開兩圈，再站起來橫刀對着郭汜。郭汜的士兵叫得更歡，同時發出“呼呼”的聲音，並且以兵器頓地，給敵人壓力。郭汜正要揮軍向前，突然自己軍中傳出急促的鳴金聲。郭汜軍中一下子漲起來的士氣，被驟然間澆滅。
郭汜大怒，顧不得前面的程銀，回馬怒氣沖沖地馳回本陣，喝問道：“何人鳴金！”手下一名親信仔細地答道：“主公，有探馬來報，韓遂營中有援軍出擊，距離我軍不過二十里。因此鳴金。”
郭汜明白輕重緩急，看了一眼身後的程銀軍，恨恨地嘆了一口氣，下令道：“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