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禁
左川澤懶洋洋的看着面前的人,第一反應就是宋哲跟家裏人出櫃然後被暴跳如雷的宋司令關了起來,所以現在宋司令才會派人過來,不過他暫時還未想明白宋司令的目的是要和他談判還是直接暗中解決他?
郎馳此刻也在思考這件事,如果是前一種還好,可如果是后一種那就糟糕了,這個人畢竟是宋司令,他們逢魔就算再厲害也無法和軍隊抗衡,可是還未等他想好對策就見他們主人抬起腳大步向那輛軍車走去,明顯是要準備上車。
他一驚,還未來得及阻止就聽見那兩個士兵又加了一句,“左先生,我們宋司令說就在S市見您。”
郎馳聽到這便呼出一口氣,他們逢魔的總部就在S市,宋司令既然選擇這裏就沒有為難的意思。
於是二人便上了車,來到S市的一個住宅區停下,左川澤下了車,直接走進別墅,看着坐在沙發上獨自喝茶的雖然上了年紀但還是很硬朗的老人,眼睛微眯了起來,並不先開口說話。
沙發上的宋司令感覺到有人進來便將目光轉向他,他抬頭不動聲色的看着這個把他家寶貝孫子迷得神魂顛倒甚至連命都可以不要的人,有那麼一瞬間想的是為何他這幾年調查黑宴時沒有發現這個人的存在,如果他能在宋哲和他認識前發現他並按照上面的規定秘密處理,那他現在也不必面臨將要失去孫子的局面,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他既然答應了宋哲也就不會食言。
他看着一會兒,不得不承認這個人確實是個美人,就是身上散發的氣息太邪惡,不過這個估計也是他吸引人的地方,宋司令伸手作了一個“請”的手式,說道,“坐下喝杯茶。”
左川澤便不客氣的在他對面坐下,挑眉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在等他接下來的話,房間裏一時間安靜得出奇,左川澤等了一會兒還是沒見這個人開口,乾脆拿起前面的茶杯開始自顧自的喝茶,溫潤的液體緩緩流進體內,雖然和宋哲身上的味道不太像,但並不讓人討厭,他身上的邪惡氣息不禁收斂了些,繼續悠哉游哉的喝,等到快喝完了才聽見宋司令開口道,“知道我叫你來有什麼事嗎?”
左川澤抬眼笑道,“當然和宋哲有關了。”
他抬眼而笑時異常魅人,眉目奢華的樣子給人一種風華絕代的味道,宋司令明顯聽到他身後的兩個士兵不受控制的倒吸了一口氣,他不禁微微嘆息,心道還真是個禍害,如若這個人不是逢魔的當家估計早已不知招惹了多少是非。不過這也是無可厚非的,這世間的美色本就如勾人攝魄的劇毒,讓人如痴如醉,讓人如癲如狂。
他點了點頭,“也能這麼說。”
左川澤“哦”了一聲,放下茶杯懶洋洋的向後靠去,問道,“那您想和我說什麼?”
“我不想和你說什麼,”宋司令淡然的看着他,嘴角竟挑起一絲慈祥的笑,說道,“我只想請你在這裏住幾天,陪我這個老爺子說說話,怎麼樣?”
左川澤妖冶的眸子微微眯了眯,這個人說的好聽點是陪他說話,說難聽點就是變相的軟禁,他的嘴角勾着玩味的笑,低聲道,“我若是不同意呢?”
宋司令搖頭而笑,“那我只能用一點特殊的手段了,所以我奉勸你最好想清楚。”
他的語氣雖然很平和,卻有種壓迫感慢慢透過來,讓人不禁心頭一凜。郎馳一驚,手向後按在了后腰的槍上,隨時準備掏出保護他家主人的安全。而宋司令身後的兩個士兵見狀也紛紛拿出槍,隨時準備行動,只有宋司令和左川澤都沒什麼反應,一個在靜等他的答覆,另一個則懶洋洋的窩在沙發上和他對視。
沉默許久后左川澤才開口,說的倒不是同意或者不同意,而是道,“我比較好奇的是宋哲現在在哪?”
宋司令道,“你不需要知道。”
左川澤也不介意,而是道,“那我換個問法,他知道我現在正要面臨被軟禁的局面么?”
宋司令笑了,“嚴格意義上來說應該知道。”
“那好,”左川澤道,“既然只有幾天,我就勉為其難的在這裏住下,不過這段時間我要隨時和外界聯繫,我畢竟還要處理逢魔的事務。”
宋司令點頭笑道,“這點沒問題。”
“那就這麼定了,”左川澤站起身懶洋洋的伸了一個懶腰,說道,“我要求放風,出去溜溜。”
“……”宋司令說,“從我說軟禁到現在才過了幾分鐘。”
“那也很久了,”左川澤不為所動,“我要出去在周圍轉轉。”
宋司令也不生氣,跟着起身,“那好,我和你一起去。”
幾人說著話就走了出去,這裏建在山坡,每兩棟別墅挨着,接着隔一段地段再建兩棟,一直這樣綿延而上,只有到了這裏才變成了一棟,建在山坡最上面的位置,有種君臨天下的意味,不過若是不知情的人是不知道這裏的,因為這棟別墅的周圍種着許多高大的樹木,又建在山路的拐角,從山下的公路是無法看到這裏的,因此大多數人都以為下面那兩棟便是這片住宅區的最裏面,殊不知上面還有一棟,給人的感覺就彷彿是隱在幕後的**oss。左川澤下意識的認為這裏一定是宋哲買的,便笑道,“老爺子,您打算在宋哲的別墅里軟禁我?”
宋司令轉頭感興趣的問,“阿哲跟你提過這裏?”不能怪他好奇,因為這個別墅是宋哲出發前不久買的,為的就是等這一天,他不覺得他家寶貝孫子會提前和這個人打好招呼。
“沒有,”左川澤笑道,“我猜的,這裏很符合他一貫的風格,不過聽您的意思我好像猜對了。”
宋司令便笑着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左川澤四處轉了轉,發現周圍竟有不少士兵看護,看樣子這個人是打定主意今天非要將他留下了,即便他剛才不同意估計也走不出去,一旁的郎馳也看得心驚,低聲問道,“主人,要不要通知總部?”
左川澤擺手,“不用,你回去,就說我在這裏住兩天。”他很相信自己的直覺,他知道宋司令對他沒有殺意,既然是只住幾天他便沒什麼好在意的。
郎馳對自家的主人很了解,聽他這麼說也就不再懷疑,將手機留給他,說了聲是就要離開,不過卻在前面被士兵攔了下來。左川澤轉頭,“我說老爺子,你是只軟禁我還是連我的手下一起軟禁呢?”
“當然是只軟禁你。”宋司令說完對前方向他尋求命令的士兵擺了擺手,示意他們放行,這才轉頭問,“你和阿哲是怎麼認識的?”
左川澤無奈的笑了,抬頭看着四周的樹木,此時已是深秋,風一吹樹葉便紛紛向下落,在空中兜兜轉轉糾糾纏纏,彷彿不到最後落地的一刻決不罷休,他看了一會兒,嘆氣道,“這個說來話長,我只能說是孽緣。”
宋司令一怔,忽然想起他家那個跟中了邪似的寶貝孫子,贊同的點頭,“確實是孽緣。”
二人邊走邊聊,左川澤長得很妖孽,身上散發的荷爾蒙氣息又太強烈,再加上那一陣一陣撩人的鈴鐺聲,所以結果就是這個人逛到哪裏就可以聽到哪裏傳來一片抽氣聲,宋司令暗中嘆息一聲,不禁又在心底說了禍害兩個字,心道再這樣下去他這個警衛連估計會全體陣亡,最終無奈的提議,“走,進屋陪我這個老頭子下下象棋。”
左川澤瞬間一怔,“下象棋?”
宋司令也是一怔,接着老狐狸似的眯了眯眼睛,一臉慈祥的問,“嗯,你不會下?”
左川澤搖頭,實話實說,“不會。”
宋司令慈祥的道,“沒事,象棋其實挺好下的,走,我教你。”他就喜歡教人下象棋,他那三個孫子都是他教出來的,當然他的方式有些特殊,他只會將每個棋子大概的走法說一遍,接着就開始了,其他的東西都讓他們自己去捉摸,能不能贏就看你自己了,他喜歡聰明的人。
所以左川澤和宋司令下了一晚上的象棋,全部慘敗,第二天同樣慘敗,但是勉強能挽回一點局面,到了第三晚——
“將軍。”左川澤將炮向一邊一放,低頭看了一會兒,說道,“我說老爺子,這個是不是就是您說的死棋了?”
宋司令點頭,讚賞道,“不錯不錯,才這麼短的時間就能掌握,你要比我遇上的大部人聰明多了。”
左川澤又道,“上上次我贏了,您將讓我車馬炮變成了車馬,上次我贏您又變成只讓車,這次贏了后再玩我們是不是就算公平對決了?”
“是啊,”宋司令又點了點頭,“可是想贏我你還差了一大截,阿哲和我下了這麼多年的象棋大都是平局居多。”
左川澤點頭,他能感覺這個人在有意放水,不過還是不服氣道,“那我試試。”
宋司令笑了,重新擺棋,他發現這個年輕人其實也還不錯,雖然道上有那麼多恐怖的傳聞,但他能看出來這個人的本質不壞,不像黑宴那樣連最基本的人性都沒了。
左川澤低頭看着棋盤,伸手拿過一旁的茶喝了一口,握茶杯的手也不禁緊了緊,他不動聲色的向窗外看了一眼,今夜是滿月,他原本以為會出現的人到現在也沒有見到半個人影。
這個人身上散發的氣息越來越冷了,宋司令暗中打量了一下,又抬頭看了看鐘表的時間,抬頭吩咐道,“再去泡一壺茶過來。”
“是。”身後的警衛員便進了廚房,不過多時就端着一壺熱茶走了回來,宋司令給左川澤重新倒了一杯茶,繼續眼前的棋局。
茶香在空中漫延開來,左川澤聞了聞,發現和宋哲常喝的那種茶的味道很像,便拿起來淺淺喝了一口,熟悉的感覺在體內流淌開來,他緊繃的神經不禁緩了緩,棋局還在繼續,他思考了一下終於走了一步,然而就在棋子落下的霎那他忽然感到眼前的事物變得模糊不清,某種熟悉的感覺瞬間襲上來,他一驚,立刻抬頭,“迷藥……”
宋司令點頭,“是啊。”
左川澤向後軟倒在沙發上,輕聲道,“是宋哲讓您這麼做的?”
宋司令再次點頭,對身後的人伸了伸手,後面的警衛員立刻會意,從一旁的柜子裏拿出一個小箱子,接着打開從裏面取出一支針劑遞了過來,宋司令接過,向前撩起左川澤的袖子對着他的胳膊就打了下去。
冰涼的液體進入體內,帶來一陣熟悉的輕快感,左川澤的眼神不禁又迷離了一分,僅有的意識讓他想起這就是宋哲上個滿月給他打的東西,不過這次除了毒品和緩試劑外沒有加春/葯。
宋司令看了看,這個人的基本情況宋哲已經對他說了一遍,他在心底嘆息一聲,心道這個孩子也怪可憐的,便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頭,慈祥道,“好好睡一覺孩子,睡醒了就沒事了。”他說完就扶他上了,將他放在床上又給他蓋好了被子才轉身出去。
左川澤閉眼躺在床上,覺得體內暴虐的血液平復了不少,身體的輕快感還沒有退去,軟綿綿的找不到實體,身上也使不出什麼力氣,他靜靜躺了一會兒,最後竟然迷迷糊糊睡著了。
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午夜,體內血液早已平靜,身上還是有些無力的感覺,他睜開眼看了看天花盤,只覺得心頭一片空空的,很奇怪,而床頭邊的手機就在這時響了起來。
他靜靜聽了一會兒,連來電顯示都沒有看,直接伸手接了過來,懶洋洋的道,“喂。”
那邊靜了一下忽然傳來一陣低笑,接着如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溫和道,“澤,我很想你。”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因為開學事多,所以每晚的更新時間調到九點半左右……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