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事 第二章 遇險

“前塵”事 第二章 遇險

已是夜晚,穆清城內的街上依舊是燈火通明,小販的吆喝聲,酒館內的嬉笑聲,還有那漫香樓一聲聲女子嫵媚的歌聲,伴着幽幽的琵琶聲,像是在訴說著什麼。

一處昏暗的的湖泊旁,兩名男子背靠背坐在一棵高大的柳樹下。

“桃李,你說,如果能一直這樣該多好……”明庭看着星星點點的夜空突然長嘆。

白桃李微微回頭:“傻了?這世上哪有這麼多稱心如意的事……不要說我們了,連祖父也是……”跟在老先生身邊那麼多年,白故筠還是看得出來,老先生雖然為人人敬仰,但也許這並不是他想要的。

明庭一時間無語,笑的苦澀:“也罷,走吧,明日還要給師父請安。”說罷,起身,一隻手拉起坐在地上的白桃李。

白桃李何嘗沒有像明庭那樣想過呢,有些事情自己是真的無法選擇,就像她也想穿上羅裙,也想唱自己最愛的戲,可是她生來就無法選擇,這該來的總是會來,不該來的,也總有人讓它來。

……

天宿,承月殿。

“消息可都像各個約束人傳達了?”坐在寶座上的男子手裏拿着一個玉器把玩着,犀利的目光掃過進來的稟報的安沂。

“回宿樂,已經全部下達。”

宿樂這才勾起唇角,將手中玉器化成粉末:“再去通知初宿和幽宿的約束人,可以行動了。”

待到安沂離開承月殿後,大殿中央逐漸顯出一個人形,是個面容姣好的女子,身着着紫色羅裙,眉心一點硃砂。

紫葡萄般的雙眸里有着不符容貌的鋒利。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紫衣女子看着安沂遠去的背影張開小嘴緩緩的問道,語氣里滿是慵懶。

“當然是為了你。”宿樂笑了,語氣裏帶着點戲謔,他起身走向莫紫兮,將她攬入懷中。

在這天宿里,誰人不知他們的宿樂深愛着一個紫衣女子,不,是有人不知的。

他摸了摸莫紫兮的頭,低頭看着她的眼睛。宿樂看見莫紫兮那雙淡紫色的眸子裏閃出了一絲疑惑,隨即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還真是永遠也猜不透這個女人的心思。對她說甜言蜜語她猜忌,對她不冷不熱她似乎也毫不在意,甚至有時候想要殺了她,她也無所畏懼。

當然,這也是她令他如此着迷的原因。

“呵……”莫紫兮輕輕推開宿樂,語氣里滿是調侃,“這還真是讓我受寵若驚,我的宿樂。”

他知道她不相信,不過也沒什麼,他本來也就沒打算讓她相信,不過是一句玩笑罷了……

“你的回答還真是從來不讓我失望,”宿樂低頭看着她,“怎麼,你不回幽宿了嗎?”

“回,當然回,你的忙我怎麼可能不幫呢?”莫紫兮終於笑了,“不過,你要怎麼做呢,萬一到時候白知豐……”

“你不是有六齣嗎,擔心這個做什麼?”宿樂一聽到白知豐這三個字,語氣立刻就變了。

當年白知豐和他們這幾位約束人是好友,幾人一起用靈力維護了整個凌恆的和平,他們幾人當中除了白知豐,都當上了各個宿地的約束人,而白知豐甘願放棄身份,不僅廢棄了全身靈力,還和幾位約束人斷絕了來往,所有人都不知道為什麼,也因為這樣,宿樂一直懷恨在心,認為白知豐不過是自命清高而已。

所以,一聽見白知豐的名字,他就心裏不舒服。

“好吧。”說罷,莫紫兮的身影逐漸消失,只留下一縷紫煙,伴着香氣散去。

往承月殿外看,是漫無天際的黑夜。

翌日清晨,明庭與白桃李就早早的去了老先生的院子。

老先生依舊是喝着濃茶,閉目凝神。

“來了?”老先生雖然閉着眼睛,但是耳朵可靈了,遠遠就聽見腳步聲,這腳步聲一重一輕,便知道是誰了。

“給師父請安。”“給祖父請安。”二人一同行禮。

“都坐吧,年紀大嘍……”老先生不知為何就突然說了這句話,以前,從未聽他說過,“也該入土了……”渾濁的眸子裏看不清任何情緒。

“祖父你說什麼呢,您年紀哪大了,精神可好着吶!”白桃李一聽不對勁,連忙安慰老先生。

“桃李說的沒錯,師父你吉人自有天相。”明庭也說道。

“哈哈,你們兩個孩子啊,”老先生笑了,也沒有多說什麼,“桃李,你帶明庭去易安樓,最近幾日你們就先在那待着,我已經派人準備好了馬車,你們快去吧。”

“為什麼啊?”白桃李問,明庭這才來,就這麼急着帶他去易安樓,連留一頓飯的功夫都沒有嗎?

“師父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走吧,桃李。”明庭笑着說。

……

洛泠城,易安樓。

“少爺!”白桃李這剛下馬車就聽見李盼的呼喊聲。

這李盼是易安樓最早進來的一批學子中的一個,為人老實忠厚,以前白桃李在易安樓的時候,就經常跟在他身後,天天少爺長少爺短的。

這不一見着白桃李,心裏別提有多開心了。

“李盼!”白桃李也笑了,回頭看了看明庭,“明庭,你還記得他嗎?”

“記得,當然記得,那時候可是你的小跟班呢。”明庭勾起唇角,笑的溫柔。

“走吧少爺,他們正在裏頭練習,聽管事的說今兒個來了一個大客戶,正擱裏頭坐着呢,”李盼一手接過白故筠身後小廝手裏的包袱,一邊說著,“你去看看嗎,少爺?算來你也有好久沒看過兄弟們的表演了。”

“好啊,走吧!正好帶明庭聽一場這洛泠城最貴的戲!”

李盼迎着二位去了易安樓里搭了戲檯子的地方,一入場,便瞧見那戲檯子下面正中央坐着一個黑衣男子,烏黑的髮絲松垮的用一根紅色細繩系在背後,周身散發著一種旁人不可近的寒氣。

那男子便是荀良。

荀良微微低頭,已經感覺到了白桃李的氣息,勾起了唇角。

“聽聞今日易安樓的小樓主也來了,想必也已經到了場,”荀良張口說道,“既然是小樓主,那不知能否一展歌喉,讓荀某聽聽小樓主的嗓子?”

整個場上一片嘩然,都紛紛議論是哪個不知好歹的人竟敢對白家少爺這麼說話。

自從一年前離開易安樓后,她便沒有再唱過戲,其中原因不為人知。

白桃李一聽這聲音,愣了一下,但是並沒有在意荀良說了什麼,只是覺得這聲音好像在哪聽見過。

“桃李?”明庭推了一下白故筠,眼下所有在場的人都看向白故筠,“你唱嗎?”

白桃李這才反應過來,唱還是不唱……

若是唱了,那就違背了祖父的話,若是不唱,那她這剛回易安樓豈不就是丟盡了白府的臉面?

“少爺,要不咱不唱了吧。”李盼說道,擔心那開口的貴客是有意讓少爺難堪。

“唱,白府的臉面可不能丟,到時我再向祖父請罪吧,明庭,你就先坐,”白桃李笑着說,“我倒要看看,是誰。”

白桃李正要往戲台走,忽然頭頂的一根梁木搖搖欲墜……

“桃李小心!”

白桃李睜大了眼睛眼看着梁木在他眼中愈來愈大……

“轟——”一到青色的光將梁木切成了碎片,接着一個面色白如女鬼的女子從天而降,那女子長相十分好看,只是渾身上下沒有半點生氣,連那眼神也是死氣沉沉,看不出任何情緒。

她一個轉身,揚起的衣袂便捲起巨大的風,素手一張,手心便幻化出密密麻麻的冰晶,那冰晶朝白桃李幾人飛去。

眼看着冰晶就要刺進白桃李的身體裏,明庭一把推開她,擋在了她的身前。

那些冰晶在穿過明庭的身體后就化為白氣消失不見,而明庭看着白桃李,笑了,徑直的倒在她的腳旁。

李盼也被白晶所傷,一時昏迷過去。

整個場地的人驚慌失措,逃的逃,哭的哭,喊的喊,一片混亂。

“明庭!”白桃李心中似千刀萬剮般,瘋了似的跪在地上扶起倒在地上的明庭,淚水一下溢滿整個眼眶。

渾身血跡斑斑。

空氣里瀰漫著難聞的血腥味。

為什麼會這樣,是誰,是誰這麼歹毒!白桃李抬眼惡狠狠的盯着那女子。

那面色蒼白的女子落在地上,彷彿如雪花般,輕飄飄的,帶着駭人的涼意。

她死氣沉沉的雙眸對上白桃李的眼睛。

“我要殺了你!是你殺了明庭!”白桃李怒吼着,聲音已經顫抖,他爬起抓起地上的一塊尖木,朝那女子刺去。

咬緊的牙冠可以看出他的憤怒。

可是,僅僅一根木刺又怎麼能傷的了對方?

“呃……”六齣一手抓住白桃李的脖子將白桃李從地上抓起,半腳離地,始終未說一句話。

空洞的眼神發出詭異的光。

白桃李拚命的掙扎着,手中的尖木早已脫落,胸口一股憤怒和悲痛卡在喉嚨處,發出嗚嗚的聲音。淚水肆無忌憚的湧出,混雜着鮮血。

逐漸她沒了力氣,閉上了眼。

“把她留下。”一個清冷的聲音從六齣身後響起。

巨大的氣場包裹着整個場地,那女子感覺到自己已無法動彈,甚至施展靈力都是困難。

意識到來者的靈力在她之上,她便放開手中的白桃李,化為白煙消散。

看着地上的白桃李,荀良眯起了雙眼。

他又眼神掃過渾身血跡斑斑的李盼和明庭,思考了一會,便在手中化出一抹青煙,那青煙落地化成了一扇門,他便帶着白桃李離開了。

留下易安樓一片殘藉。

不過說來也奇怪,整個戲台場地發生了那麼大的動靜,竟然沒有一個易安樓的學子來這看看。

正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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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主夫人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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