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小乞兒
一夜無話,第二天黃天起的比較早,輕手輕腳的推開房門,寒夙睡的比較沉,黃天離開了屋子都不知道。黃天看了眼熟睡的寒夙,輕輕關上房門。當然,不是不告而別,是幫寒夙出去購買地圖和路上所需要的吃喝和水。黃天知道寒夙肯定沒有多少銅錢,能做的也就是這麼多了。
寒夙朦朧的揉了揉眼睛,看到黃天坐在桌子上,大叫到:你起的這麼早,這不像你的風格啊,咋,要回家了激動的睡不着?黃天笑罵到:趕緊起來洗臉,吃飯了,你還得趕路。黃天早早的讓小二準備好早飯,兩人吃完。一同出了客棧。
黃天看了看寒夙,輕聲說道:我就送你到這了,接下來你就自己走了,你騎馬還不嫻熟,不用太着急趕路,吃食和水都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也不用和我客氣,說什麼謝不謝的,都沒用,你要是能在紫州畢業后當個大文人,我臉上也有光,就說寒夙夫子當年還被我把頭夾在腋下,不能動彈,想想就開心。
寒夙也不矯情,牽過馬,說了聲:走了,保重。牽着馬就像城外走去。寒夙心裏突然想起一句話;星空不問趕路人,歲月不負有心人。心裏升起一股豪氣,年輕人嘛,總要年輕氣盛的,沒點朝氣,能叫少年嗎?頓時想上馬奔騰出城。只是剛踏上馬鐙,旁邊巡邏的兵士就看像他,才想起來,城裏不準騎馬過市。只能嘁嘁的把腳抬下馬鞍,還用手擦了擦,心虛的看了眼走遠的兵士。咧嘴笑了下,牽馬出城。
少年人,莫回頭,身後萬家燈火無一盞為你升起;少年人,向前看,前方高台樓閣,可敢想踏足其中?
寒夙正騎着馬,嘴裏叼着一根乾枯的尾巴草,慢慢悠悠的走着,不是不想學黃天那樣策馬奔騰。實在是技術還不夠嫻熟,策不動馬,奔不起來。中間有幾次還差點被受驚的馬摔下去。寒夙只能放棄了,慢慢的走就行,在紫州學院報名截止前到了就可以。寒夙摸了摸馬:你這毛髮也是黃色的,我小時候養的狗也是黃色的,我給他起名叫小黃,可惜狗已經死了,要不就叫你小黃?不行,黃天知道會揍我的,哈哈,那這樣,你就叫二黃。好吧。二黃。哈哈。
馬兒似乎聽明白寒夙在說什麼,也不知道是氣憤不過還是勉強同意,一路向前奔跑而去,隱約有點天高任鳥飛的意思。
寒夙摸了摸,安慰了下馬兒,馬兒緩慢下來,平穩的走着。寒夙想起一首歌謠:我輩少年不知足,想要騰空比天高。想要入海比海闊,年少有為誰不想,黃天敢負有心人?
一路輕聲哼唱着晃悠着像前走。一邊也在感慨;如今天下太平,路上也不見什麼盜賊,不然也不敢自己上路,雖然已到秋季,路上的花草仍不見褪色,還是那樣的鮮嫩,突然馬兒驟停。馬前蹄高高抬起,嚇得寒夙拉緊馬韁。落地后,用力撫摸着馬兒,抬頭才看到罪魁禍首。一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年跪在馬前,全身破破爛爛,就是一個乞兒。看到自己下馬後,直直的磕頭,也不用手托地,額頭直接硬碰在地面上。寒夙雖說心有不憤,想着教訓一下他,看到這樣的場景,也打消了念頭。雙手扶起他,乞兒只是抬頭,跪在地面的雙腿絲毫不動。抬頭看着寒夙,帶着哭腔:公子,今天事出有因,請您救救我妹妹,已經好幾天沒有吃食了,求您救救我妹妹,我做牛做馬,恩情決不敢忘。
寒夙看了看小乞兒,用力把他扶起來,牽着馬,說了聲:帶我過去看看。小乞兒楞了一下。似是好奇此人這麼好說話,下一秒則反應過來,帶着寒夙像前走
寒夙也想過,這個人是不是竊賊,不好在路上光明正大的搶劫,要把自己帶到個角落再與同夥實施搶劫。只是寒夙在乞兒抬頭看到和自己一樣的眼神的時候就不再猶豫,心裏也自嘲:我這看着也不想啥大戶人家的公子,穿着只是沒有小乞兒那麼破爛,唯一吸引人的估計就是這匹大馬了,身上值錢的就是阿爹和愛娘給的銅錢,公子,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稱呼我,感覺還不錯。
走了不遠,就看到一顆大樹下靠着一個小孩,真真切切的是孩子,五六歲左右,一動不動,這就是乞兒的妹妹了。乞兒跑過去,抱着妹妹說:妹妹,有吃的了,你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好了。
寒夙急忙把水喝吃食拿下,乞兒的妹妹已經無力在動,乞兒掰開嘴唇,把水囊放過去,一點一點的向下送。在掰了一點饅頭,輕輕的放進去。但是絲毫不見反應,水從嘴邊緩緩的流出來。乞兒已經淚流滿面,寒夙摸摸了乞兒妹妹的脈搏,小時候經常與夥伴玩大夫與病人的遊戲,稍微懂一點點。摸了一下,沒有感覺到,想在試一下,手顫抖的放過去,其實剛剛是已經摸到了,沒有感覺,寒夙也不願相信,就想着肯定是自己的問題,自己也不是什麼大夫,肯定是摸錯了,頓時心跳加速。
手顫抖的要放過去,只聽到少年哭着說:不用摸了,其實我知道,我妹妹在幾個時辰前就已經死了,我只是不願意去接受,我恨啊,為什麼死的不是我,我妹妹還這麼小,為什麼不是我去死,啊。寒夙踉蹌的向後退去,摔倒在地,想要逃離此地,那見過這樣的事情啊,手抖,腳抖,拍了拍不爭氣的腿,竟然在這個時候麻了,乞兒只是一直哭,寒夙半躺在原地,不是不想動,是特娘的動不了。