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發配

睡夢甜甜，她和志明一起在繁花錦簇中翱翔。

穎穎沉迷在甜蜜的睡夢裏不願醒來，她不知道的是外面已經亂成一片，香兒急急忙忙跑來叫穎穎穿好衣服。穎穎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不知所以。

“小姐，趕快穿衣服，外面來了很多士兵把朱府包圍了，老爺和夫人都被帶到院子裏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穎穎聽到香兒的話猛然驚醒，她看着驚慌失措的丫鬟，再仔細一聽外面嘈雜的聲音，她的心裏立刻產生了不詳之感。

還沒等穎穎收拾好頭髮，突然門被狠狠踹開，進來幾個怒氣沖沖的士兵，不等兩人反應過來，他們已經將穎穎和香兒拽出了房間。

穎穎被帶到院子裏，她看見父親和母親跪在院子正中，母親披頭散髮，父親簡單套着外衣，刑部侍郎正對着父母親面無表情站着，穎穎被帶到母親跟前，母親看見受驚過度的女兒，一把攬入懷裏。

“娘，出什麼事，為什麼我們都被帶到院子裏了？”穎穎在母親懷裏稍稍得到溫暖後向母親詢問。

“沒事的，我們沒有犯什麼事，不要怕。”畢竟是大家閨秀出身，面對如此混亂場面，母親依舊淡定不慌亂。

很快，家裏二百多家丁全部押到了院子裏，士兵打着火把將所有人圍起來清點人數。

“何大人親臨鄙府，朱某不知道所犯何事？”父親朱鼎文看到刑部如此興師動眾的做法，詢問刑部侍郎。

“上元夜，皇上夜遊竹子巷，看見貴府門口懸挂大馬猴花燈，此燈是對皇後娘娘的大不敬，皇上龍顏大怒。”

穎穎一聽大馬猴對馬皇后的大不敬，她突然癱坐在地上，因為她喜歡猴子，父親才會在生日為她做一個馬猴做禮物。沒想到一個禮物竟然能引起這麼大的軒然大波，她看着父親因為無辜而表現的沮喪心裏作痛。

“大人要明察秋毫，大馬猴是小女子生日禮物，並無半點對皇後娘娘的不敬。”穎穎解釋道。

“小女生日，我作為父親以馬猴表示對她的祝福，並無其他用意，還請何大人為我澄清。”

“皇上一定會認真定奪的，朱大人放心。”何大人嘴上雖然這樣說但臉上還是露出了愧色。

穎穎和父母押到了監獄，朱家其他家丁全部禁足在朱府中。

一夜之間瞬息萬變，從和志明之間甜蜜愛情的開始到突然鋃鐺入獄，這巨大的落差讓穎穎無所適從。

監獄裏潮濕寒冷，穎穎衣着單薄，她冷得瑟瑟發抖，她縮蜷在母親懷裏，穎穎盯着獄中狹小的窗口，天空漸漸亮起來，外面引來全新的一天，但穎穎一家卻陷入無底的黑暗。

早朝後，志明就來監獄看穎穎，穎穎從志明一臉的愁容猜出事情肯定不是很樂觀，穎穎不知道的是志明頂着父親強烈的反對來的，在這人心惶惶的時候，志明的父親為了不受牽連，嚴厲告誡兒子與朱家劃清界限，他很慶幸沒有和朱家定親，不然這次定受牽連。

對於志明來說，明哲保身固然重要，但和穎穎的感情也是情真意切。早朝中皇帝已經下令即刻處斬朱鼎文，罪名是朱鼎文在上元夜扎馬猴花燈來諷刺馬皇後腳大手大，其居心叵測，即日處斬。其他相關親屬及家丁連同竹子巷中所有居民全部發配西地煙瘴之地。

志明看到獄中憔悴不堪的穎穎，他的心裏心疼到了極點。

“志明哥哥，我爹爹怎麼樣了？皇上一定是明白了誤會爹爹了，是吧？”穎穎看到志明趕緊跑過去詢問。

志明無奈地低下頭，他臉上難掩的迷離讓穎穎幾近奔潰。

“你快說，皇上怎麼發落了？”

“因為對皇後娘娘大不敬，這次事情再無法挽回了，你們都將要發配之西地。”志明沒有說皇上對朱鼎文斬立決的決定。

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離開家鄉去千里之外的煙瘴之地，讓穎穎和母親也隱隱難受。

“穎穎，不管到哪裏，你一定要好好活着，這次押送由兵部負責，我會申請這次任務，一路上可以照應你們。”志明牽起穎穎的手說，此時他的心如刀絞，他知道這次橫禍讓他和穎穎的婚姻更加遙不可及了，除了對穎穎一家的憐憫更多的是對穎穎放不下的煎熬。

第二日午後，穎穎和母親被帶到菜市口，昔日侍郎一家落為階下囚，周圍擁擠了很多老百姓。

“不是說發配西地嗎？為什麼到了處決犯人的地方，難道我們都要被砍頭？是志明沒有說實話？”穎穎心裏疑慮重重。

穎穎和母親跪在旁邊，周圍的百姓議論紛紛。

過了一會兒，穎穎才看見被士兵帶上來的父親，父親跪在刑台邊，此時穎穎立刻明白了父親是要被砍頭的。

母親已經修斯底里哭喊着父親的名字，父親神氣淡定，他對着母女倆高喊：“你倆一定好好活着，堅強活着。”

失望的母親迷茫地看着蒼天大地，她冷笑一聲，聲音透骨凄涼，她轉過頭對着穎穎義正言辭說：“好女兒，不管到了哪裏，你要堅強，只要你開開心心活着，我們都會很欣慰的。”

穎穎還沒有明白過來母親話的寓意，就看見她突然跳起來狠狠撞向旁邊的石碑，頃刻間母親的額頭被鮮血侵染，旁邊的士兵跑過去一看，對着上面的長官報告：“犯人畏罪自殺了。”

穎穎的腦中一片空白，母親瞬間斃命讓她還沒反應過來，她又看見劊子手的刀已經砍向了父親，天空突然一黑，穎穎在這種黑暗中暈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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