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自作孽，不可活

單哲剛回到9798便被一個工作人員帶到了二樓的一個休息室，金碧輝煌的裝修風格，看起來有些俗氣。配有一張雙人床，電視機洗浴間也都有。

還好不是員工宿舍，單哲慶幸到。自己睡眠很淺，有人打呼幹嘛的自己很難睡着。單哲匆匆洗漱完畢躺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忽然對着天花板伸出右手，好像要抓住什麼，但什麼也沒抓到。

單哲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按了接聽鍵就聽到那邊傳開了褚姑娘的聲音。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聽單哲的話給他打這個電話，但她就是做了。

匆匆說了幾句話，便互相道了晚安，掛斷了電話。晚上十點半，魔都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單哲卻躺在床上早已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清晨，單哲早早的起來了，洗漱完畢就走下樓去，此時的一樓是安靜的，除了幾個在打掃衛生的工作人員就只剩下幾個醉的不省人事的男男女女，也不知其中就幾對是真正的情侶。單哲笑了笑：魔都，可真是個好地方。

走出門外，對着太陽伸了個懶腰。便準備去買份早餐，只聽“吱”一聲，一輛奧迪A6停在了自己旁邊。“小哲，怎麼起那麼早啊？”褚姑娘從車裏探出頭。

“嗯，睡醒了出來走走。褚姑娘你呢？”單哲沒想到車裏居然是褚姑娘，本來還以為是王胖子的朋友呢。看着這輛上輩子都沒能買得起的車，只覺得人比人，氣死人啊。

“你今天不是要上台表演嗎，我過來看看啊，昨天不是說了嗎。還有，你能不能不要總叫我褚姑娘，你都叫胖子王哥了，不能喊我褚姐嗎？”褚姑娘抱怨道。

“不行啊，叫他哥是因為他比我大。姐姐這個字，在我心裏含金量太高，意義太重要了。所以不行，褚姑娘。”單哲說。

“嘁，這不公平，你得補償我。”

單哲攤攤手說道：“你覺得我能怎麼補償？”

“這你不用管，你答應就行了。”

“好吧，但先說好，只賣藝不賣身。”

“呸，你倒是想呢。上車！”說完就重新將車啟動了，單哲只好打開車門坐了進去。路過早餐店，褚姑娘說她吃過了，單哲便隨便買了兩根油條一杯豆漿墊墊肚子。

褚姑娘車技很穩，對，就是穩。二十多分鐘的路程硬是開了一個小時，全程沒超過40碼。單哲雖然會開車，卻沒有提出要開車，畢竟她開的再慢她有駕照；自己技術再好，只要沒駕照，開車就是犯法。

車子就這樣慢悠悠的晃過了黃浦江，停到了浦東一處兩層民宅前。大門旁邊掛了個燈箱，上面寫着‘沉默之聲音樂室’五個字，褚姑娘直接推門走了進去，單哲觀察了一會感覺不像是人販子窩才跟了進去。客廳已經有人在等着，看到有人進來的那一刻便起身迎了過來。

“你好，我叫陳默，是小楚的朋友也是這個音樂室的老闆。昨天晚上小楚就給我打電話說今天要帶一個很有才華的男孩子過來錄歌，就是你了吧。”陳默伸出手說道。

“哪有她說的那麼誇張，她那是故意捧我，然後等下看我出醜呢。我叫單哲，你叫我小哲就行。”單哲與他握了握手，又看了看褚姑娘。

“看什麼看，你說了要補償我，今天都聽我的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昨天唱的歌都重新錄一遍給我，我存在mp3里聽。”褚姑娘一副你不能說話不算話的表情盯着單哲。

“行行行，今天你說的算。”沒辦法，男人嘛，要言出必行。自己絕對不是看她長得好看才答應的，至於她說的這是第一件，早已被單哲忽略了。男人啊，對女人是沒有抵抗力的，尤其是漂亮女人。

“那我們這就開始？現在都九點了，趕緊錄完看能不能趕上中午飯點。”陳默在旁邊問到。

褚姑娘直接點頭應允，拉着單哲進入了錄音棚。之後陳默又叫過來三個人，分別介紹了一下：

瘦瘦高高的是他這裏的樂隊主唱，叫騰天浩；有些微胖的是負責混音的陳兵；而最後一個眼鏡男叫黃波，樂隊的編曲。

陳默可能是想讓他們過來一起鑒賞，順便看看能不能從自己這裏得道什麼啟發，其他兩位倒是走到旁邊戴上了耳機，只有騰天浩看到單哲是個小屁孩有些不以為然，轉過頭對褚姑娘說了句：“褚楚，中午有時間一起吃個飯好嗎”。

褚姑娘看都沒看他直接回了句：“沒時間”。

單哲差點沒憋住笑出來，急忙進到錄音房裏。準備好了之後對陳默比了個ok的手勢，就開始了錄音。

先是將三首歌的伴奏錄了下來，然後才錄的人聲部分。單哲這才發現錄歌沒那麼簡單，不是上去唱一遍就完事了，他每一首歌起碼錄了四五遍才完成。

等到三首歌都錄完，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這時單哲拿下耳機發現玻璃外面騰天浩還在跟褚姑娘蹭話，突然心裏有些不爽。

“陳哥，能給褚姑…褚楚一個耳機嗎，我有首歌想唱給她聽。”單哲在裏面說的話只有他們三個戴着耳機的才能聽到。

陳默什麼話都沒說就遞給褚姑娘一個耳機，褚姑娘還在疑惑，就聽到耳機里傳來了單哲的聲音：

“從前有個鄉下來的小男孩，他從來沒有去過大城市。他第一次去大城市的時候很迷茫，卻在他最迷茫的時候遇到了個很漂亮的姑娘。這個姑娘沒有嫌棄他是鄉下來的土包子，還一直在幫助他。他不知道怎麼報答她，就寫了一首歌想送給她，現在他想問一下她，這首歌她願意聽嗎？你，願意聽嗎？”

玻璃後面的褚姑娘看着玻璃另一邊的單哲，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心中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但口中還是吐出了三個字：“我願意”。

而此時坐在一旁的騰天浩，看着褚姑娘一臉獃滯的表情，再加上‘我願意’這三個字，讓他如同遭受到了晴天霹靂一般。本來就看這個十七歲的小男孩不爽，此刻更是無名火起。一臉怒容的看向單哲，卻不知此刻在耳機里響起的是：

“藍臉的竇爾敦盜御馬，紅臉的關公戰長沙

黃臉的典韋，白臉的曹操

黑臉的張飛叫喳喳~”

褚姑娘一臉懵逼，陳默一臉懵逼，陳兵和黃浩也一臉懵逼。只有騰天浩一臉怒容的看着滿臉嘚瑟的單哲。

單哲從錄音房裏走出來，就看到褚姑娘一臉幽怨的看着自己，也不說話。單哲也沒去解釋，畢竟這個惹人煩的騰天浩還在這。徑直走到陳默旁邊：“陳哥，這幾首歌大概什麼時候能拿到？”

“起碼得下午四五點鐘，你們要是還有事的話可以先走，晚點我給送到胖子那邊，你們直接過去拿就好了。”

“那麻煩你了，陳哥”。單哲下午本來就沒有時間，他打算那個時間到外灘去賣唱呢。

這時黃浩突然上來插了句話：“你好，聽說你這幾首歌要賣？”

單哲看看他，又看了看騰天浩：“你跟他是一個樂隊的？”

“是的”。

“那不賣。”說完也不等他再說什麼，就拉着褚姑娘走了出去。臨走的時候沖陳默喊了句：“這次麻煩了啊陳哥，有機會請你吃飯”。

說完就出了門，後面陳默說了什麼，他也沒聽到。

還是褚姑娘開車，單哲坐到副駕駛，剛過一個彎，褚姑娘就把車靠邊停下，大大的眼睛看着單哲。單哲被盯的頭皮發麻，心虛的問：“怎麼了？”。

“你不覺得需要解釋些什麼嗎？”褚姑娘問道。

單哲知道她指的是在音樂室自己最後說的那段話，單哲懷疑自己當時腦子犯了什麼抽啊，真的是自己作死啊。沒辦法，只能硬着頭皮上了：“那個，其實我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我真的寫了一首歌，只不過還沒寫好。等寫好了就唱給你，好嗎？”

“真的嗎？沒騙我？”褚姑娘兩隻眼睛都有小星星了。

“真的，不騙你。”單哲繼續硬着頭皮編。

你看着我的那一刻，我才發現頭頂昏暗的天空早已群星閃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