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牛不喝水強按頭
()這次吃飯的館子是蘇比利訂的。作為在S大混了快兩年的老油條，他對學校周圍的各個飯店了如指掌，哪兒的菜最新鮮、哪兒的價格最合理、哪兒的服務員小妞最靚、哪兒的廁所味道最*……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剛到飯點，全班三十多男女在小蘇的帶領下趕到了這裏。領班的女服務員大概跟小蘇很熟，一邊打情罵俏一邊領我們上了二雅間――話說這妞長得不賴啊，小蘇幹嘛還追別的女生呢？
這雅間的位置相當不錯，主位緊靠着玻璃窗，低頭就能看見柏油路邊那家很紅火的飾品店。要知道，經常進出飾品店的大都是女孩，要麼漂亮，要麼身材好，要麼有氣質，三方面都拿不出來的根本不好意思在這裏出現――倭瓜臉大象腿一臉傻氣的女娃再怎麼用飾品打扮也是白搭。
眾人安座之後，服務員遞上菜單，氣氛立刻熱鬧了起來。蘇比利在我的調教之下儼然成了聚會主持人，丫不時地這桌走走那桌轉轉，提着個巴掌大的小包一桌子衣着子地往外套零食――話說他這個十幾公分見方的包是我見過的最神奇的東西，我曾經親眼見他從裏面掏出一床太空被、一隻烤鴨、一雙旱冰鞋外加一個帶着葉子的榴槤，也不知道他怎麼裝進去的。忙活了一通之後，蘇比利擠到我身邊坐下，涎着臉道：“劉哥，我的親哥啊，你說她今天真能來嗎？”
我拍拍他的肩膀：“該來的遲早會來，不該來的強求也沒用。對了，你什麼血型？”
蘇比利一愣：“B型血，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高深莫測地笑了笑，抬腳想搓搓手氣，忽然想起來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只好不自在地放下腳道：“趕緊給校醫院打電話讓他們準備www.bxwx.org的血袋。那位美女要是能來，你會流鼻血流到精神崩潰的。”
蘇比利：“……”
其實我心裏也挺着急的。打從那天攛掇我請班裏人吃飯之後，聶雲就鄭重告誡，生日之前不許聯繫她。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想搞什麼小九九，我心裏還是非常理解她的行為的。不管感情有多深，哪怕是同居了好幾十年的情侶，結婚之前也要象徵性地分局那麼一段時間。用俗話說這叫“小別勝新婚”，放到心理學上這叫……算了，說了你們也不懂。
服務員一盤一盤上着菜，我心裏也越來越着急。當然了，比我更急的還是蘇比利。他像屁股上長了個尖兒似的抓耳撓腮左顧右盼，是不是向我投來幾分祈求的目光。我心裏挺不落忍的，拍拍他的肩膀道：“咱不能了，開始。先說好，你可不能因為這個消極怠工！”
蘇比利很失望地“哦”了一聲，拿手抹了一把臉，表情劇變――這傢伙演技真是與我不相上下！他站了起來，挺胸凸肚地道：“各位同學安靜一下！今天呢，是我們劉小舟同志誕辰二十周年。承蒙他老人家關照，讓我這個新來的擔綱主持，我覺得非常之榮幸。大家都知道，這傢伙平時得理不讓人，凈挑我們的不是了。好容易有這麼個機會，大家一定要吃好喝好玩好，一定要把小舟灌倒。咱們好幾十口子人吶，可不能讓他好受了。一會他要能站着回去，不用別人說，咱們一起到三環馬路上裸奔到黑！現在，請我們的壽星公講幾句話，大家歡迎！”
他這一通又是馬屁又是戲謔的胡說八道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我笑着捶了他一拳，深吸一口氣，飽含深情地道：“今天，我們相聚了，在S大這片熱忱的土地上……”
眾人齊聲表示不滿：“少整這些形式主義，來點兒有用的！”
我大氣地一揮手：“每桌再加一條鐵板羊腿，開喝！”
還沒等坐下，孫大勇一把捏住了我的脖子，順手把一盞啤酒摁到我嘴上：“趕緊喝趕緊喝，喝了我就是第一個灌你的了。”旁邊人拍手大笑：“勇哥好樣的，牛不喝水強按頭啊！”
我罵道：“會說人話嗎你們……咕嘟咕嘟……”
一口氣沒倒騰上來，蘇比利就來了：“小舟，今天你把我涮了，可別怪我不客氣。”
“我說你就不能再等等……咕嘟咕嘟……”
小三涎着臉湊上前來，笑嘻嘻地舉着杯子：“平常日子光聽你數落了，今天我可要報仇！”
“我日，讓我喘口氣兒不行……咕嘟咕嘟……”
老章一本正經地道：“看了這麼多年的網絡小說，我總結出一個規律來，能寫書的都能喝酒。這杯酒你要敢不喝，那書你別寫了。”
“哎，都是為了讀者啊……咕嘟咕嘟……”
然後是我們班一位膀大腰圓的蒙古同學：“按照我們家鄉的規矩，家裏有多少牛羊，就要敬客人多少碗酒。我家有兩千頭牛，四千隻羊，你說你該喝多少？”
“讓口蹄疫來得更猛烈些……咕嘟咕嘟……”
我這兒正受罪呢，梯上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馬建和李佳玲穿得綠油油的上來了。還沒等坐下，偽娘就發話了：“累死我們了，求了半個小時教官才放我們出來。”馬建雙手抱拳，頗帶歉意地道：“抱歉抱歉，我倆來晚了，自罰三杯。小舟你不能不陪着？”
“陪你妹……咕嘟咕嘟……”
這幫男男女女一個比一個理由充分，灌酒灌得跟不要錢似的，一圈兒沒下來我就被整得跟黑屠宰點的注水豬似的了。最絕的是送我自行車的女生們，第一個羞羞答答：“喝不了那麼多，我隨意你幹了。”第二個乾淨利落：“我幹了啊，你看着辦！”第三個豪氣干云：“別小看女人，我倆你一個！”第四個文文靜靜：“小舟你喝醉了，我幹了你隨意！”第五個……
一圈下來之後，我心裏生出兩個感想，第一是男人不好惹，女人更不好惹，第二……這輩子再也不想喝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