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章:慷慨袒懷結義氣,眾軍合流選將才
魯南特區政府外,行政公署主任袁達道在副主任狗頭軍師和各局局長的簇擁下,向著結伴而來的佟麟閣、孫連仲、龐炳勛、高桂滋、商震等人迎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佟麟閣爽朗地大笑,雙手早早伸出,快走幾步,帶着一眾將領,迎上前去。
“久仰袁帥大名,今日一見,這個這個……”佟麟閣面色奇怪,言語猶豫地開口了。
袁達道一臉的鬱悶,握着佟麟閣的雙手暗道:“我真長得這麼挫嗎?”
“我們黨魁訥於言而敏於行,挫於外而秀於心,看似其貌不揚,其實是胸有丘壑――曹孟德捉刀床頭,崔季?雅量非常,究竟誰乃天下真英雄,是瞞不過諸位豪傑的。”一旁的軍師在外人面前倒是頗為護短,半捧半抑地解圍道。
袁達道卻頗有自知之明,釋懷道:“我本來就長的平平無奇,驟登高位,未免有些沐猴而冠的味道――哈哈哈,倒是讓大家見笑了。”
佟麟閣、孫連仲、龐炳勛、高桂滋、商震等人忽視一眼,齊齊鞠躬:“袁帥赤誠袒懷,我等拜服!”
軍師似乎看出了一點端倪,苦笑道:“幾位將軍是有心考校我們嗎?”
孫連仲急忙解釋:“哪有此意,誤會了。實在是馮玉祥將軍有交代,命我等一試――其實平津兩次大戰,先鋒軍蹈死救援,傾力以赴,天下都知道五行金龍旗的仁義。我們又身逢其會,怎麼不敢念諸位的恩德?就算是有驚訝,不過是震驚於諸位的年輕罷了――自古英雄出少年啊!比較起來,我們可是老了!”
說罷,孫連仲似乎有些意興闌珊地嘆息一聲。
參謀部長白腦匯笑道:“幾位將軍正值壯年,何來早生華髮之感?外侮臨國,中華危急。正是好男兒奮起之時,又何必在意年齒長幼呢?”
“對啊!”龐炳勛一拍粗腰,大聲道:“老孫!我龐瘸子只有一條半腿,都能撐着打鬼子。你一武夫,學什麼酸丁?!”
孫連仲哈哈一笑:“不過是羨慕諸位小友,年紀輕輕就做下這等大事業――要是我孫仿魯何生之早啊!如果再年輕二十歲,也能和小友們一起干這轟轟烈烈的大事業。”
高桂滋接茬道:“就算咱們年紀稍長,也不見得不能附於驥尾――商啟予,你是老同盟會員了,這革命鬧了幾十年了,能安天下的,你見過幾個?”
商震沉靜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這下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就算以袁達道的魯鈍腦子,也從來人的一唱一和中,看出了投效之意。老猿好像被天上的餡餅砸到了一樣,兩眼眩暈,面帶傻笑,嘴角口水掛下一長溜,不時發出嘿嘿怪笑聲,仔細聽,還有自言自語:“咱什麼時候也修鍊出王八之氣了……虎軀一震,小弟納頭便拜――我寫書時,腦殘光環都沒這麼好使啊……”
狗頭軍師看了都覺得這個主帥實在丟份,趕緊打斷了老猿的百日意淫,開門見山地說:“我先鋒軍與幾位,都是戰場上的生死袍澤兄弟,血里來,火里去,有什麼話就請放開說吧。我們先鋒軍向來是光明磊落,以誠待人。但這一次,我等有些不解:幾位都是一方鎮將,就算是同氣連枝,互為奧援,都能長保權柄兵勢,為何要依附於我們這個且弱且小的魯南呢?”
佟麟閣作色怒道:“人稱曹軍師有王佐之才,怎麼也將我們視為等閑軍閥?!”說罷,掏出一封書信,雙手奉上。
袁達道接過一看,上面赫然寫着“魯南袁達道親啟――西北馮玉祥敬上”。
政治部長閑雲聚大驚道:“馮將軍以西北自況,難道是代表原西北軍一系說話嗎?”
佟麟閣肅然拱手:“正是!馮將軍受制於蔣,不能親來,命我等代為致意:治政用兵,平當今天下者,舍先鋒軍其誰也?!”
佟麟閣、孫連仲、龐炳勛、高桂滋、商震同聲道:“願附驥尾,共襄盛舉。\本章節貞操手打shouda8.coM\亦步亦趨,馬首是瞻!”
佟麟閣振聲道:“我們西北兒郎淳樸厚直,刻苦堅韌。一直以來,孜孜以求的就是救國之道。馮將軍被迫下野,我們西北一系如同無根飄萍,處處受蔣苛待。前次平津失陷,非戰之罪也,我們幾軍損失慘重,可老蔣就是一彈一餉,一撫一恤都無,實在讓忠心報國的將士們寒心。而先鋒軍卻雪中送炭,救治傷員、輸送物資,全新槍炮、服備糧餉流水架一樣送來,先鋒軍自己用什麼武器後勤,我們這些雜牌就用什麼槍炮補給――老實說,先鋒軍冒敵衝殺在前,臨危斷後在後,真是仁至義盡,謬矣加矣!又何必如此呢?不過是為了國家多保留一縷血忠而已。有人說,先鋒軍是在收買人心,可要是老蔣能收買人心到這個地步,我們為國死戰也毫無怨言!現在宋哲元戰敗解職,劉峙因罪處斬,蕭振瀛失策回朝,二十九軍由我掌握,六十軍由高桂滋接領,阻礙盡去,桎梏全無,從今往後,唯君是從!”
佟麟閣、孫連仲、龐炳勛、高桂滋、商震齊聲道:“從今往後,唯君是從!”
袁達道已經笑得嘴巴咧到腦後去了,只知道呵呵傻笑,口中直道:“好,好……”
軍師曹翰拱手道:“諸位有心襄助,再好不過,只是現在全國抗戰,不好明言,我們魯南連正規軍事編製都沒有,不能公開……”
龐炳勛拄着瘸腿笑道:“我們幾個老兄弟,早就想好了對策了,不勞軍師多操心――我們軍中官兵,使慣了漢陽造馬克沁,對先鋒軍發的美式、蘇式、德式新武器根本不會用,尤其是那些自動步槍輕機槍,在這群崽子手裏簡直就是浪費子彈。還請袁帥不要吝嗇,派遣精幹教官,入駐我們五軍,連教帶訓,想必效果很好,還不引起老蔣懷疑。”
“這不就是放開大門讓我們滲透嗎?”先鋒黨重高層面面相覷:“有這麼好的事嗎?別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吧?咱的克隆人可是不可能背叛的啊。”
軍師曹翰長嘆一聲,一揖到地:“以前聽聞,馮玉祥將軍為了革命事業,廣泛接納紅色黨派入駐軍中,毫無偏見。今日一見,果然西北豪傑,摯誠待我,先前私心攛掇,真是得罪了,得罪得罪!”
說著軍師連連作揖賠罪,西北眾將連忙還禮,只說不敢。
“既如此,來而不往非禮也!”軍師乘熱打鐵,提議道:“我們魯南既然派遣教官入駐五軍,幾位也要拿出精兵強將來我魯南輪訓。這樣才能統一訓練,規範制式,完備系統,提高戰力。”
大刀等一聽,還是軍師高啊!只要兩下里軍官士兵相互交流,人員順暢互換,名義上還是兩軍,實際上猶如一體。到時候,就算五軍中有些小小不河蟹的聲音,但在廣泛的人員交流中都能被融為一體,後勤一致,軍官一系,指揮一體,這幾支軍隊還有區別嗎?
“好!就這麼說定了!”佟麟閣趕緊敲定,居然比先鋒黨諸大佬還急。這讓大刀等徹底信服了,看來西北軍已經有了覺悟,要鐵了心和自己幹了。
孫連仲笑道:“我們要的可是你袁大帥的心腹愛將――原駐平津辦主任蕭尚斌蕭大俠,你可捨得外放蕭大俠來我們雜牌軍做聯合參謀長嗎?”
龐炳勛也響應道:“蕭主任的韜略勇武,我老龐可是在喜峰口上領教了――服了!要請蕭主任來,我舉雙手贊成。”
聽到“參謀長”三字,參謀部長白腦匯忽然想起了什麼,低頭對大刀和軍師道:“二十九軍的副參謀長張克俠是秘密的紅黨……”
大刀立刻醒悟了,大手一揮:“沒問題,讓傷兵去!再給你們三千克隆……三千精幹教官――明了說吧,別看我們魯南最近聲勢挺大的,但能機動的人馬,我們一共才一萬人,精銳士兵才五千,一下子撥了三千,夠義氣了吧?”
高桂滋這憨厚的陝西漢子漲着紫紅色的臉,掏出一份名單:“這是我們五軍申請前往先鋒軍進修的名單,有點長……”
軍師接過一看,何止是有點長啊,掛下來一掛簡直是就是褲帶長壽麵啊,名單一直拖到地上,軍師略略一掃,果然都是精兵強將,忍不住念了出來:
“第一期,進修機械化步兵軍事指揮:二十九軍38師師長張自忠,二十六軍31師師長池峰城……
進修中層指揮官:二十九軍110旅旅長何基灃,三十九師2團團長李振清,冀東保安大隊第1總隊隊長張慶余……
進修基層軍官:二十九軍11連連長申仲明,大刀排排長陳永德……
進修偵察兵:二十九軍班長高大全、戰士伍毛……
進修狙擊手:七十軍戰士艾小偏……
……”
政治部長閑雲聚打趣說:“諸位都把精兵強將送給我們,就不怕打起仗來,人要不回去?”
商震笑道:“袁大帥給我們的蕭主任,還有三千教官,我們就沒打算還――都是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有了三千精幹的基層教官,我們五軍使用先進武器,自然有了與日寇一戰之力;袁帥得了久經戰陣的宿將老兵,戰場臨機,軍隊一定能靈活不少。將來一有機會,我們就換了旗幟,同歸先鋒麾下,何必分那麼清楚呢?――只是有一樁事,還要請袁帥軍師幫襯:在平津戰場上,我們看到鐵甲人隊,真箇是威風凜凜,我們北方各軍都有大刀隊,能否也為我們訓練一番?……”
“這……”老猿猶豫道。
佟麟閣黯然道:“鐵甲人訓練不易,我們也能猜到,如袁帥為難,就算了吧。”
“唉,佟將軍誤會了!”軍師擺擺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便直接下調令:“命城管大隊檢查支隊加特林隊的主副官來這裏!”
不多時,只聽得鐵甲錚錚,一小隊玄甲鐵人哐當跑來,因為防護沉重,所以步伐不能快速,帶起一路沙塵,鏗鏘而進。
這個小隊的加特林鐵人跑到身前立定,為首一人悶聲報道:“城管大隊大隊長兼加特林勇士隊統帥,陳舵主,前來報道!”
“哦!”諸將大嘩,原來這就是名滿天下的世代會黨首腦出身的舵主大大!!!
又一高長的鐵甲人上前一步,雙手前抱,做江湖禮節,粗大變形的手指骨節暴露出來:“加特林隊第一中隊隊長簡衣衛前來報道!”
第三個鐵甲人放下面罩,露出滿臉橫肉,大把的絡腮鬍子,魁梧的身材遮住了陽光,投射下涼棚似的陰影:“加特林隊第二中隊隊長瀚南前來報道!”
最後一個鐵甲人身材居然出奇的瘦弱,令人無法相信他是怎樣負擔起沉重的盔甲:“加特林隊第三中隊隊長巫隱前來報道!”
“請幾位將軍試試看,這全套甲具裝備,到底有多重吧。”裝備部長薩尤卡示意道。
幾個鐵甲人脫下盔甲,放下六轉加特林,卸下大彈箱,請幾位宿將試穿。
龐炳勛首先大呼受不住了:“老龐不行了,實在是扛不起了,我這條瘸腿連下半部護甲都拖不動了――這玩意兒怕不有幾百斤吧?”
裝備部長薩尤卡長嘆一聲:“連護具帶裝備,全重超過400斤!這世上很少有猛士能負載作戰的――普通人需要大量時間培養練習,我們先鋒軍數十年積累培養,也只有百餘名合格的鐵甲戰士。更何況這鐵甲人也不是真的刀槍不入,用重炮和反坦克槍也能有效殺傷――單兵雖強,人數太少啊!”
說著,先鋒黨高層一起長嘆。
當初基地製造出鐵甲勇士這麼一個違反平衡的武力,五百雜碎上下還很是得意了一番,都想試試這身拉風無比的盔甲。但結局很無奈,經過挑選,一開始只有舵主的骨骼適合負擔鐵甲,其餘人骨骼的質地和含鈣量不足以承受長期的重壓。後來就算經過調製改造,也只有簡衣衛、瀚南、巫隱晉級鐵甲人,其他的雜碎們根本沒指望了,就算是回爐重煉,基因卻沒辦法修改。所以,在普通人中,機甲駕駛員可以說是千里挑一的。所以大家把目標投向了虎式克隆人,一開始,在平津戰場上,虎式克隆人表現得非常好,但斷後任務剛剛完成,所有虎式克隆人就生命衰竭而死。原因很簡單,巨大的負載過快地消耗了克隆人有限的生命力。在平津戰場,虎式克隆人鐵甲隊三天內只打了兩場半戰鬥,最後一次盧溝橋退敵,還是虛張聲勢,嚇跑了鬼子兵,其實克隆人多半都已外強中乾了。花了大量資源能源製造和培養的虎式克隆機甲兵卻無法適應高烈度的戰鬥,這讓先鋒軍上下很沮喪。但裝備部長薩尤卡卻發現一個現象:加特林突突隊隊長舵主大大卻好好的,半點生命力受影響的苗頭都沒有。最後薩尤卡得出結論:自然人的適應能力和自我調節能力強,只要能負擔起機甲的重壓,就能適應戰場的高烈度戰鬥,比起使用一次性的虎式克隆人實惠多了。
所以,尋找體質合格而且忠心無虞的土著機甲兵,就成了最佳選擇了。
果然,佟麟閣一揮手,大包大攬了:“咱西北的漢子,肩挑背扛,擔起幾百斤的人還是有的,我們五軍上下篩選一遍,看看能不能再湊出百來人――依我看,只要有三千這樣的鐵甲城管,掃平天下都不成問題了。”
只見那邊幾位宿將,遲鈍呆板地試穿鐵甲服,(當然只是一部分,全穿上普通人壓也壓死了)在和幾個加特林隊的主副官拉家常。
孫連仲:“不知舵主大人,未從袁帥前,在何處高就啊?”
舵主咧嘴一笑:“俺是養豬專業戶。”
龐炳勛:“你這後生,骨節如此粗大,手指都變形了,一看就是長年拿刀的――練家子吧?”
簡衣衛點頭道:“我是拿了十年的刀了――從十四歲起就跟我爹學殺豬了。”
高桂滋:“這位英雄……”
瀚南(彪悍男)自己坦白了:“我是前面那兩位的下游產業――以前我是賣肉的。”
商震無語地看着眼前這個瘦弱矮小的小子,怎麼他就能着甲戰鬥呢?
巫隱聳聳肩膀:“到我這裏就出成品了――我家是做肉丸子的。”
佟麟閣恍然大悟:“原來要屠戶才能當鐵甲人――把全軍和豬有工作上關係的兵都揀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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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又熬夜了,預先通知一下,根據兩天一更的精神:明天無更!
還有,商震雖然是晉系的背景,但飽受閻老西打壓,又兼文武雙全,但政治眼光缺乏,對黨派沒有偏見,最後被削去兵權,居然也能在外交上干出成績,是個人才。文中統一稱呼為西北軍或北軍,大家不要太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