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暗襲
“哦？師妹認得他？”從師妹的神色看來，她與此人的關係匪淺。
她面色不善，冷笑道。“我怎麼敢忘了他呢。”
“他究竟是何人？”
“此事說來話長，總之，不是什麼好人。”我見她此時並不想提及她與賀子昂的過往，便也就沒有接着細問。
正巧這時有弟子進來向她稟報事務。那弟子見我在，並未直言正有些猶豫時，鬱伊絲開口說道：“不必避諱，但說無妨。”
“是。剛剛得到線報，半月後賀子昂要去張家莊探親。”那名弟子如是彙報道。
“好，我知曉了，辛苦了，你先下去吧。”
我有些意外的是五師妹也在追查賀子昂的動向。鬱伊絲見那弟子出去后便對我說：“師姐，既然這可恨的賀子昂要去張家莊，那我們何不先發制人，早早去了張家莊等他？”
“也好。三師弟半月後應該也會痊癒，如此我們先一同去張家莊，再去洛金城與四師弟會合。”
“這樣也好。天色已晚，師姐，我先給四師兄傳信，你先到客房休息，我一會便去找你吃飯。我們好久都沒有在一起吃飯了呢！”說著，五師妹便跑過來又像小時候那樣抱着我的胳膊對我撒嬌。
我看着她寵溺地笑道：“今日看來是不行，門中小徒弟還在等我。現在不放心他一個人在門中。改日再陪你一起用膳。”想到易谷在門中沒有尋到我，等我回去想必又要被他埋怨。
“唉，以前是六師弟天天跟我爭寵，沒想到現在又來了個小師侄。何時我才能獨佔師姐的愛呢？”她像個孩子一樣對着嬌嗔道。
“都是做門主的人了，怎麼還沒個正形。”我拉着她嘴上雖假意嗔斥，但心裏卻如臨春日般暖。“對了，還有一事。”
“什麼事？”她聽我語氣正式便也收了調笑。
“你那小師侄現在還是個凡人，並不能使用術法，因此我與他先行出發乘馬車去張家莊。半月後你們再來與我們會合。”
“沒想到這個小師侄竟然還是個凡人？師姐竟願意陪他乘馬車，這麼一看，他比當年的六師弟還得師姐的寵愛呢。”她坐下後端起一個茶杯不由得感嘆道。
我聽她一直提到六師弟，且還是與我有關，心裏竟有些無以名狀的感覺。
“六師弟？我以前很寵他嗎？”我有些疑惑地問她。
她一聽我問有關顏曦的事，立馬激動地將茶杯放下，一幅要與我說上三天三夜的架勢，說道：“可不是嗎！他沒入師門前我可是最受師姐寵愛的！結果他一來，師姐的心裏就只有他，還處處護着他，對我再也不如從前了！”
我聽着她的抱怨，腦海里儘力尋找一個叫顏曦的人，卻只有零星的幾個畫面，無法看清他的面容。每次想起他，我心裏都會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妙，一方面好像知道自己很喜歡他，另一方面卻是深深的負罪感，每次想到這裏，心口就會一陣疼痛。
“你說我一直很寵愛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為什麼卻毫無印象呢？
“是啊，不過，自從凌澈修出現后，師姐就不復從前了......”鬱伊絲小心觀察着我的臉色說著。
“你知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什麼六師弟會無故失蹤？”
“師姐，這我就不知道了，那時候我已經被趕出來了。”
我正想再問下去時，看到窗外暮色降臨，霞光散去，畢竟來日方長，準備下次見面時再問個仔細。於是我起身向她告別：“師妹，我先回青漠山了，我們半月後張家莊見。保重。”
“師姐，路上多加小心，有事就傳信給我。”鬱伊絲依依不捨的和我道別。
我向她點點頭，便捏決離開了。
一到月華堂便被人從后抱住，黑暗中我正要反抗卻聽見一個悶悶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師父，我好害怕，我以為你不見了......”我分辨出是易谷后，鬆了一口氣，轉身溫柔地離開了他的懷抱。
“為師只是先將你三師叔送到旌蝮門而已。”我安撫的摸了摸他的頭髮，就着月色語氣輕柔地問道：“可用過飯了嗎？”
他並未答我的話，而是雙眼氤氳地看着我，我卻竟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恍惚間腦中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一閃而過，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地回望着他。
“師父，以後不許再丟下我。”我聽完心跳一滯，似乎誰也這麼對我要求過，可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我正了正精神，對他保證道：“不會，師父絕不會丟下易谷的。”
我見他聽完，眼中一掃之前的迷濛，似有得逞的喜色轉瞬即逝。
“師父可要說到做到。”易谷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這孩子！”我無奈的搖搖頭，又對他說：“明天我們啟程去張家莊。”
“不是說去五師叔的旌蝮門嗎？”他不解地問我。
“剛剛在你五師叔那裏得到線報，賀子昂半月後會去張家莊。”我解釋道。“所以，今晚早點回去休息，明天就動身。”
說完我便向屋中走去，卻發現易谷站在原地並未移動，於是回頭問他：“怎麼了？怎麼還不回去休息？”
“可是，我餓......”易谷垂眸小聲地說道。
我嘆了口氣，轉身去膳房為他做了些吃食，他吃完便就乖乖的回傅義堂休息去了。而我回到屋中躺在榻上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腦海一直回蕩着五師妹的話，莫名的煩躁籠罩在心頭，於是我起身乘着夜色去了破元樹所在的院落。
夜涼如水，我踏着寂寥月色到了樹下。佇倚枯樹風細細，薄衣難御春寒氣。我無助的對着破元樹喃喃自語道“枯樹，你可知誰是顏曦嗎？為何我每次想到他心中就會隱隱作痛？”明日就要下山了，希望不虛此行，找到幕後真兇為眾弟子報仇，想到這我不由得輕嘆一口氣。
正想着卻聽見四周有異響，我警惕得觀察院落周圍。只見一道人影從院牆邊晃過，同時一支寒光長箭向我射來，我猝不及防，側身堪堪躲過。隨即將幾支金針從袖中朝那方向飛擲出去，金針卻猶如石沉大海了無迴音。
“是誰？！還不快快現身！”
回應我的只有重歸於靜謐的夜色，看來此人術法了得，想必已經跑遠。
我俯身將那支長箭撿起查看，就着微亮的月色我看清那閃着寒光的箭頭處篆刻着一個字：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