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葉縱出手（上）
“葉縱終於出手了。”人群中，王富貴眼神複雜地嘆息着，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沒想到這個阿暮那麼強，連莫子軒都不是他的對手，他真的只有十六歲？”
“那是我們見識得太少了，還記得爺爺說過嗎，這個世界大得我們無法想像，有些天資橫溢的奇才也是理所當然的。”旁邊的趙少白靜靜地說道。
他自從半年前那件事之後，也在拚命修鍊，如今也是四脈武徒的巔峰，相信再過一段時間，以他的資質，踏入五脈武徒的境界也是指日可待。
這對平常的少年來說，絕對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但他卻沒什麼感覺，心裏還有些淡淡的失落，因為就算他突破到五脈武徒，離葉縱還有一段遙不可及的距離。
當初還想着要挑戰他，現在想想卻是有些可笑，不過他是那種越挫越勇的人，心裏也並沒有什麼嫉妒，反而很欽佩葉縱。
“比如說莫子軒？還有這個阿暮？”王富貴微微一笑，看了眼旁邊的幽幽，壓低了聲音說道：“當然，幽幽姐肯定也是其中的一個。”
“葉縱不算？”趙少白知道王富貴其實和所有北廂的少年一樣，在心裏面最崇拜的是葉縱，所以現在聽他這麼說，微微有些詫異。
“算！當然算！”王富貴嘿了一聲，說道：“只是在我看來，他不止是一個武學奇才，而且還是一個有機緣的武學奇才，這就不簡單了，沒聽過學武之人天資固然重要，但機緣卻更加重要這句話嗎？”
“機緣？”趙少白皺着眉頭問道。
“不錯，機緣。”王富貴笑眯眯的，但語氣卻不容置疑，“世上天才很多，勤奮的天才也不少，但真正能站在巔峰上的，卻始終只有這麼幾個，知道為什麼嗎？那是因為他們的機緣未到，機緣是什麼我也說不清楚，那可能是一次頓悟，也可能是一次奇遇，也可能是別的，總之它能在你遇到瓶頸的時候，幫你踏出最關鍵的那一步，那便是機緣！”
“那你怎麼知道葉縱是有機緣之人？”
“自己的感覺，你知道我看人一向很準的。”王富貴的小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得意地說道：“平時我就研究這個。”
“我也有這個感覺。”不知何時幽幽已經來到了他們的身邊，輕聲說道。
趙少白心裏一驚，臉上卻沒什麼變化，說道：“怎麼說？”
“冥冥中的感覺，很難說得清楚。”幽幽搖了搖頭，絕美的臉龐卻有些笑意，說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那晚上我在後山發現小葉子的時候，他才是五脈武徒，但短短一個多月之後，他便踏入了六脈武徒的境界，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也許真的就像富貴說的，小葉子是有機緣之人。”
“你怎麼不親自問問？”趙少白有些疑惑地說道。
其實不止是他想知道葉縱的實力為什麼會提升地這麼快，幾乎院中所有的少年都想知道，只是他們都沒這個膽子去問罷了。
“他會告訴你的，你不說他也會告訴你，他不想說的，誰逼他也沒用，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的。”幽幽看向了場內的葉縱，溫柔地笑着，“其實只要他好就好了，其他的對我來說不重要。”
趙少白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心裏的失落卻莫名地被沖淡了許多，也許他們說得是對的，否則當初自己怎麼會以葉縱為超越的目標，而不是選擇實力最強的莫子軒呢？
冥冥中的感覺，真的很難說清楚。
.........
“是你！”
莫子軒看清了身後的人，不禁驚呼出聲，心中卻莫名地鬆了口氣。
還算你有點良心......
葉縱沒有說話，手上猛然發力，爆起一團璀璨的白芒，與劍刃上的灰芒衝撞着，頓時發出“哧哧”的聲音，長劍似乎也無法承受，不停地顫抖起來。
阿暮的身影有明顯地停頓，他有些難以置信，在剛才的那一瞬間，他竟然沒看到眼前的這個白衣少年是怎麼出現的，不過他畢竟不是常人，轉瞬之間便已反應過來，持劍的手微微一抖，那柄長劍便無聲地滑了出來。
莫子軒身體一晃，險些向前跌去，卻發現葉縱已經摟住了她的腰，帶着她飛速地向後飄去，直到退出幾丈遠，才穩穩地落在地上。
“你回去，他交給我就可以了。”葉縱放開了莫子軒，靜靜地說道。
莫子軒第一次與異性這麼親近，而且這個異性還看到過她的身體，她蒼白的臉龐有些異樣的潮紅，不過卻沒說什麼，只是撇了撇嘴，狠狠地瞪了眼前方的阿暮，然後乖乖地走了回去。
少年們的下巴都差點掉在地上，這還是那個他們熟知的“怪物”嗎？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好說話了？連趙少白他們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王富貴更是在這兩人的身上不斷地來回掃視着，探究着其中不為人知的隱秘。
只有幽幽知道為什麼，她看了眼莫子軒，發現她也正好看向這邊，兩人的目光一觸既分，但幽幽還是看到了她眼中藏着的歡喜，似乎這次輸給了阿暮，她反而很開心。
還真是個可愛的女孩，不知想到了什麼，幽幽也抿嘴微笑起來，隨後轉頭看向了場內。
“我收回剛才那句話。”阿暮看着葉縱，沙啞陰冷的聲音，緩緩從斗篷的陰影之下傳出。
葉縱的表情沒什麼變化，體內真氣卻急速地流淌起來，嘩嘩作響，他的周圍開始緩緩瀰漫起刺骨的寒冷，空氣的溫度驟然下降。
“你不止要收回剛才的話，如果你輸了，從今以後，你便要跟隨着葉縱，終生不悔。”就在這個時候，老人帶着些疲憊的聲音突然響起，語氣不容置疑。
少年們愣住了，連葉縱也是皺起了眉頭，看向了老人。
老人卻在這時候閉上了眼睛，微微喘息了幾口，緩緩說道：“我現在改變主意了，這也是我今天要跟大家說的事，阿暮，你能做到嗎？”
輸了就要終生跟隨，這就相當於把自己的後半生交給了葉縱，從此替他賣命，這簡直是有些誇張地離譜，少年們本以為阿暮會斷然拒絕，卻沒想到他只是微微停頓了會，便毫不猶豫地說出了答案。
“好！”
老人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卻依舊沒有睜開眼，他仰着頭靠在椅背上，像是對着天空，又像是對着所有人說道：“可別讓我失望。”
“我不需要人跟隨。”葉縱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不知道老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就這麼自信能勝過阿暮？”
“為什麼？”
“阿暮是我的傳人，也是唯一的傳人。”半響后，老人嘆息着，終於說出了原因，“我不能讓我師門的傳承從我這裏斷絕，如果你能贏過他，就表示你有能力保護他，這也算是我這個老頭子的私心。”
葉縱的臉色平靜下來，心中卻在翻滾不停，他沒想到阿暮竟是爺爺的傳人，這就意味着他也是那位奇人的後輩！
不說爺爺對他的養育之恩，就憑他得到了那位前輩留下的那柄冰劍，他也沒有理由拒絕這個要求！
只是今天爺爺的話怪怪的，語氣也前所未有的平和下來，有些欣慰，有些滿足，還有些不舍。
葉縱從未見過爺爺這般模樣，心中突然冒出一個讓他都為之恐懼的念頭，但隨即又強行被壓了下去，他攥緊了拳頭，沉默了會，緩緩說道：“好！”
四周安靜下來，少年們心中也不知是什麼滋味，眼神複雜地看着阿暮和葉縱。
老人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彷彿要睡著了，就那麼靜靜地靠在椅子上。
“你還是先打過我再，小心吹破了牛皮。”阿暮突然沙啞着聲音說道。
葉縱淡淡地笑了笑，轉頭看向他，說道：“你先出手。”
這句話，阿暮剛才對莫子軒說過，現在葉縱把它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
阿暮沒有出聲，身形卻飄忽起來，在他四周的空氣都開始扭曲，盪起一圈圈的漣漪，然後他彷彿融入了虛空之中，突然消失不見。
如此詭異的身法，葉縱是聞所未聞，不過他並不擔心，自從他的忘情道突破到第二重后，他對周圍的感知力已經不能恐怖來形容了，哪怕只是一縷空氣的流動，他也能在瞬間捕捉到。
一柄漆黑的長劍從虛空中刺出，化成了一片虛無的劍影，毫無聲息地刺向葉縱的頭部。
也不知道阿暮是怎麼做到的，如此快速的劍法，竟然發出沒有半點破空的聲音，不過葉縱還是感到了長劍周圍空氣的流動，雖然緩慢地幾乎停止，但確確實實還是在流動着。
叮的一聲！
葉縱的手指彈在了劍刃之上，讓它瞬間偏離了原來的軌道，然後他向前跨出一步，手掌上白芒流轉，橫斬向前方的那片虛空。
阿暮的身體浮現出來，平平地伸出一隻手掌，硬接了葉縱的這一擊，兩隻手掌相擊的剎那，兩股真氣驟然向四周爆發開來，空氣都劇烈的扭曲起來，瀰漫著冰寒和死寂的氣息。
兩人一觸即分，葉縱的身體依舊穩穩地站着，阿暮卻向後退了兩步。
單純地從真氣的雄厚程度上來說，阿暮雖然勝過莫子軒一籌，但和葉縱相比，他還是差了很多。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