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玉尋夫 (二)

第八章 小玉尋夫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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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進了車站火車票代購處,從口袋裏拿出事先標好的地址走向圖來。家――永零――深圳――紅林區――棗木鎮――張家巷208號(三人行小炒店),不久購得了一張當日下午兩點半去深圳的火車票。由於火車站在本市金灘區距有二十公里,她看了看牆上掛的電子鐘,現正是上午十點二十分。雖然時間還早,為了趕火車不誤點,搭上了去金灘的中巴車。

十一點一十分到了金灘,她先在車站旁一個小炒店要了一個盒飯。飯後來到車站候車大廳等着。

站內候車的人有很多。這時候有的看報紙、書刊,有的在聊天;有的打着瞌睡;有的在看電視;有的或許坐久了,乾脆走來走去活動活動。這個城裏她不陌生,這個車站也不陌生,但是一個個陌生的面孔,使她更感到孤獨。每過一分鐘都是那麼地漫長、難以挨過。

下午一點半,小玉疲倦地打起了瞌睡。蒙?中,突然廳內響起了播音員說著個敏感的地址:“各位旅客請注意,....通往深圳的列車快要到了......她突地站了起來,看同坐一排的人正行動着,也振作精神提着包跟隨其後。

在服務員的引導下她上了火車。現已是農閑客流量很多,每個座位都坐着一個人,過道里也站着十多個,整個車廂人頭顫動。她買的是站票,就選擇在最後一排一個年長的阿姨坐位邊靠着,把旅行包放在有一個空缺的貨架上。

列車鳴着長宙,有節奏的“咣當”聲載着人們的遐想飛馳着。

車到深圳南站,天已夜下很久了。她下車後身體很是疲乏,口苦唇乾的,肚子也餓了起來。她後悔沒有看車上的時鐘,但估計還是上半夜,穿梭的車輛,來往的行人,讓她沒感到害怕這黑夜下的陌生城市。

初到深圳,在夜色下真分不出個東南西北來。

立足觀望這燈光燦爛的城市,她雖然沒有小說上寫的那麼輝煌,也沒有電視中看到的那麼漂亮,但直觀上已使自已眼花繚亂了。她想起了家鄉的羊腸小道和那泥濘與凸凹的狀況,想走了那低矮的瓦房和螢火蟲樣的燈光,為自已是另類人群而自漸形穢。

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段路,一個中年婦女喊住了她:“喂!小妹妹,住旅店嗎?”

她停下腳步,遲疑地望了望她。心裏想,這半夜三更的拉客莫非是騙子?搖了搖頭就要走。

“哎!別走哇!我干這行多年了,看得出來你剛下火車。你不相信我?”中年婦女急忙上前對她說。

其實她這時又?又餓,經她這麼一說,也動起了心思,問:“我還沒吃呢!”

中年婦女微笑着說:“有,我店邊就有。”

她又小心地問:“住晚多少錢?”

中年婦女笑了起來,說:“小本生意,別提,二十的有,五十的也有。”

她看這中年婦女很可靠的樣子,有氣無力地答應着說:“好!”

天亮很久了,大約已近十點鐘,旅店正在整理客房,小玉還在蒙頭大睡。

“小妹妹,起床啦!快要到中午啦!”中年婦女敲着小玉的客房門喊着。

她被叫醒后穿了衣服就去開門,中年婦女提着擦布、桶和托把走了進來,爾後,親和地問:“你要到哪?”

小玉整了整衣服,坐下穿着襪子回答說:“紅林。”

中年婦女坐在床沿上,說;“聽口音你是湘南人,為什麼你一個人?”

她“嗯”地答應了一聲,中年婦女后又問了幾句,知道她第一次來這裏尋找丈夫,人生地疏的,便告訴她先打的到客車站,如果搭得早早下午就到了。

她在街道上走看、看着這白天的城市景色。有秩序的建築,華麗的裝飾,好象自已已步入天堂。

的士車突然停在她身邊,一個操着濃重的北方口音的年輕男子探出頭來,問:“要打的么?”

她迴轉身來,高興地問:“師傅!你能送我到車站嗎?”

的士司機爽快地答應說:“可以!”

十五分鐘后她被送到火車南站,一結算付了四十元,她驚得目瞪口呆,想不到坐次轎車這麼貴。她下了車一看,眼前就是火車南站。心想,這麼近的路就要十五分鐘四十元?她走進車站查問到紅林區的購票點,根本沒有。她這才想起是錯走了一段路。

不久,她遇到了一個好心的士司機把她送到了到紅林的客運站。這時己近中午了,她這才想起還沒吃早餐。於是在店裏買了一盒餅乾、一瓶礦泉水,一邊吃着,一邊尋找要坐的車。

到了紅林區,整個城市是全新的,比自已的家鄉永零要漂亮得多,高的房若要看到頂,腦袋與背成了九十度的角度。哇!好美呀!心想,為什麼鄧大師不給我的家鄉也畫個圈?

她拿出了自已標的草圖,這該找棗木鎮了。

有了前車之鑒的教訓,她在一店面問老闆到棗木鎮要到哪裏搭車?老闆熱情地告訴她后,她便順着指點的方向走去。

俗話說:“看到屋,走到哭。”東轉西轉了一陣還是沒找到,后又問了幾個人,才在不遠一個大圍牆裏找到了。

夕陽發紅,離夜已不遠了。她趕緊上了車,這時車上人不多,發車還要半小時。她很辛苦,也很餓,一身軟綿綿似的。她把包放在靠車窗一邊,頭靠着坐椅靠背想休息一會。過於疲勞的人兒,一靜就會睡,不到十分鐘她就睡著了。

車上己有十來個人,汽車響起了機器的馬達聲,售票員在逐個地賣票。熟睡的小玉被售票員喊醒,她睜着睡眼不知怎麼回事地看着她。

“買票!”售票員撕下車票遞給她說。

她接了票抬頭問:“多少?”

“你不識字呀?十五元”售票員不耐煩地說。

她從褲兜里掏出錢來付了后,伸手欲把票放進旅行包,一看沒有了,她這時急得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沒影兒。問了車上的人,都說沒見着。

旅行包被盜了,裏面除自己的衣服外,還有給丈夫編織了兩年的毛衣,還有自已的身份證和兩張一百的現金。她抽泣了起來。

到了棗木鎮,她記得要找張家巷了。迷茫間,售票員急下車喊住了她,問:“你是來找事做的?要去哪裏?還有錢嗎?”

小玉愁悶地點了點頭,說:“是的,要去張家巷,我身上只有四十多塊了。”

售票員從褲兜里掏出一張五十的人民幣塞進她的口袋裏,說:“出門不容易,這點錢雖少,但也可以吃頓飯。”

她感激得不知如何說好,只是低下頭來連聲說:“謝謝!謝謝你的幫助。”

天色已暗,小玉再也沒精力尋找丈夫,先是到小炒店吃了飯,找了家小旅店住了下來。

小旅店老闆是個中年男人,待客很熱情周到。他旅店不大,這時只住下六、七個客人。他帶她進澡堂洗了澡后,打開電視讓她看起來。

不一會,老闆娘來了,小玉禮貌地下床讓坐。

老闆娘笑容可鞠地問長問短,她得知她是找丈夫來的,又丟了錢,便語無倫次地說:“妹仔呀!做人不易呀!這老遠來辛苦呀!現又不知丈夫在哪裏?身上沒分錢不行呀!”她見小玉默不做聲的愁苦樣,低聲地問:“想不想晚上做點事賺些錢?”

她不知老闆娘要她做什麼事,只是兩眼望着她。

“同意了?”老闆娘笑着問。

她也笑着說:“是幹什麼呀?天已經晚了。”

“合適呀!就是晚上乾的事!”老闆娘神秘地說。

小玉聽了后,知道這不是正經事,臉刷地紅到了耳根。想發脾氣,人又獨在他鄉。只得裝糊塗地說:“我笨手笨腳的,干不好事。”

哪知,老闆娘更是笑得合不攏嘴,說:“尤物,這就是正點。”

小玉哪知這些含意,只是傻傻地看着她一花開似的笑臉。

老闆娘臨走時丟下一句話來:“到時我叫你。”小玉象夢中一樣清醒過來,如果來人了怎麼辦?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豈能躲得過別人的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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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家村的留守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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