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撮合吳疆和周冀

吳疆和董肖坐一起吃飯，看着周冀也到了食堂。吳疆便故意問董肖：“一會打球不？”

董肖只顧吃飯，頭都沒抬：“打你頭啊，不要夜自習？”

吳疆呵呵笑了兩下。董肖抬起頭，看着吳疆。

吳疆便說：“不打就算了，反正又不是我騙人家的。”說著用眼光看向了周冀那邊。

董肖說：“我無所謂，要說騙，也是我倆一起騙的。你說，要是人家知道了我倆騙她，她會怎麼想？”

吳疆急了：“快點吃，吃完去拿球。”

董肖笑了：“那也沒排球，有人說只喜歡打排球。”

吳疆更急了：“你不會借個籃球啊，是不是怕我等會打爆你？”

吳疆經過幾次試探，基本確定董肖對周冀沒那個意思，所以在董肖面前也就不再隱瞞，倒是把自己對周冀的心思，完全在董肖面前表露了，這也讓董肖下了決心，自己不能對周冀有任何想法了，並想着，一定要撮合吳疆和周冀。

於是倆人趕緊吃完，董肖去隔壁宿舍借了個籃球，還叫了四個同學，一起來到了籃球場。

吳疆心想，搞這麼大陣勢，不虧是班長，組織能力真不是蓋的。於是誇了一句董肖：“真有大哥風範。”

董肖笑了：“終於認我哥啦？”

吳疆也沒心思多說，只想着一會周冀去教室路過這裏，讓她看到自己真的在打球就行，便隨口回了一句：“認就認啦，沒啥稀罕的。”

於是六個人，分成三個一組，進行半場對抗賽。董肖的球打的很好，吳疆從小練過，平時也打，所以打的也很好，倆人這一組，從一開始就佔據了上風。

兩個帥哥第一次打球，吸引了很多路過的同學。吳疆的心思也沒全在球上，眼睛不時地看向路邊。

董肖倒是不時提醒：“看球，還沒來。”

吳疆看到了秦芹和幾個女生來了，那手拍的。吳疆輕聲地和董肖說了聲：“鐵粉芹來了，你的。”

董肖不屑：“切，管好自己的球，好好表現。”

隨着節奏加快，吳疆還真的投入了比賽。剛和董肖一個配合，一記漂亮的三分，場邊響起了喝彩聲。

吳疆舉手和董肖一個擊掌，董肖順勢一拉，吳疆沒站穩，一個趔趄，倒向董肖，董肖身子一挺，吳疆趴在了董肖肩膀上，董肖順勢用手扶住吳疆的腰，看起來幾乎是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吳疆抬頭，看到了周冀，正和幾個女生站在場邊看着。

吳疆大驚，一把推開董肖，用力似乎大了，董肖往後退了三四步才站穩，差點就和場邊的女生撞上，董肖沒理會身後女生的驚叫，一臉茫然看着吳疆。

董肖看到了吳疆直視的方向在自己身後，於是轉身，看到了周冀她們。董肖明白了吳疆剛才的用力一推，原來是怕周冀看到，馬上一臉笑意：“哇，這麼多美女啦啦隊。”邊說邊對着自己這組的同學喊：“發球。”

吳疆回過神來，繼續打球，但心思卻無法集中。想到和董肖拉着手出教室被周冀看到，剛才和董肖那個貌似的擁抱又被周冀看到，本來在移動防守的吳疆一下子停住了，左側身子被正快速運球上籃的對方同學撞個結實。

被撞的剎那間，吳疆反應過來，倒地時，本能地用右手着地，撐了一下，然後倒在場上。隨着女同學的驚叫，場上幾個同學都圍了過來。

吳疆已經坐起，手掌心着地時擦破了。董肖蹲下，看了一下吳疆，然後扳着吳疆的手腕搖了搖，一看沒事，立馬站了起來，對着那個撞吳疆的同學一聲大吼：“打球還是打架呢？”

吳疆知道自己只是擦破了皮，但想到剛才被撞倒的狼狽樣子，一定被周冀看到了，心裏也正窩火，一看董肖在對同學大吼，擔心這貨要和人打架，便衝著董肖也是一聲大吼：“吼什麼，又不是故意的。”

吳疆也沒想到自己聲音這麼大，不說董肖回頭一臉不解看着吳疆，就連邊上的女生也被嚇着了，幾個女生趕緊走開了。

吳疆看到周冀一直緊張地看着場上，馬上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趕緊自己打圓場，邊做了個擴胸拉伸邊說：“沒事了，今天收兵吧。”

然後大家散場，周冀她們也走了。董肖沒走，還站在那裏，吳疆想到剛才自己那麼大聲吼董肖，心裏突然有一點難過，他只是為自己出頭而已。於是上前，拍了一下董肖肩膀：“走啦。”

董肖一摔肩膀，沒理吳疆，自顧自大步向教室方向走去。

吳疆也很沒趣，但想到自己剛才確實過分，也不好意思追着董肖，於是索性放慢了腳步，邊走邊檢查自己的右手。擦破皮的地方，已經有血滲出，邊上還有灰塵。

吳疆便去廁所洗了一下手，沾水時覺得有點疼。到了教室，眼光不自覺地看向董肖。董肖正低頭看書。吳疆坐下時故意把動靜搞的有點大，董肖還是沒抬頭。

吳疆看到了自己課桌上的酒精棉球和創口貼，便問王大偉：“你的？”王大偉指了指董肖。

吳疆的臉一下子紅了，沒敢看王大偉。

吳疆又看了看董肖，董肖還是在看書，便拿出酒精棉球給傷口清理滲出的血。酒精棉球碰到傷口，鑽心的疼，吳疆“嘶”的一聲悶叫，眼睛卻看向董肖那邊，董肖側臉看了一下吳疆這邊，又低頭看書。

吳疆心想，這貨看來真生氣了。不過一想自己吼他，也是擔心他打架，便覺得心安理得了，不覺又抬起嘴角笑了。

吳疆打開下午寫的《一中印象》，又仔細看了一遍，有幾個小的地方稍作修改，用了最近臨帖的字體，認真謄寫了一遍，然後封好，第一節自習課下課，就去投進了教師辦公區那個投稿專用郵箱。心想着，不知道周冀看到這個署名玩叟的文章，會是什麼反應。

回教室時到了樓梯口，眼睛還特意往1班教室那邊掃了一下。周冀正在座位上安靜地坐着，低頭在看着什麼。柔和的燈光下，長發披肩，安靜恬淡。

吳疆心想，所謂的一見傾心的背影，應該就是這樣的吧。這時上課鈴聲響起，吳疆急急地趕到教室。坐下，眼光還是不自覺地瞄了一下董肖那邊。這貨正襟危坐，面無表情，桌上攤開的是一本厚厚的書，一看就不是教科書。

吳疆心想，等會要捉弄他一下，畢竟是自己讓他生氣的，自己得主動點，算是賠個禮。

下課鈴聲一響，吳疆就站了起來，想喊董肖一起走。沒想到董肖比吳疆動作更快，沒等吳疆開口，就離開了座位，一個人走了。於是就和印朝陽幾個一起出了教室，樓梯口碰到了周冀幾個女生。

吳疆看到周冀往自己的右手看，有點不好意思，不自覺地縮了縮。腦子卻在飛快地轉着，周冀這是在關心自己的傷勢嗎？

想到自己摔倒在地的狼狽樣子，吳疆覺得不該讓周冀誤以為自己這麼不經摔，便故意用右手對着前面的印朝陽拍了一下肩膀：“快點走，後面很多同學。”

用力大了點，吳疆只覺得傷口處和剛才擦酒精棉球時一樣的疼，但周冀就在邊上，只能強忍着，不敢喊出來。

印朝陽正在下樓梯，沒有回頭，嘴裏嘀咕着：“老大，哥幾個，正在為你，們護駕呢。”印朝陽故意在你們之間用了停頓。

吳疆深怕周冀聽出話中有話，回頭和周冀說了聲：“再見。”便加快了腳步。

其實這聲“再見”說的實在有點突兀，那麼多同學在，自己只和周冀說再見，明擺着是對周冀特殊對待了，所以吳疆也有點不好意思，只能走的更快。

印朝陽幾個也跟着吳疆加快了腳步，陳石還和吳疆開了一句玩笑：“是不是邊上燈泡太多，礙事啊？所以叫我們快點走。”

吳疆怕邊上其他同學聽到，便指着陳石說：“到宿舍等着。”

陳石跑到前面：“又要清理門戶了。”幾個人說笑着走的很快。

董肖就在前面。吳疆有點猶豫，萬一和他說話，不理自己，那當著宿舍這麼多人的面，自己的面子可就丟大了。倒是印朝陽先和董肖打招呼了：“班長，這麼著急回宿舍？”

董肖回頭，沒看吳疆，掃了所有人一眼，一臉陰惻惻的笑：“好大的陣勢，304是要成為黑幫啊。”

吳疆剛想插話，董肖轉身向前走了。陳石追上去：“報告班長，我們是兄弟團，吳疆是老大。”

前面已到宿舍樓梯，董肖沒有回頭，大步跨上了樓梯。

到了宿舍，印朝陽一臉委屈：“老大，你這重色輕友也太明顯了。”

吳疆知道印朝陽要說下樓梯的事，便想堵住印朝陽的話：“誰和你是朋友？”

印朝陽在宿舍里快速地走了兩圈，邊走邊用手點着吳疆：“看看，看看，有了校花，這麼快就把哥幾個拋棄了。”

吳疆笑了：“想挑唆造反嗎？咱們不都是兄弟么。”

說著還特意問了下陳石：“兄弟團的，你說是不是？”

印朝陽馬上換了笑臉：“老大，我們跟定你了。”

陳石湊了上來：“老大，我是回敬董肖的，他說我們304是黑幫。”

吳疆想到董肖板著臉不理自己，本來有氣，陳石這麼一說，等於火上澆油：“他才黑幫老大，以為都像他山村莽夫啊？”

陳石沒看出吳疆臉上已經不悅，繼續說著：“老大，聽說你們在球場上差點跟人幹起來，我們趕着過去，你們已經散了。”

吳疆笑了：“靠，去打群架啊？我先申明，我可不會打架。”

陳石突然變得繪聲繪色：“哥幾個可都聽說了，咱老大一臉殺氣，一聲怒吼，就把所有人鎮住了。”

然後一臉壞笑湊到吳疆面前：“老大，沒把周美女嚇着吧？”

吳疆回了句：“要不你去問問？”

陳石甩了一下頭，整了整衣服：“受老大委以重任，我作為304的特派使者，前去慰問周冀同學。”

還故意轉過頭問吳疆：“我該怎麼問周冀啊？可以問我們老大讓你受驚了嗎？”

宿舍里一片鬨笑。

吳疆想不到怎麼反駁陳石，只能狠狠地瞪了一眼陳石：“你狠！”

這時正好宿舍歇燈了，於是大家陸續上床睡覺。

吳疆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想到運動會和今天球場上兩次摔倒，其實都是因為周冀在場，自己分心所致。為了一個女生，自己居然在眾人面前兩次出醜，吳疆不禁在心裏笑了。

吳疆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歡上了周冀。

聯想到聯歡會上和周冀合唱，國慶回家和回校時，自己精心設計的巧遇，周冀每次都羞紅了臉，也沒回絕自己，吳疆判定，周冀應該對自己不排斥的。

這麼想着，吳疆信心大增，心想，自己要配得上周冀，最重要的是，要把成績提高上去，如果能和周冀考上同一所大學。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卻讓吳疆睡意全無。是的，自己該用功了，也許，就能和周冀考上同一所大學呢。

吳疆就這麼任思緒飛揚，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迷迷糊糊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