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彌補前緣 (一)
()塗伯母半夜後起來小便,在剛要上床時突然倒在床上。www.bxwx.org莫老伯受重壓被驚醒了,就爬起來推開了她自顧又睡。約過了五六分鐘,他感覺老伴無動蕩,重又起來推了推問:“你怎麼這樣就睡著了?”后又推了推仍無反應,這時才預感不妙。
他急忙打開了房裏的燈近前觀望,只見她兩嘴張開,兩眼圓鼓,鼻孔在向外流淌着血,一副極為恐怖的面相。
“老伴,老伴呀!你這是怎麼了呀?”莫老伯使勁揉搖着她哭喊着。
夜靜的聲音是最過夜山的,鄰近的村民們大多被驚動了。莫榮華老師隱約中聽到哭聲,就聚神傾聽。這是一個男人凄慘的哭聲,很象是榮立老弟的哭聲,他家怎麼了?
他推了下老伴,他老伴熊伯母說:“我醒的咧,象是老塗出事了!”
“我們起來去看看!”莫老師邊起床邊說。
倆位老人在手電筒的弱光下到了莫老伯的屋門口,見堂屋和房間的燈都亮着,莫老伯正在哭數着。他敲了敲大門喊着:“榮立,開開門咧!”
不一會大門就打開了,莫老伯見了他夫妻倆更是悲傷了起來。他哭着說:“她就屙了一泡尿哇!人一倒床就去了!”接着就說起了全過程。
莫老師和老伴看了眼已是合嘴閉眼直挺在床的塗伯母,他猜測着說:“可能是得了‘腦溢血’!”
“趕快通知你的兒女!”熊伯母着急地說。
“是啊!越早越好,現在天熱不能久放!”莫老師附合著說。
莫老伯生有倆女一男,若說這時要找他(她)們回來,有些為難了。大女玉龍嫁在隔邊村立馬可叫回來,可二女兒已十多年沒音訊了,從哪裏去找呢?玉林在外也有好兩個月沒回電話了,也不知是否趕得回!
莫老師叫上老伴說是趕快喊上鄰居來幫忙。“人生在世,死者為大”,這時再有仇有怨的人也一筆勾銷了。經過莫老師一喊,莫有為、莫春友、莫先壽、等都來了,也就有了七八個人。春友要莫老伯趕快打電話聯繫玉林,可拔打了一通后說是: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這個狗娘養的,簡直是‘畜牲’!是‘畜牲’我養久了還戀主咧!”莫老伯捶胸頓足地痛心大哭着說。
莫春友和莫先壽打着手電光立即去叫玉龍去了。莫先壽就要去把小花叫來,莫老伯阻止說:“莫叫她了,我家也無臉再麻煩她!”
莫老師對喪事的調擺是有一套的,他馬上列出了要辦的幾件事出來。有多少親戚能來多少;村裡能來多少人等都計算出了桌數來。接着就安排人找他的親戚,因他家沒養豬,就安排人出外聯繫。
莫老伯這時想起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來:還沒有‘老料(棺材)’呢!
“這個年歲了還沒辦那東西?那就是老人的房子哩!”莫有為責備地說。
莫老師感到這事棘手了,現在到哪裏去及時買回那東西?沒辦法,他只好要莫有為去找村幹部來幫忙。
村支書張二龍來到了莫老伯家裏,行罷叩拜禮后就安慰了一番莫老伯,而後就與莫老師商談善後工作。
“其他的事容后再說,首先要把‘老料’買回來!”二龍主張說。
莫老師立馬點了三個精明強壯的勞力趕快出外尋買“老料”,又點了倆個會算帳的年輕人去買臨時吃用的物品回來。但要莫老伯拿錢出來的時候,只有拿出了家裏整有的兩千元購買“棺材”的錢。
玉龍清晨聞聽母親去世的噩耗,立即向她堂嫂借了點錢趕到了娘家。還離家百幾十米遠,就“我的娘呀!可憐的娘呀!”地大聲哀哭起來。
她進屋一來撲在她娘的身上痛哭着、曆數着。二龍和莫老師因急需有事和她商量就勸她節哀,當前的事應儘早安排。
二龍、莫老師、莫老伯和玉龍四人聚在一走商量着急着要辦的事。莫老師結合桌數和每天做工人的餐數作了預算:老料兩千;豬肉、鴨、雞錢一萬五;煙、酒一萬二;鞭炮紙燭三千;蔬菜、佐料等四千;廚師、歌師、吹鼓手、禮賓先生工錢五千;租桌碗一千。計劃需要四萬五千元開支。
莫老伯已是沒有錢了,玉林又沒回來,用錢的問題只好落在了玉龍身上。玉龍從身上掏出兩千元放在桌上,說這點禮錢還是借的,哪裏還能想出辦法湊足那麼多錢?這錢對於她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外借,借也得要借來!二龍對莫老伯和玉龍說。可玉龍不願去外借,莫老伯只好出去求助村裡人能夠幫上一幫眼前的急需用錢。
他走了二十多家,求爹爹、拜奶奶,只見搖頭的,沒見點頭的。
小花來了,這時已近中午。她是一村民特意去告訴她塗伯母在下半夜已去世了。她突然聞聽沒有過份的驚訝,也沒有過份的悲傷,只覺得昔日的婆婆走得不是時候。
她急到曾經的公公婆婆家,見塗伯母已直躺在木門板上停屍堂右。只見沒有燒着的冥用紙錢;沒有點着的供奉香燭;沒有點着的長明油燈;沒有鞭炮的鳴響。整個靈堂很是冷清。
“有人出去買‘老料’了嗎?”她知道倆位老人還沒置辦身後的“棺材”,第一句話就問在場人。
“有人去了!”莫老師搶先回答着說。
“其它的物品呢?”她又問。
“沒有錢咧!只有派了倆人出去買些臨時用的和吃的去了!”他又答。
“聯繫到了玉林了嗎?”她急問。
“打了好幾次都關機!”他為難地說。
“發短訊嘛,他一開手機就看到了!”她出主意說。
莫老伯垂頭喪氣地回來了,說只有借到一千元。小花知道莫老伯沒錢的,玉林在外又沒聯繫上,她不願意讓村民作為笑柄,叫來了玉龍,當著支書二龍、莫老師的面願意借三萬五萬。但必須在出殯后剩下的錢作為還款,最後所欠下的錢,必須莫老伯和玉龍簽字,二龍和莫老師作證,等玉林回來必須還上。
莫老伯高興得頭點得如雞啄米,可玉龍聽了后卻不願接受,她怕弟弟不還把帳賴在她的身上。
救急如救火。小花知道她平時就這副德性,也就不打算理會。她要最後一次見見昔日婆婆的遺容,但掀開用兩片紙錢蓋着的面孔時,只見面呈青紫色。想起了曾經是一家人的日子,淚水不由湧出,內心極為悲酸,“哇”地一聲哭了起來,這哭聲越來越悲。天上的太陽聽了,扯上了雲朵來拭淚;樹上的小鳥聽了,也“嘰喳”地哀鳴,拍着翅膀象是捶胸頓足;風兒聽了,也發出“嗚嗚”似乎也在哭泣的聲音。
小花叫一村民用摩托送她在鎮信用社取出了五萬元錢來運轉開支。
在小花的支撐和莫老師的管理下,三朝日就把塗伯母扶柩登安了。經收支結算:總支出為四萬五千二百元。禮金收入為三萬九千元,這其中龍花八千元;王小橋五千元;韋德林五千元。收支兩抵,一件喪事下來整虧六千二百元。龍小花決定留下二千二百元為莫老伯日後的生活費用,最後整欠下她五千元。
她把原來莫老伯寫下的借條給了他,叫他重寫張五千元的借條來。但小花也要玉龍也在借條上簽字的時候,她一再做出拒絕,說是借錢與她無干,嫁出去的女,只有吃酒的份,這一切都是玉林的。小花很是生氣,但又不好當面斥責。村民們見此場面,都搖頭嘆息着,說她的人性讓狗吃了。成生看不慣這等事,他就叫村民們都做見證人來簽字。這一舉動,在場的人都贊成了,連小孩都要在借條上籤證明人。一張借條上花里繚草簽上了十三個證明人的名字。
玉龍矇著羞地走開了。小花看到了村民對她的讚許,也認為自已盡了一份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