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乞丐幫 第九非:老和尚曰:處寒冷以冰泉哉
放眼望去,這裏像是一片冰川世界,到處透着藍白色,有些冰川能反射出此時模樣,交錯縱橫,抬頭看去,能看見雲和光卻不見太陽。
“是寒冷冰泉!是寒冷冰泉!”謝予驚開心得像個孩子,叫喊着他們。
鶴閑和扶無走過幾步就看見一個湖,這個湖果然和小亭子給的竹書上一樣,只不過竹書上畫湖是用墨筆勾勒出,自然比不上眼前一景。
謝予驚興緻勃勃準備衝過去,就被扶無擋住。
——你帶東西裝了嗎?
——冰泉的水法師說過要用息木瓶裝才能帶出去。
“……”鶴閑也把這茬忘了,她將這句翻譯給謝予驚聽,謝予驚顯然也迷茫撓撓頭。
“那怎麼辦?”謝予驚之前根本就沒想到這回事!當然,沉默的鶴閑更沒想到。
——嗯……息木瓶好像外面有。
行吧,慢慢來不着急,反正這湖又不會蒸發,鶴閑非常對待這事平淡,另一邊的謝予驚卻與她產生鮮明的對比,立即風風火火跑出去。
鶴閑和扶無就等待着瓶子到來,空隙時間扶無打坐於地上,而鶴閑則蹲在寒冷冰泉旁看泫凝草,這草整個都被冰住,晶瑩剔透如冰晶,她指腹擦過葉子,葉子頓時就蒸發碰到位置。
這讓鶴閑趕緊收起手,不再碰它,而體內又感受到一股寒流突襲,打了個哆嗦,起身離去回到扶無身邊,寒流就漸漸消失,扶無抬頭看她一眼就舉行修鍊。
腦中再次想到泫凝草,不過怎麼裝她好像又沒想,不由自覺撓撓頭,感覺到一陣煩惱。
好在謝予驚飛快回來解決這個問題,他手中不但拿着息木瓶,另一隻手也小心翼翼提着一個盒子,跑到鶴閑面前將盒子給他,“這個是空明法師要我拿給你的……他說你要用。”
“謝謝,這個我確實要用。”拿起遞過的盒子,瘦臉勾起危險,雖然容顏普通但讓人有股被吸引着的魅力,謝予驚一怔不過還是很快恢復原樣,扶無看到也一怔,呆在那裏。
打開后感覺到熟悉涼風,這涼風明顯屬於寒冷冰泉,鶴閑不由感嘆空明法師也能算到這一步,盒內冰鉗拿出,很容易將好幾株泫凝草放入。
謝予驚也將息木瓶分給他們,每人只有一瓶,瓶子不大,卻可以裝挺多,他興高采烈把瓶塞拔出在湖裏一撈,頓時,一瓶就這麼裝滿,然後飛快塞入儲存戒,生怕不見了。
鶴閑和扶無也將息木瓶裝滿放好,抬腿轉身離開時可以看見謝予驚三番五次回頭,眼裏滿是不舍,意思里是想的,但行動上沒有做出其他動作。
他們知道的,人不可以太貪心,知足常樂便好,這些東西求不來,能找到也是他們的機遇,所以適當就好。
當最後一個人的腳步消失在這個冰川世界,冰川世界裏沒有一點生人的氣息,這個世界開始變化,寒冷冰泉被這隨來的變化似乎劃上了,湖面開始凍結成冰,一層又一層,湖邊花草全部枯萎死亡。
開始下起了小雪,落在他們已經走過的痕迹里,融化消失,再也不見。
空明法師也出現在此,佈滿皺紋的手掌按摩着自己長白鬍須,眼裏還是一如既往,不見任何神情,抬起手接觸雪,融化在掌心中竟發現毫無以前冷冽。
想是想到了什麼,立馬轉動手中佛珠,掐指一算,再望着這個變動世界,背後“卍”字逐漸暗了下去。
只見他眼裏冒着欣慰,拉動佈滿皺紋臉頰,搖搖頭,淡淡着笑說:
“處寒冷以冰泉哉,處人生以遠大矣。”
最後抬手將手放在胸膛前,閉上眼睛。
“佛曰:不可說也。”
“阿彌陀佛。”
*
觀凌峰有條小道可直通下面,在空明法師的指示下找到路,這條路上霧氣繚繞,地面由小石子鋪路,看上去挺光滑,整條小路都是濕漉漉。
三人剛開始很小心,很怕一不小心打滑就不知道滾到哪裏去,但踩上去就完全放心起來,因為這和表面完全不一樣,甚至可以說得上很乾燥。
下到山他們就發現此時到了山的另一頭,這裏沒有黑衣人的蹤影,竟是些陌生地方,不過他們也非常默契的沒有問扶無為什麼被追殺這個問題。
“以後找你們我要去哪裏找啊?”謝予驚他是真的不知道來找,一個他也不敢問,一個他又不敢說。
所以只能說成要去哪裏找他們。
畢竟對於扶無他還是心裏有點害怕的,不敢直接問住哪這些私隱問題,對於鶴閑也是不怎麼敢問其它,畢竟自己要敢問,她就敢答,答出來的同時可能會噎死自己。
“我?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房子位置是哪,就乾脆放棄,“我找你好了。”
——我也去找你。
謝予驚不知道為什麼看懂這個手勢,無奈點點頭,“好吧。”
扶無空洞.眼睛望着她,她翻過書當然知道寒冷冰泉可以治療原本不可治療的疾病,所以拍拍肩膀。
他們到了分道揚鑣,各自回各自的地方,鶴閑手中的儲存戒謝予驚送她,但她沒要,因為她覺得背着籮筐更好,不需要儲存戒儲存。
“下次一定要看見你恢復,還有就是把自己變得開朗起來,小孩子不要這麼死氣沉沉。”
“阿閑,你也不是小孩子嗎?大家都是小孩子,咳咳……好吧,無,下次見到也一定要看到你恢復,到時候你也能看見我的修鍊蹭蹭蹭上漲,可能會超過你的!吧啦吧啦……”謝予驚又開始叭叭叭,不過最後還是被打斷,因為他們在準備離開了。
*
“下次見!”鶴閑背籮筐離去朝他們揮揮手。
“下次見~”謝予驚也應着揮手,嘴角邊勾起笑容,看上去很頗有小少爺氣質。
——下次見。
——還有,我知道了,多謝大家。
扶無也應下來,許久沒笑的臉上也露出真心笑容,帶着些許燦爛,引得他們也驚訝。
“要多笑笑,嘖嘖嘖,這麼好的臉不笑。”
“對啊,浪費啊……”
聲音逐漸消失歸於原來平靜,此時這地方已經再不見他們人影。
他們不知道因為這一次遇見,成為了朋友,甚至在於以後,成為彼此生死之交,一起並肩作戰。
*
回來第一件事就是癱瘓在床上,鶴閑感覺腳麻的沒有知覺,自己則一直想躺在這,什麼都不想做,什麼都不想吃,就是想躺着發獃。
原因無他,就是與小夥伴分離后自己走了很久都還沒有回到這裏,因為自己從來都沒走過這裏,僅憑着自己的直覺和感覺七彎八拐的終於找回回家的路。
也不記得自己走了多久,回到家時就發現天已經黑了,自己腿又酸背又痛,突然有點後悔沒把那個儲物戒收下,那樣自己可以輕鬆一點。
但是誰知道啊,自己差點找不到回家的路,路還是憑着自己的運氣找到,果然和修鍊者待久了,自己會下意識認為自己也是個修鍊者,可以找回回家的路。
“哎……”鶴閑舒舒服服躺上大床上,迷迷糊糊睡去,太累以至於鶴閑睡了好久,直接睡到下午。
手中拿着裝着泫凝草的透明盒子和瓶子,按照小亭子給的指示拿了個大木桶,將熱水和藥材倒入,再往裏面滴加兩三滴冰泉水,這兩三滴非但沒被蒸發,還有熱水相融有排斥。
這是……冰火兩重天?不要吧,之前我體驗夠一下,這東西是真的難受啊……
身心真的非常拒絕,但拒絕沒有什麼用,要想修鍊第一步就是要挺過痛苦,仔細想想又有什麼,她鶴閑可不怕這點痛苦。
一株泫凝草早被研磨和藥材混合一起煮,藥罐上還冒這濃濃水汽,身體已經浸入木桶,感覺到一陣麻痛,身體全部進入藥液中,霎時全身感覺到一陣冷一陣熱。
她吃痛抿着嘴巴,雙手緊抓木板,在木板上開始留下痕迹,冷汗從額頭上留下一滴又一滴,體內灼熱和寒冷在對抗,感知被迫放到極限大,這讓鶴閑非常痛苦。
催動太極八卦圖使這兩股氣流在筋絡中尋找真正方向,雜質也逐漸被洶湧寒氣給吞噬,但寒氣掉頭開始衝破障礙,在熱氣和太極八卦圖的作用下疏通經絡。
這個過程是極其漫長,其中鶴閑有好幾次差點痛暈過去,就咬嘴唇和舌尖刺激自己的神經,迫使自己清醒繼續吸收。
木桶里的水逐漸變冷,清澈的水面也被一層黑黑給覆蓋,這個黑色物質是從身上流出,氣味很醜。
一邊藥罐上還冒着氣,不過下面材火已經消失,放在上麵攤着。
緩緩睜開眼睛,已經感覺到自己有變化,全身輕盈,皮膚已經不是最初的黃粗糙,變得白凝如玉滑,體內雜質已經全部析出,就是那些黑色物質。
離開木桶再次一洗,全身整理好,用鏡子看到自己樣貌,身體開始趨向正常的十三歲少女,臉蛋有點嬰兒肥,泛着紅暈,還有一股若隱若現的仙氣,氣概馬上變得不同。
呼——
她深呼吸感覺自己的修鍊等級處於凝天初級二段,直接跨過凝天入門和一段,神識也不同,識海和太極八卦圖都變大,太極八卦圖還進化了些許,顯出隱隱光輝。
經絡已經被打通,將開始變冷的藥罐倒出藥液,一口悶下,苦澀藥液還是殘留在口中。
“繼續。”鶴閑趕在此時修鍊,去地下室打坐,因為地下室對於她來說很舒服,還有傍邊有兩小亭子,可以在她修鍊時提醒她。
再次催動太極八卦圖,將剛才喝下的藥液放入其中,讓它流動於全身。
最後她停下修鍊發現自己已經處於凝天初級三段,起身再次鑽入書中研究,傍邊的兩小亭子也悄悄挪動腳步,兩卷竹書滾出。
走過去看了一眼兩個“成精”的小亭子,繼續拿起桌面上的竹書,翻開……
——嘻嘻,我們是不是很有用啊~沒錯沒錯,全天下的書我們都知道。
——現在你可以正式踏上修鍊路途,寒冷冰泉的冰水可以用於治療,希望門主可以繼續加油,將青崖門發揮光大。
“那個已經被滅門的青崖門?”她根據傳承知道自己是下一任門主,青崖門在記憶中已經被滅門,而且很慘很慘,將要被滅門時有一位前輩挽回,不過就再一次被風頭正茂的七暗門給滅了。
興許是把兩亭子氣得,兩個小亭子馬上滾出來竹書。
——沒有沒有!沒有沒有!青崖門才沒有消失!!!
——門主你不能這樣說青崖門!這可是我們一起的青崖門啊!青崖門一直都在,只不過靠門主你去集結啊!
右邊亭子顯然更理智,不像左亭子給的全部都是廢話,沒有任何用,還有點瘋癲。
“青崖門這事暫時不着急,我先拿回我的玉墜再說。”
鶴閑將竹書放回書上,額頭顯出紅鳳印記,反做在椅子上,潤紅嘴唇張開,腦海中清楚想到玉墜全名,道:“介離玉墜,顯!”
只要是自己滴血認主的物品都可以在此地圖查找,這是腦海中的一句給她的話,大概是歷代青崖門門主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