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壽禮竟是害人物
“請蘇三小姐上台獻禮！”仕官宣佈。
蘇心染像是沒有聽到仕官的話一般，仍舊保持着剛才的動作，紋絲不動。
兩邊已經傳來了竊竊私語的聲音，而蘇正南的臉色也漸漸沉了下去。
仕官面色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一聲，重複道：“請蘇三小姐上台獻禮！”
蘇心染深呼吸了一口氣，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於是便站起身，捧着沉香木的匣子緩緩向踏上了漢白玉的台階，只是每一步都走的十分沉重。
蘇心染儘力平復着自己狂跳的心臟，硬着頭皮捧着盒子走到了皇太後面前，跪下來道：“臣女恭祝聖母皇太後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說著，蘇心染把盒子打開，瞬間，柔和的光芒噴洒而出。
“夜明珠……”
“這夜明珠可真美。”
“是啊，太美了。”
眾人議論聲不斷響起。
太後娘娘畢竟是見多識廣，儘管是看到這難得美麗的夜明珠，她也沒有太過於驚訝，神情平淡。
她身旁的貼身女官，琴可心拿起夜明珠遞給了太后，太後點頭稱讚道:”蘇三小姐有心了。”
聽到太厚的稱讚，蘇心染原本心裏的不安頓時化為烏有，她得意的看向蘇葉曦:“哪裏，能夠得到太后的喜歡，是臣女莫大的福氣。”
太后摸了摸珠子，遞給了一旁的琴可心，琴可心正欲放到一旁，忽然，她感覺珠子中黑色的光芒一閃，下意識的眨了眨眼睛，以為自己眼花了，不想，轉了轉手中的珠子，那黑色的光芒再次閃現。
琴可心猛地皺眉，用力擦了擦珠子表面，卻忽然感覺一道水流從珠子中湧出來，手指碰到水流便聽到嗤啦一聲，劇烈的疼痛讓他慘叫出聲。
“啊！”
夜明珠被拋在地上噹噹的滾了幾尺遠，有水滴不斷的從珠子中滴出來。
那水滴只要碰到地面便是一道呲拉聲響起，堅硬的石質地面被腐蝕出一個小坑。
琴可心的手指接觸的夜明珠時間較長，左手還好，只被腐蝕了一點點，右手的整個食指和中指卻已經斷掉了，疼得他撕心裂肺的慘叫，幾乎要暈過去。
皇上面色鐵青，怒吼着慌亂的奴才們：“快去請太醫，快去！”
慕容翊回頭示意身邊的人：“去將傅太醫請來。”
太后距離琴可心最近，她也是被這突來的一幕嚇得面色瞬間蒼白如紙。
眾人被驚呆了，誰也沒想到這樣美麗的夜明珠竟然暗藏了殺機。
蘇心染抖了抖，嚇得面色慘白，怎麼會這樣？
皇後娘娘眼眸冷冽的看向蘇心染，厲聲道:“好你個蘇心染，竟敢用這樣歹毒的東西害太后，你該當何罪！:”
蘇心染固然為人陰毒狡詐，但是說到底她也是在蘇正南和顧輕薇的千般寵愛中長大的，每個人不是對她呵護備至，就是照顧有加，從來極少有人對她這麼疾言厲色。
如今被皇后這麼厲聲呵斥，她頓時就慌亂了，連連磕頭道：“皇后，太後娘娘息怒，臣女真的不知，真的不知啊！”
蘇正南看着蘇心染，眼底藏着一片驚疑不定，這些日子以來蘇心染的表現讓她越來越失望，這次誰知道是不是她又故意搞出來的。
蘇心染抬頭無助的看向蘇正南：“父親，您一定要相信啊，我怎麼敢謀害太後娘娘呢，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瞧着這一發而不可收拾的情況，蘇正南急忙起身離座，匆匆跑到殿前跪了下來，伏地高呼：“太后息怒，太后息怒！”
“蘇正南，這夜明珠到底是怎麼回事？”皇上板起臉，沉聲質問。“你今日若不能給朕和太后一個合理的解釋，朕就封了你的丞相府！”
皇上此言一出，除了蘇心染以外，身在披香殿裏的丞相府家眷無不心裏一驚，蘇正南更是一直跪趴在地上沒有敢起身，高聲道：“回皇上，老臣着實不知道這夜明珠從何而來，老臣送給太后的壽禮明明是一顆藍玉明珠啊！”
“那你的意思是說——這壽禮被人動過手腳了？”
“皇上英明，恐怕真是如此！”
“哼，蘇丞相這話說的，倒是把自己身上的責任推的一乾二淨呀！”一個身穿靛青色錦袍的中年男子自席上走了出來，語氣不無嘲諷地說。
蘇正南忍着心底的怒火，沉聲問道：“呂丞相這話是什麼意思？”
呂丞相併沒有回答蘇正南的問題，而是對着皇上以及台上的幾人拱手一拜，道：“啟稟皇上，這壽禮是一路由蘇丞相護送着來到皇宮的。跳舞的舞姬是丞相府的人，領舞獻禮的更是丞相府的三小姐，外人根本沒有機會動手腳。依臣之見，這要麼動手腳的人是丞相府的人，要麼……呵，這壽禮八成就是這個裝了化屍水的夜明珠！”
蘇正南驀地抬眼，怒視着呂丞相，厲聲道：“呂家全，你少在皇上面前信口雌黃！”
“嘖嘖嘖，相爺這兒生氣，莫不是惱羞成怒了？”
“你——”蘇正南恨恨地點了點頭，轉而看向站在上首的皇上，“皇上，老臣的壽禮的確是藍玉明珠，這是整個丞相府的家眷都可以作證的！”
呂丞相聞言輕嗤了一聲道：“笑話，你府上的人還有不向著你說話的道理嗎？”
“呂家全！”蘇正南沉聲低吼，就差沒有起身和碎嘴的呂丞相扭打到一起了。
這時，傅太醫趕了過來，見禮結束連忙去看琴可心的情況。
那化屍水很是厲害，現在琴可心的手已經一片血肉模糊，右手幾乎只剩下手掌了。
傅太醫看了半晌，面容嚴肅的對皇上道：“皇上，那珠子裏被隱藏的是化屍水，若想要救人，怕是要用刀將沾到化屍水的皮肉全部削掉，不然，恐有性命之憂。“
皇上看向太后：“母后，你看……”
太后臉色有些痛心，沉聲道：“如此……勞煩傅太醫了。”
傅太醫將匕首在火上烤過，仔細的為琴可心治療，大約半個時辰才點頭告訴皇上和太后，琴可心已經沒有性命之憂，只需好好靜養。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慕容翊輕咳了一聲，悠悠啟唇道：“蘇丞相一直以來對父皇忠心耿耿，本皇子相信他不會說謊的，所以定然是有人在壽禮上做了手腳！”
聽到五皇子這麼說，蘇正南臉上的表情頓時舒展了不少。
然而慕容翊接下來的一個轉折又讓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里，“不過……”
“不過什麼？”
“呂丞相所說也不無道理。這壽禮都是由丞相府的人全權負責，若是出了什麼事，那些護送壽禮的
人自然也脫不了責任！敢問蘇丞相，這壽禮是誰負責保管的？”
蘇正南略一遲疑，目光擔憂的看向跪在台上的蘇心染。“回殿下，一直是由小女負責的！”
“哦？”慕容翊挑眉看向跪在地上的蘇心染，“原來是由三小姐負責的啊！那請問三小姐，可曾將壽禮委託他人看管？”
“不曾。”
“那就是說……三小姐是最有可能動手腳的人了？”
蘇心染驀地抬起頭，對上男子狹長的雙眸，搖頭否認道：“沒有，我怎麼會對壽禮動手腳？正如殿下所見，壽禮一旦出問題，無論是不是我的錯，一定會追究我的責任，在這種情況下，我盡心儘力保護壽禮尚來不及，又怎麼會對它動什麼手腳呢？”
眾人聞言，也覺得蘇心染此話說得有理。
“那三小姐可有覺得可疑的人？”
蘇心染回眸，驚恐不定的看着蘇葉曦，臉色越發的蒼白：“是姐姐，一定是姐姐動了手腳，姐姐，即便你怨恨父親，也不能趁着這次壽宴而對太後娘娘下手啊，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
“蘇葉曦？丞相府的嫡女，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慕容翊微眯起了眼。
蘇心染跪伏在地上，語氣指控的道：“稟皇上、太后，這壽禮原本是姐姐想出來的，但是父親覺得心染有練舞的基礎，便讓心染作為領舞向獻禮……對於這個決定，姐姐一直是不滿意的。”
“呵……”
驀地一聲清脆的笑聲響起，在本就寂靜的大殿中尤為明顯。
只見蘇葉曦緩緩起身，就那麼俏生生的站在原地，冷冷的睨着蘇心染。
“三妹妹，做人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更不能恩將仇報啊！藍玉明珠是我千方百計尋來的，浮蓮獻珠是我絞盡腦汁想出的，你不過憑藉一點點舞蹈的基礎，便將那領舞的位子搶了去，我有說過什麼嗎？我有抱怨過嗎？如今壽禮出了問題，你卻把全部的責任都推到我的身上！蘇心染，你捫心問問自己，這壽禮我可曾動過分毫？”
“這……”
蘇心染心裏自然清楚，從決定要讓她殿前獻禮以後，壽禮連帶沉香木匣子便一併交給了她保管，其他人根本沒有機會接近。
可是若說不是蘇葉曦搗的鬼，她也確實想不出還有誰這麼恨她了，恨到巴不得她的殿前獻禮出問題！
“父皇！”慕容景突然走到皇上面前，語氣誠懇的道：“蘇大小姐為人善良，從來不喜爭搶，兒臣相信她絕不會做出那種調換壽禮的事情！”
“我也相信蘇大小姐的為人！”慕容翊淡聲道。
蘇心染先是瞧了瞧慕容翊，又瞧了瞧慕容景，“你們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你們相信她不會調換壽禮，意思是……我誣陷她了？”
蘇葉曦緩緩走到披香殿中央，一臉從容的望着台上的眾人，聲音驀地生出了幾分悲切：“心染，事到如今，你還不打算承認嗎？”
蘇心染轉身看向蘇葉曦，厲聲質問：“承認？我應該承認什麼？你想讓我承認什麼？”
“承認你一直覬覦那顆藍玉明珠，承認其實你捨不得把明珠進獻給太后，承認你暗地裏把藍玉明珠偷偷換成了普通的夜明珠！”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而蘇心染更是大聲喊道：“我沒有！”
“是嗎？”蘇葉曦從袖中拿出了一枚白如凝脂的玉石，舉過頭頂道：“這是一枚白田玉，是和藍田玉相生相剋的玉石。它可以在三尺之內感應到藍玉的存在。剛才心染坐在我旁邊的時候，這枚白玉就有些異常，當時我以為是心染擔心壽禮出什麼問題，所以才把藍玉隨身攜帶，如今…心染，現在交出藍玉明珠還為時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