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闖敵陣 誰敢犯龍威
()穿過一條街，趙雲胯下黑龍突然悲嘶一聲，向右邊倒下。趙雲閃身而下，才發現黑龍身後一路過來，血跡斑斑。原來在剛才那一次衝撞之中，黑龍的右後腿被劃開了一條大大的口子，深可見骨。一路支撐着過來，終於支持不住，頹然倒地。
倒在地上的黑龍大口地喘着氣，趙雲輕輕撫摸着它的鬃毛，如同安慰一個戰友一般呢喃道：“接下來的路，只有我一個人了。”黑龍通人性，似乎聽懂了趙雲的話，掙扎着想站起來，伸長着脖子，前蹄在地上使勁划拉着。無奈後腿無力，終究站不起來。
趙雲取下馬背上的兩個箭壺，拍了拍黑龍的臉，說道：“我走了。希望你有機會活下來。”
望着主人慢慢離開的背影，黑龍眼中滑落兩行清淚。長嘶一聲后，重重地倒在地上。
趙雲不忍回頭，慢慢地由走變為跑。轉過三個街口，終於在正對西門的大街上，趕上了李?的大軍。
趙雲遠遠地看見西門上的“段”字大旗，心中頓覺溫暖。
也許是將步軍全數調走，用於攻打城。李?的中軍似乎都是騎兵，黑壓壓的一片，將整條大街堵得水泄不通。街道兩邊的民宅時不時傳出哭喊聲，那是李?放縱手下在禍害百姓。
趙雲從懷中摸出一個布袋，裏面尚有十來顆綠色的小球。凝神傾聽了一會，趙雲縱身躍入旁邊的院子中。
院落里一片狼藉，大門四開，到處都是血跡。門廊下躺着兩個**的女性屍體，院中的一棵樹上還吊著一具屍體，輕輕擺動。趙雲心中罵了一聲：“禽獸！”悄悄地鑽到院子的對角，側耳傾聽。
隔壁院子之中似乎也遭了劫難，趙雲確定外面無人之後，又翻了過去。就這樣，沿着這條長街一直翻了四戶人家，終於聽見了隔壁的哭喊聲和姦笑聲。此時，距離李?的中軍只有百步之遙。趙雲勾在牆頭朝隔壁院子裏看，裏面有一人正半蹲在院子中**一個婦人，旁邊除了幾具屍體，還有兩個孩童被兩個士兵抓着，口中哭喊着：“娘！娘！”
趙雲看得怒火中燒，半卧在牆頭，連珠三箭就射了過去。
院子當中三人毫無察覺，頭一歪就倒在地上。兩個小孩掙脫了約束，立即撲在婦人身上大聲哭喊起來。正在這時，大門被踢開，一個西涼兵罵罵咧咧地走進來：“王鷹，你們三個真無聊。這小孩子吵鬧得凶，煩死了。”忽然發覺自己的士兵都躺在地上紋絲不動，頓時便要大喊。
“?！”的一聲響，一隻羽箭從其喉嚨穿過，讓他從此再也不能出聲。
趙雲從牆上翻身而下，走到婦人前面探探鼻息，發現婦人早已死去。趙雲心頭一陣難受，提槍一刺，將旁邊那個**下身的死人頭刺得無影無蹤。兩個孩子驚恐地看着趙雲，張大着嘴，卻哭不出聲音。
趙雲把每個屍體身上背的乾糧取下來。做完這一切，趙雲將乾糧丟給兩個孩子，沖他們說道：“找個地方躲起來，不要出聲。”
年紀稍大的孩子接着乾糧，看了趙雲一眼，便拉起弟弟朝後院跑去。
趙雲走出院落，關上門。耳邊響起了一陣陣的馬蹄聲。六人六騎將其團團圍住，為首一名什長喝問道：“什麼人敢傷我兄弟！報上姓名！”趙雲沉聲喝道：“常山趙子龍！”說罷，衝過去長槍連刺，一下子刺死兩人。其餘四人立即挺槍來殺，趙雲翻身上馬，一人獨戰四人。憑藉著龍膽的鋒利，不出十回合就將四個嘍?斬落馬下。
本以為六人殺一人是輕鬆的事，正在後隊看熱鬧的伯長見到六人被利落地殺死，心頭大震，立即叫來親兵吩咐道：“馬上去稟報都伯大人，后軍有敵將闖營。”
趙雲本來想驅趕着馬匹衝擊敵陣，不過西涼軍馬還未配置馬鐙，趙雲不易操控，只得騎着一匹馬，朝敵軍衝去。
那伯長見到白袍將居然一個人也敢沖陣，心中奇怪，當即下令道：“一個人也來送死！兄弟們！投槍！”
不過趙雲早有準備，當年孫堅父子吃過西涼騎兵投槍的威力，此次北上，還特意向段飛提出來過。眼見敵軍拿出長槍，趙雲便立即棄馬，跳到旁邊的房頂上，再跳入旁邊的民宅中。
西涼騎第一輪攻擊便落空，那伯長也非膽怯之人，當即下令道：“他沒了馬匹，插翅難飛！立即包圍整個院落！”近百騎就這麼散開，將宅第包圍。
“破牆！攻門！”伯長下令道。
西涼騎兵長槍比一般的粗重，可用來攻城。對於民宅的院牆自然不在話下，只消幾次穿刺，院牆就會碎散倒塌。
然而，趙雲卻是藝高人膽大。一反常理從西面的牆上跳了出去，將自己整個暴露在空中。身下的西涼騎兵反應也不慢，四五枝長槍立即就刺了上來。趙雲棄槍用劍，叮叮噹噹將長槍削落一地。
落在馬背上，又借力一跳，跳入隔壁的房頂上，順手還殺死了前面的一個騎兵。由於房屋之間的巷道甚窄，剛剛能容一匹馬轉身，一時間，這群西涼騎兵只能眼睜睜看着趙雲離開。
待將事情稟報給都伯，那都伯當即下令道：“此人定是敵軍大將！傳令下去，隨意向周圍民居內投槍！我就不信他真有翅膀能飛出去。”伯長急道：“大人，周圍民宅之中還有我們的兄弟啊。”都伯瞪着伯長道：“不管了！如果被此人闖到大司馬的飛熊軍中，你我都要被革職問罪！”伯長聞言，不敢再辯駁。
當命令傳達之後，趙雲無法再從民宅中尋求前進的路。趙雲從懷中摸出那十幾顆“煙霧彈”，大喝一聲，沖入騎兵之中。
“嘭！”騎兵之中散開一朵白色的煙霧，趙雲借勢殺入馬群中，將兩顆小綠球塞入兩匹馬的鼻孔里。兩匹馬被鼻孔中的煙霧一刺激，如同發了狂，睜大着血紅的眼球，在馬群中又咬又跳。還不等西涼騎兵反應過來，趙雲又將另外三顆綠球塞入三匹馬鼻孔中，然後躲在一旁打出另一顆小球，煙霧瀰漫，令人窒息。
霎時間，這幾百人的騎兵隊頓時大亂，在狹窄的街道里來回踐踏。將士的喝罵聲，馬嘶聲，哭喊聲，各種聲音夾在一起。而趙雲則奪了一匹馬，飛舞着龍膽槍向前衝殺而去。
後面的異常引起了李?的注意，也引起了西城指揮的段飛的注意。
“這白色煙霧看起來十分眼熟。百地丹波！”段飛將望遠鏡遞給百地丹波，問道：“這是不是你們伊賀的霧隱術？”百地丹波只一眼，便肯定地答道：“肯定是。”段飛道：“沒錯了。這是子龍回來了。百地丹波，先去告訴子義和伯符，讓他們帶兩百騎兵去接應子龍，然後馬上去將果心居士和道順撤下來，等子龍一回來就走！”
“諾！”
再說子龍單槍匹馬，奮力沖向李?的帥旗。一路衝殺，慢慢地壓力越來越大。伊賀的煙霧彈也全部用完，身體也感覺有些疲憊。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由於趙雲已經衝進了李?的精銳飛熊軍陣中，因為害怕誤傷自己人，沒有人再用投槍。而西涼騎兵除了一些將領之外，很少人
會攜帶弓箭。
“趙子龍！”趙雲在衝殺之中，突然聽見敵陣中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身後忽然生風，一人一騎衝上來，暴喝道：“看刀！”趙雲回槍向後一倒，橫掃了自己右手的一大片敵人，倒在馬背上才看清來人：飛熊軍統領李蒙！
李蒙知道趙雲兵器鋒利，不敢和其硬拼，改力劈為橫掃，衝著趙雲坐下戰馬就砍了過去。趙雲姿勢不變，一扭腰，槍身旋轉着沖向李蒙面門，后發但先至。李蒙向後一倒，雙手舉刀，將趙雲的攻勢彈開。
趙雲手腕用力，將槍頭壓下一拖，李蒙的刀柄又斷成兩截，胯下良駒也慘遭破頭之死。
趙雲翻身從馬右側滾下，閃開左邊的幾把長槍，從馬腹下向左邊鑽出，同時連接刺死兩人。李蒙落馬後，奪過旁邊親兵的砍刀，大喊道：“你們讓開！我來戰他！”
趙雲的也失去了戰馬，轉過身來盯着李蒙，耳朵和身體卻感受着四周的危險。李蒙大喝道：“你我來步戰！”說罷，快步跑起來，高高舉着砍刀向趙雲衝來。
趙雲將長槍橫靠在腰間，李蒙的動作在他的眼中如同慢動作一般。只是輕輕側身挪開一步，然後將長槍向上頂着。李蒙就自己撲在了長槍上。
趙雲將手一松，李蒙的屍體透着龍膽槍倒下。趙雲抓住長槍，又橫在腰間，沉聲道：“還有誰？”眾騎兵不敢出聲。
趙雲趁勢一步步向前慢慢走，眾騎兵被氣勢壓得慢慢後退。忽然，一匹戰馬受不了壓力長身嘶叫起來，打破了眾人的恐懼。飛熊軍的五騎策馬向趙雲衝鋒過來。
趙雲看準了兩馬之間的空隙，大喝一聲：“死！”雙手抓住龍膽的尾部，用力一掃，五騎連人帶馬被斬成兩截，天空中如同下了血雨，將白袍的趙雲澆成血人。
趙雲一抹臉，橫槍喝道：“還有誰？”身後幾十騎兵發力向趙雲衝出。趙雲持槍在馬群中奮力旋轉了幾圈，然後跳在空中環身一掃，落地后又是挑刺，劈砍。一次衝鋒后，趙雲身後再無活物。
趙雲拖着長槍，一步步走回來，繼續吼道：“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