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愛在歡笑里
當了局長,祥子反而有了禮拜天。在家閑的沒事,就來木撒正在整治的南院看看。
三間門面房的地基已經下好,曬兩天就能砌牆,院子的老屋都已拾掇停當。見祥子過來,木撒趕忙笑嘻嘻的迎過來說:“難得干大有空,您看看還有啥要拾掇的么?”
祥子疼愛的撫摸了下木撒的頭,嘿嘿一笑說:“你小子是越來越能幹咧,收拾的都挺順眼,就是別把院門整太大咧,能進個毛驢車就行,別弄得太張揚。”
見木撒滿臉欣慰歡喜的樣子,祥子隨口說:“寺院的馬廄都弄停當咧?”
木撒忙說:“都是照哈大爺的意思整的,他可高興哩,馬廄是新蓋的,還白得了一塊菜地。”
祥子仰頭朝寺院瞅了一眼,見有人在掀屋頂,便沉吟道:“寺院也在整屋頂?嗯,也真該整整咧,算起來都幾十年咧。”
木撒略微遲疑了一下,應付道:“正好有人幹活,就順便整整唄。”
正說著,只見哈大爺興沖沖的走了過來,木撒見了,忙借口說:“我到前院看看,那幫慫幹活滑的很。”說著,便匆匆離去。
祥子忙迎向哈大爺,熱情的說:“哎呀,哈大爺的身子骨還是這麼硬朗,您可是看着我長大的。”
哈大爺滿臉欣喜的說:“哎呀,這日子混的就是快,一晃你都有白頭髮咧,我還能不老么?”說著,就親切地握住了祥子的手。
祥子扶哈大爺坐到一根粗長的檁條上,哈大爺依然拉着祥子的手,神情略顯激動的說:“願主保佑,你們一家都是好人吶,你給辦咧那塊地不說,木撒娘兒兩還出錢翻修咧寺院的房子,哎呀,我都不知道說啥好咧。”
見祥子面含微笑,靜靜的瞅着自己,哈大爺悵然一笑說:“你也知道,我們這塊地方回回人少,幾個有錢的大戶都搬走咧,寺院這些年也沒啥收入,眼看着房頂都快要塌咧,下雨天直漏水,正發愁哩,好事可讓木撒娘兒兩個給辦咧,願主保佑他們。”說著,哈大爺一臉虔誠的樣子。
祥子嘿嘿一笑說:“淑珍是個虔誠的回教徒,前些年行軍打仗都不忘每天做乃馬子,這些年身子閑咧些,就更是當回事的做,還打算去朝聖哩。”
哈大爺面顯感慨的說:“真是主的好臣民,願主保佑,我怕是這輩子都無福去朝聖咧。”說著,面顯失望無奈的樣子。
祥子忙寬慰道:“大爺您也別太灰心,辦法總會有的,像您這麼虔誠的回教徒,胡大肯定會眷顧您的,等有機會我幫您申請個朝聖名額,費用再想辦法么。”
哈大爺聽了,頓時興奮激動的緊握住祥子的手,銀白鬍須圍繞下的嘴唇,痙攣般的顫抖了幾下,說了句:“願主保佑你......”就哽咽的說不成話。
見木撒邊裝模作樣的在前院忙活,邊拿眼偷偷的瞅着自己,祥子知道小子肯定有事瞞着自己。於是,便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來到了跟前。
祥子越是平淡沒事的不提話茬,木撒越是心慌發怵的不能自己,東拉西扯了幾句,木撒終於崩潰了。只見他滿臉羞愧懊悔的樣子,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哽咽的說:“干大,我錯了,我不該瞞着您,您打我吧......”於是,便一五一十的把金沙的來源交代個清楚。
祥子嘻嘻一笑,輕輕扶起木撒,替他拍打掉膝蓋上的土,聲調平和的說:“你沒錯,你兩個媽也沒錯,這事就爛在肚子裏,誰也別說,也別讓你兩個媽知道我清楚這事。”說著,便擰身朝回走去。
錢莊和淑珍正指揮着兩個泥瓦匠弄燒水的爐子,這是要給阿娜爾罕泡筋骨。江湖人的辦法就是多,阿娜爾罕的骨骼條件雖然不錯,但畢竟過了練習柔功的年齡,要想達到理想的效果,阿娜爾罕必須在溫熱的藥水裏泡夠七七四十九天。
祥子見去蓋的汽油桶已經架在了特質的爐子上,阿娜爾罕正忙前跑后的瞎着急,便嘿嘿一笑道:“哎呀,你們這是要活煮妖精呀?”
話音才落,阿娜爾罕便俏皮的竄過來,挽住祥子的胳膊,略帶稚氣的說:“我不是妖精,我是小燕子。”
祥子嘻嘻一笑,故意惹道:“這上面水下面火的,把小燕子給撂進去那還有個好呀?你不怕么?”說著,笑瞅着阿娜爾罕。
阿娜爾罕兩腿一絞,身子歪在祥子身上,嘟囔道:“有淑珍媽媽在,我就不怕。”
淑珍抿嘴一笑說:“放心吧,桶底鋪咧木板,木板上還有小凳子,水是溫的,坐在裏面可舒服哩,我這輩子都沒享過這號子福哩。”
祥子嘻嘻一笑,戲虐道:“要不,連你也一塊給燙咧唄,也省的你嚷嚷。”
淑珍故作不悅的白了祥子一眼,沒好氣的說:“啥叫給燙咧?又不是豬!說得這麼難聽。”阿娜爾罕也趁機幫腔,跺着腳嚷道:“就是!就是!我那叫泡,不是燙!”說著,還衝祥子直登眼,惹的大家一陣哈哈大笑。
你還別說,阿娜爾罕的這套程序還真是不簡單。首先要把十幾味中藥熬成水,兌入鐵桶調好水溫,阿娜爾罕便赤條條的進入水中浸泡兩小時。
出來后又拿溫熱的清水沖洗掉藥水,穿好衣服,開始練習整套的柔功動作,前前後後就得折騰三四個小時。也就是淑珍,換誰也沒那耐心。
功夫不負有心人,如此這般辛苦的十來天,阿娜爾罕身上就發生了奇妙的變化,不但身子明顯得比從前輕了,全身的柔軟度也提高了不少。有次祥子逗阿娜爾罕,說功練的咋樣?小燕子還能飛起來么?
不料,阿娜爾罕二話不說,一個金雞獨立就將另條腿搭在了腦後,就在大家懵愣之際,只見她身子朝後軟軟一仰,頭就從兩腿之間探出,頓時讓大家驚喜讚嘆不已。
見錢莊一副欣慰滿意的樣子瞅着阿娜爾罕,蘭花撇嘴一笑說:“不管咋說,阿娜爾罕都是我徒弟,大哥教歸教,這師父的名頭可得留給我。”
阿娜爾罕趕忙乖巧的說:“您是我的姐姐師父,這是我的哥哥師父,還有虎子哥哥師父,你們都是我的師父。當然,還有我的淑珍媽媽師父哩。”說著,就偎在了淑珍的懷裏。
祥子嘿嘿一笑說:“我們的小阿娜爾罕有這麼多好師父,將來肯定能成為一名優秀的女警官。”話音才落,阿娜爾罕便嘟囔道:“您還沒教會我破案,那才是真正的本事哩。”說著,沖祥子甜甜一笑。
祥子欣喜的輕搖了搖頭,自語般的說:“這丫頭的鬼精可是隨咧淑珍,將來是個人物哩。”
淑珍剛要說啥,娟子便笑嘻嘻的嚷道:“你不看么?整天兩人黏在一起,倒像是親媽似的。”
阿娜爾罕聽說,趕緊接話道:“就是我親媽。”說著,親昵的摟着淑珍的脖子,嬌氣的喊了聲:“媽媽。”淑珍微微愣了一下,啥話也沒說,一把將阿娜爾罕拽進懷裏就抹起了眼睛。
吃過晚飯,祥子見小的們都各自回屋鬧騰着玩去了,便沖淑珍和娟子暖暖一笑說:“有件事情得和你兩個商量商量。”
見二人打起精神湊了過來,祥子喝了口茶接着道:“第一批燕子門的娃已經落實咧三個,局裏有兩個合適的,主馬子的大丫頭算一個,還差兩個。我尋思着,要不從孤兒院挑兩個合適的娃回來。”
娟子聽了自語般的嘟囔道:“那可都是些沒爹沒娘的娃,也怪可憐的。”
祥子輕嘆口氣說:“是呀,我讓人去摸咧個底,有兩個還是軍烈屬的後代,不行就索性領回家咱養着,也好讓娃學點本事將來混個前程,就怕是要辛苦你兩個咧。”
淑珍欣然一笑說:“一個羊也是養,三個羊也是放,辛苦啥哩,趁着幾個娃還沒結婚生娃,先拉扯兩年。等娃們陸續有娃哩,也就不費人哩。”
娟子抿嘴一笑說:“真服你哩,多少娃你都不嫌夠,那幾個秋後結咧婚,用不了一年功夫,還不得一個接着一個的生,可有我兩個忙活的哩。”
祥子嘻嘻一笑說:“先讓環兒過來幫着帶娃,等她自己有咧再說,不行就請兩個婦女過來幫忙,反正不能把你兩個給累壞咧。”
娟子溫笑着瞅了祥子一眼,嘟囔道:“這才說咧句有良心的話。”
見祥子不時拿眼瞅着桌上的兩個花瓶,嘴角還露出一絲難以捉摸的微笑,淑珍沖娟子使個眼色,娟子便乾咳了兩聲,底氣不足的說:“有件事我得給你說清楚,那瓶子不是撿的,是從寺院的馬廄底子挖出來的,裏面還有金沙子。”
祥子含笑的目光在二人臉上,黏黏的掃了兩掃,聲音淡淡的說:“於是,你兩個就把東西給分咧,一個得瓶,一個得沙,還商量好不想讓我知道,是吧?”
見二人低頭不語,只是吃吃的笑。祥子長吁口氣說:“其實也沒啥,把東西交出去是覺悟,不交也不犯啥規矩。一不是盜墓,二不是贓物,怕啥哩?喜歡就留着吧。”
娟子和淑珍略感意外的對視一眼,同時給了祥子一個溫婉的笑。祥子嘿嘿一笑,頗有感慨的接着道:“你兩個隨我出生入死,辛辛苦苦半輩子,也沒給你倆個留下些像樣的東西,說來也慚愧。”
見二人只是吃吃的笑,臉上露出欣慰喜悅的樣子,祥子嘿嘿一笑說:“月底有幾個朝聖的名額要下來,我留咧兩個,一個給淑珍,一個給哈大爺。”
見淑珍面顯驚喜的樣子,剛要說啥,祥子撇嘴一笑道:“你先別高興得太早,一,你朝聖的費用自理,二,哈大爺的費用也得你掏。”說著,面顯狡黠的瞅着淑珍。
淑珍興奮的從炕上蹦起,一副欣喜若狂的樣子說:“莫麻達!我全包,有的是金沙。”
見祥子臉上露出譏笑的樣子,淑珍神情詭秘的瞅了娟子一眼,低聲道:“我咋想把他那個一下。”
娟子聽說,狡猾一笑道:“那還等啥哩?”說著,便扭身撲向了祥子。
於是,空曠的院裏,再次響起了殺豬般的叫喊和清脆的嬉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