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一切重新來過(二)

第二十八章 一切重新來過(二)

()秋後少有的降雨雖然對農作物沒造成大的影響,但也給村民增加了勞動量。小林家也種過幾畝田晚稻,因這時還沒有熟得很好,這天上午他辦好了蛋雞場的事後,就背着鋤頭去看管一下稻田裏是否還有水。

這時的洞裏已有幾個人在挖水灌田了,有的人已經從早上守到了現在。小林看到自已的一畝田大丘已經見泥了,田埂邊甚至開了長坼,就想到排水溝里分股水來灌溉。他到了排水溝剛動用鋤頭塞水,本組的細雲嬸看見了立馬趕了上來說:“你這個人也真是的,這水是我的哩!”邊說就邊麻利地重新塞了過去。小林見狀,便有些不解地問:“這是大塘里下來的水,怎麼就成了你私人的了呢?”細雲嬸笑了笑,說:“你問你老子去!挖水是已經扯過勾了,要不然組裏哪有這麼安然?”小林聽了后想來也是,在這種乾旱天如果沒約束,大家爭起水來腦殼都打爛。他見細雲嬸沒過份責怪他,便知趣地說:“對不起了,我沒問過我爸。”他剛轉身要走,她把他又喊了過來,說:“我要和你商量個事!”

“什麼事?”小林立住腳反身疑問。

“小花不是離婚了嘛!女人總是要嫁人的。你幫我說說看,願不願意嫁給我弟弟?”細雲嬸認真解釋着說。

小林是認識他的弟弟的,他不但有點弱智,今年起碼也有四十七八了。他聽了后,認為她把小花賤看了,本想斥責她一番的卻忍了后說:“這事怎能問我,你應直接找她呀?”說完后就不高興地走了。

小玉無心地在蛋雞場幹完活就回到托水房裏坐了,望着這簡陋的房裏,越發思念起丈夫德林來。十二個春秋,多少個日日夜夜啊!離開的是身,可這情總是相連着。人為情苦;人為情悲。曾有多少個夜晚輕呼着丈夫的名字,多麼希望他能柔情地抹去她思念的眼淚。她是深愛着丈夫的,她怕夫妻間隔離久了會感情淡化;她是不願意離開丈夫的,她怕他會象玉林一樣突然離開了她。她決意回到丈夫身邊,哪怕她天天被呵斥、被打罵也是心甘。

韋聰這時從奶奶身邊走了過來,她望着可愛的兒子心裏有了些寬慰。也正因為有了兒子,她才堅持着、忍耐着這麼多年。她想着現在兒子大了,最起碼自已輕鬆了許多,人身上也有了些自由。她這時產生了一個固執的想法,是一個誰也勸不回的想法,她要離開蛋雞場不幹了,要帶著兒子回到德林身邊。她本想要打個電話先告訴德林的,因為她是去過那廠的,就決定給個突然襲擊,或者給他一個驚喜,或者抓他個現場新聞。

這年十月,德林、玉林和小橋租辦的電子玩具廠合同期早已到了。這時正遇金融危機,經濟效益已直線直下,可以說每辦一天就要虧一天。伍老闆派人早已來通知過,曾告訴他仨人說這個地盤政府要徵收開發了,工廠應儘快停產,否則後果自負。先前當地的政府也來提醒過,但他們三人沒想到這麼快。

經過多方打聽工廠最多延續到年終。他們便着手準備清倉拋貨、辭工結算。玉林怕當不成老闆魏艷會有二心,便急着要求辦理結婚手續。可魏艷卻說:“要結婚呀!不結婚我跟着你幹嗎?我爸媽說了,如果要戶口本辦理《結婚證》,先得拿八萬元“養老金”和“養育費”。否則,甭提這事。”玉林這時為難了,這八萬元“彩禮錢”可以說隨時可以拿出來,可以後怎麼辦呢?小花的錢還沒付清,家裏倆位老人的贍養費要給,兒子的學費和伙食費要付。這一件件、一點點讓玉林考慮了個頭昏腦脹。

秋收完剛過,小玉就向小林和小花辭伙不幹了。但小林和小花得知是因為她要到德林那裏去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應承着答應了。這小玉性子挺急的,小林和小花一鬆口,她就立即和公公婆婆談起了要到德林那裏去的事。韋偉倆口子知道年輕人的事複雜,再說分居得也有多年了,也只好同意她去。小玉要帶韋聰一起去,說是一來不煩勞公公婆婆,二來也讓德林父子相處一會。可郭嬸堅決不鬆口下來,說再苦再累也帶着他在身邊。小玉知道婆婆疼孫子,一日不見會想得慌,只好招呼了小林和小玉幫忙照顧一下,獨自前往了。

小玉到了德林他們的電子玩具廠,突然覺得比以前熱鬧了些。三輛貨車停在廠房門口正在裝貨,十多個工人有的觀看,有的在相聚聊天,有的在搬物上車。她在人群里找到了德林,這使德林大吃一驚,說:“你怎麼來了?事先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

小玉笑眯眯地帶有羞澀感地說:“我是想讓你驚喜一下嘛!但也是暗查你的外遇的喲!”

德林並沒有多少驚喜,他也不願意讓剛來的妻子看到這一切。於是他從褲腰帶上取了鑰匙遞給她,並說:“你少在這裏扯淡了,我看你也很辛苦了,就到房裏去休息去!”

她接了鑰匙並沒有立即要走,而是觀看起了這種現象。這時她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對:這搬上車的不就是機械嗎?這麼多機械要搬運到哪裏去?於是她問起了德林來:“這些機械要運到哪裏去呀?”

德林輕嘆了一口氣說:“這是伍老闆的,合同終止啦!再之這裏已政府規劃了。”

這時小玉反而高興了,她說:“幹不成就回家唄,反正我再也受不了這種生活了。”

晚上,德林的房裏來了小橋,小橋這時是特地來和小玉談白的。他向小玉說現已不辦廠了,不久就要回去,從此以後也不想再出來打工了,這麼多年來已嘗盡了酸甜苦辣。小玉聽了后,已想起這十多年夢一般的日子,心裏悲感交集,但知道他們回家后不再出來了,也喜極而泣。這晚,他(她)們從九五年開始出來談到了現在小廠合同終止。感嘆着時間的漫長,也感嘆着時間的飛馳而過;感嘆着掙錢的不易,也感嘆着創業的艱辛;感嘆着家庭的溫暖,也感嘆着分離的痛苦與辛酸。

自小玉走後,小林估摸着她也許不再回來了,就對小花說:“嫂子,這小玉一走我們的擔子就重了。明天要鳳姣來幹事!反正孩子有爺爺奶奶帶着。”小花也考慮到正需要人手就點頭同意了。

小花和小林、鳳姣三人管理了兩棟房子的蛋雞,還附帶二十頭架子豬、一百多隻家雞,實在是忙得不亦累乎!她見兩處雞舍房一不便白天管理,二不便晚上看管,就對小林說:“小玉的爸媽帶着韋聰住着別人的房子不方便,我們還是儘快把新雞場建起來!”

在半年前小林就規劃着要新建一座養豬、養雞一體化的養殖場,並很快就甩手承包了一個鄰村砌牆師傅。可是在前兩個月剛建造到一半的時候,因這個砌牆師傅的妻子生病了需要他照顧,這一走就沒有再來。小林想來這師傅應該有時間來了,就用手機拔打了他的電話。

電話接通了,師傅告訴他明天就到。小林關心地詢問了他妻子的病情,他告訴他說妻子是做了闌尾手術,這時早就好了。

德林他們合辦的廠已停止生產了,說是把事情辦完就回家鄉。小玉這天上午,突然覺得在這裏耍着也無聊,便打算玩一兩天就回家,她是想念雞場的夥伴的,也更是挂念心愛的兒子。這時她突然想起還沒和玉林的未婚妻魏艷正正噹噹地聊過天,在沒走之前想與她聊聊。但剛走到她的房門口時,就聽到了玉林房內有摔東西的聲音。她出於好奇就在門上貼耳細聽,這時她聽得魏艷說:“你想結婚是可以的,還是那句老話,錢呢?我爸媽需要錢!”只聽見玉林小心地說:“我們今後還需要錢辦事呀!你拿走了,我們以後總不能靠打工生活呀!”魏艷說我不管那些!

哦!這種感情是架在金錢之上的!小玉想:這下玉林有戲看了,不過也好,誰讓他要花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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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家村的留守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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