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流放寧古塔
蘇葉曦說的言之鑿鑿,就連蘇正南都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蘇心染拿了藍玉明珠。“心染,你若真是拿了便交出來吧!這可是進獻給太后的壽禮!”
“父親,連你都不相信我!分明是姐姐在誣陷我!”
蘇葉曦勾唇冷笑道:“是與不是,一搜便知!”
“來人!”太后冷聲下令,“搜!”
太后話音剛落,便有伺候她許久的老嬤嬤上前,細心地摸索着蘇心染身上的每一寸。
“蘇葉曦,我說沒拿便是沒拿,你休想……”話還沒有說完,蘇心染就感覺到老嬤嬤的動作一頓,然後從她長長的水袖中取出了一枚鴿子蛋大小的藍玉明珠。
老嬤嬤拿着那一顆藍玉明珠,雙手呈給了面色嚴肅的太后,“太后,找到了!”
太后把藍玉明珠拿在手裏摩挲了片刻,緊皺的眉頭更是越擰越緊。她抬眸瞧着跪在面前的蘇心染,冷聲問道:“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說?”
“不……不可能!”蘇心染盯着老嬤嬤手裏的藍玉明珠,不停地搖着頭,一臉難以置信的說:“藍玉明珠怎麼會……在我身上?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抬眸環顧周圍的眾人,希冀的眸光一一掠過慕容景、慕容翊、皇后甚至跪在殿中央的蘇正南,可是他們看她的眼神那麼陌生,充滿了懷疑和失望。
皇上一掀龍袍前擺,旋身坐回了龍椅上,疾言厲色的道:“蘇心染,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妄圖私吞太后壽禮,該當何罪?”
私吞太后壽禮,若換做平常的宮娥仕官,怕是殺頭的罪名吧!
“皇上,皇上——”蘇正南急忙匍匐着上前,語氣懇求的道:“還請皇上念在心染年幼,對她網開一面啊!皇上!”
蘇葉曦也屈身跪了下來。“皇上,心染是臣女的妹妹,於情於理臣女都難逃罪責,還請皇上一併責罰!”
瞧着跪在殿前的女子,看着她柔美的容顏上的固執和倔強,皇上頗為無奈的嘆道:“慧敏縣主為人着實大度,蘇心染都如此對你了,你還能替她求情,不愧為丞相府的嫡女,有大家的風範!”
“皇上過獎了!”
蘇心染最是瞧不得別人稱讚蘇葉曦了,尤其是這件事本身就是蘇葉曦害她的,她越想就越是不甘心,憑什麼她要無故被人陷害?憑什麼她要承受那無妄之災?憑什麼那個陷害她的人,還能好好地站在這裏受人稱讚?
這麼想着,蘇心染猛地看向台下的蘇葉曦,眼神中滿是孤注一擲的惡毒。她霍的站了起來,不由分說的起身沖了過去。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是不是一定要害死我,你才會甘心?”她死死地掐住蘇葉曦的脖子,語氣已經有些歇斯底里。
“咳咳,心,心染……我沒有……“
蘇葉曦被掐的臉色通紅,蘇心染滿是怨毒的盯着她,好啊,蘇葉曦,既然你害我,那我們就同歸於盡吧!
“砰!“
不知是誰,狠狠地踢了蘇心染一腳,頓時她飛出了數米遠,重重的撞在了大殿的柱子上。
“噗!“
頓時,她口吐鮮血,暈了過去。
“葉曦!“
慕容翊緊緊抱住了因為支撐不住,即將跌倒在地上的蘇葉曦。
蘇正南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這突然發生的一切,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心染……”
慕容翊看都不看蘇心染一眼,便抱起陷入昏迷的蘇葉曦,疾步走出了未央殿。
“皇兄,臣弟先帶葉曦姑娘去太醫院!”
“兒臣也去看看!”慕容景蒼白着臉色,快步走出了披香殿。
此時殿內一片寂靜,皇上鐵青着的臉色,讓在場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倒是太后復又坐回了椅子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扶手,沉聲道:“好一個膽大妄為的丫頭,調換了哀家的壽禮尚且不說,如今竟然想要掐死自己的姐姐,蘇正南啊蘇正南,瞧瞧你教出的好女兒!”
“太后息怒,是老臣教女無方,太后息怒!”
不過是一個庶女,不僅敢調換她的壽禮,還想要掐死自己的姐姐,這種女子,留着也是個禍害!
想着,她冷哼道:“如此大逆不道的女兒,留之何用?”
蘇正南一聽,整個人都呆在了原地,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傳哀家旨意,蘇家小姐蘇心染貪婪無度,心腸歹毒,不僅私自調換哀家的壽禮,還欲掐死自己嫡姐,不過念在蘇丞相對皇上忠心耿耿,且又有一個像蘇葉曦這般的女兒,就將她流放於寧古塔,任其自生自滅!”
“多謝太后開恩!”
蘇正南顫顫巍巍的叩首,他知道太後娘娘如今已是格外開恩,可是,他疼愛了多年的女兒,如今算是廢了,廢了……
沒多久,蘇葉曦便醒了過來,由慕容翊互送她回了府,第二天,蘇葉曦還在睡夢中,蘇心染就已經被官兵帶走了。
……
染香園
“啊!蘇葉曦,小賤人,賤人!“
房間裏,顧姨娘歇斯底里的吼叫着,她的臉色鐵青,胸口劇烈的起伏着,彷彿在掩蓋着極大的怒氣。
“姨娘,消消氣,如今事已定局,太後下的旨意,就算是相爺,也無能為力啊。“
王嬤嬤勸慰着顧輕薇,臉上也是一片憂愁。
顧輕薇面目猙獰,縴手緊握成拳,修長的指甲幾乎嵌進了肉中,盈盈的水眸更是寒光閃爍,咬牙切齒道:“蘇葉曦,你害了我的染兒,我發誓一定要親手殺了你,為染兒報仇!“
……
半年後
夜晚,蘇葉曦坐在窗邊,自從上次太后壽宴,蘇心染被流放,整整已經半年了,時間過得可真快。
天上繁星皎潔,一顆顆如同掛在黑色絲絨布上的明珠,夜色醉人,周圍安靜得落針可聞,隱隱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蘇葉曦朝天空的明星眨了眨眼,默然閉上眼睛,在心底許了個願。
“你在許願嗎?”
突然,身邊有道好聽的男聲響起,蘇葉曦連忙睜開了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慕容翊那張臉。
蘇葉曦微微一愣,這個時候了他怎麼在這裏?
“你怎麼在這裏?”
慕容翊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笑道:“你先告訴我,你許的什麼願望?”
“一願世清平,二願身強健,三願親人笑如雲,歲歲長相見。”
蘇葉曦微笑着說完,彷彿看到自己的弟弟和溫婉美麗的娘親。
“你心中唯有你的親人,那你的愛人呢?”他突然呵呵一笑,笑聲如柳拂風,是十分的溫潤,只是他刻意加重了音調,讓蘇葉曦聽不真切。
蘇葉曦搖頭,“我沒有愛人。”
前世她只有一個愛人,那就是慕容辰,沒想到是背叛自己最狠的那個人,所以一重生,她就在心底暗暗發誓,今生她一定不會再輕信任何男人,她只愛她自己,還有真正疼她的親人。
“少女們許願,一般只許《長命女》,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願: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常健,三願如同樑上燕,歲歲長相見。”
說到這裏,慕容翊頓了頓,他聲音溫潤甘醇,如同烈酒般魅惑人心,卻又沙啞低沉,聽得人心生戰慄。
“曦兒,若是可以,我想當你的那個心中人,可以嗎?”
說這句話時,慕容翊語氣十分溫柔,含情脈脈的望着她。
蘇葉曦一愣,她沒有聽錯吧?慕容翊說什麼,要當她的心中人?
“可以嗎?曦兒?”
蘇葉曦覺得心中很亂,她連忙移開了視線,結巴道:“我,我要睡了,你走吧,你……”
話還沒有說完,慕容翊突然俯下身子,睫羽輕瞼,輕輕吻上她粉嫩的紅唇,纖長的睫毛微眨,半晌過後,這才緩緩移開。
“曦兒,你記住,我的心裏只有你一個人,除了你,我誰都不會娶,而你,蘇葉曦,這輩子也只能是我的,知道嗎?”
蘇葉曦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他只知道,聽了他如此霸道又柔情的話,她的心竟有了從未有過的悸動……
第二天一早,蘇葉曦剛剛醒,便聽到外面傳來了知畫的聲音。
“大小姐,不好了,韓姨娘動了胎氣,可能要提前生產。”
蘇葉曦驀地挑眉,按理說韓姨娘還有十幾天才生產,怎麼就動了胎氣?
“夫人和顧姨娘已經趕去了,聽說韓姨娘難產,府里一片慌亂。”
知畫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忙坐到凳子上給自己倒了杯茶。
顧氏也去了?不知道怎麼的,蘇葉曦總覺得心神不寧,忙洗漱完畢,換了件深蘭色織錦的長裙,裙裾上綉着潔白的點點梅花,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將烏黑的秀髮綰成如意髻,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雖然簡潔,卻顯得清新優雅,腳踏粉底霞紅綬藕絲繡鞋,領着知畫等人出了冰心閣,直奔韓姨娘的蘭心院而去。
才走進蘭心院院子,蘇葉曦便聽到幾名小丫鬟嗚嗚的哭聲,進來的花嬤嬤一個箭步衝上去,對着她們就一頓怒吼:“嚎什麼嚎?姨娘不是沒事嗎?”
小丫鬟們一臉委屈的揉了揉眼睛,一看大小姐來了,嚇得全都止住哭泣,小聲道:“可姨娘痛得難受,孫嬤嬤說是難產,這時候大夫還沒來,該怎麼辦?”
蘇葉曦一併上前,冷然看向幾個小丫鬟,沉聲道:“早備好的穩婆呢?”
“穩婆正在裏邊忙活,夫人和顧姨娘都在裏面,老爺和老夫人還在松壽堂等消息,大夫……庄大夫他以為韓姨娘還沒到生產的時候,去別家出診了,臨時找的大夫還沒到。”
正在這時,裏邊突然傳來一聲激烈的慘叫,是韓姨娘的聲音,韓姨娘一慘叫,嚇得小丫鬟們又哭了起來,一個個都擔心出事,這難產要是運氣不好,就是一屍兩命。
正在這時,裏邊的韓欣茹哭着跑了出來,一看到蘇葉曦,她就急得更是厲害,忙朝韓欣茹道:“葉曦姐姐,姑母剛才不小心磕到了桌角,現在痛得厲害,大夫還沒來,裏面全是血,連穩婆都急得沒辦法,葉曦姐姐這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